东屋里的陆老太自然是不会轻易的认怂的。
司石榴依旧能听到她骂的内容。
“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娼妇,倒贴嫁给我儿子,还看不住男人,不是你这么不要脸,你男人怎么就会跑了!”
“长的那个妖精样,我儿子离开这几年,你整日不坐家,在外面没少勾搭男人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庙前村那个大学生,也是你霍霍疯的吧,不是看着你能挣点钱,我早就把你撵出去了......”
“你放我出去,一会老二来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个小娼妇你有种别跑,我大儿媳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娘家的哥哥也倾家荡产!”
“哎呀我的命好苦啊!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狐狸精小**儿媳妇,怪不得我的儿啊,你受不了了啊,你好惨啊......”
司石榴脑袋生疼,昨日原主手倒是挺狠,吃了整整两板扑热息疼片,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不适。
房间里的陆老太骂着骂着像是唱起来似的,唱的她心里更是烦躁。
她稳了稳心神,想起来刚才看到的东西,瞬间向那个被她差点压散架的小桌子挪过去,激动的刚要伸手拽,又放缓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破旧不堪的小桌子提了起来。
这桌子很小,看的出来原本是个炕桌,不知多久了,上面满满的厚厚的油泥混合物,油泥混合物下隐约能看出来是猪肝色的漆。
她将桌子翻转过来,桌子下面看不到的地方并没有上漆,现如今隐隐的泛着幽黄的颜色。
司石榴心下一喜,身上的不适顿时消散,也顾不上那厚厚的油渍,用手背在桌子后面使劲擦了擦。
这.......这这这!海南黄花梨!
这这这......
司石榴在现代的时候,除了本职工作之外,最喜欢的就是收集一些文玩古玩,没想到在现代她都没有舍得拿下的海黄家具,竟然让她穿过来就得到一件?
从那层层的灰尘下面,这块料子那绝美的花纹一样能刺激到司石榴的神经。
这,这料子,是精品啊!
不,不止一件!
她转身向一旁差点被陆老太一屁股坐塌的凳子看过去。
在确认过之后,差点当场哭出声来。
是了,是的!这就是的!
司石榴强迫自己平静下激动的心,颤抖着手将东西放回原位。这才记起来刚才那破系统,什么内幕系统,净说些没用的,这海黄难道不是更值得提一提的东西么?
既然穿越到这个时代,重活一次,那怎么能平凡的过日子呢。
搞钱!搞钱的黄金时期啊!
此时东屋陆老太叫骂的声音已经渐渐的消停了,而司石榴的心情却格外澎湃。
强行让自己狂喜的心情静下来,她看了看客厅里唯一的一个粗制滥造的破柜子,上面有日历牌,拿起来,果然与脑中的记忆相同,七九年,生产队刚刚结束的年代。
寻着记忆,她知道这柜子是原主自己捡了木板拼起来的,唯一的特别之处,在抽屉里有一个小机关。
她将桌子的抽屉拉开,果然发现抽屉比正常的短了不少,她用力的一拽,里面露出一些花花绿绿的票子,有粮票等各种票据,还有一点零钱。
司石榴数了数,二十块。
原主出身很好,父亲是红色背景,大哥是支书,二哥是国企中层。母亲出身差了一点,祖上是地主,但嫁给大了自己二十九岁的父亲后,已经洗脱了原生家庭的成分问题。
她还有一个大姐,司青花,一直和她一起偷摸做点小生意。原本她日子过的应该不错,而现如今,竟只有这点存款了。
司石榴将钱揣进兜里,心中念叨:原主过了些什么日子,在自己家里还得偷偷摸摸的藏钱。
想起来昨日,原主举起菜刀反抗,虽说最后怂了,对命运投降了,但那段心路历程都在人后,这倒是让她性格大变,强硬起来变成了顺理成章。
正想着呢,便听到街门被人直接从外面打开,气势汹汹的进来两个人。
得,原主的好二哥二嫂,陆祺六跟王飞花。
两人气势很强,进门却直接迎面撞上站的直直的司石榴,此时她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陆祺六脚步一顿,身后的王飞花顿时撞上了他的后背,她骂骂咧咧道:“你犯什么神经病,忽然停住要撞死老娘么!”
司石榴对这两个人简直是生理性的排斥。这种排斥来源于原主,反应在了她的身上。
她在听到王飞花的声音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而关在房间里的陆老太仿佛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在听到自己的救兵来了,又支棱起了精神头,用比之前更大更尖锐的声音狂喊道:“老二!快把我放出去,这个小娼妇,她不做人了!”
陆祺六听到陆老太的声音,才将目光从司石榴的身上挪开。
之前陆祺九娶司石榴的时候,他眼馋过司石榴的貌美如花跟那么好的成分,可惜当时已经娶了王飞花。不然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定会哄的司石榴春心荡漾,哪里还有陆祺九的份。
他身形一顿,忙往里屋走去,想将房门打开,才看到东屋的门竟然是上了锁的。
陆祺六虽说为了洗掉成分问题早早的就过继到了姨妈名下,如愿得到了一份好工作,但他不觉得他这是轻易的得来的。若不是当初他巧舌如簧,哄的陆老太开心,这好事从前面排从后面排都排不到他头上的。
现如今姨妈跟姨夫都没了,房子跟工作他得了,那一摊子也算是结了。如今王飞花又争气,一举生了个大胖小子,陆祺六这才又想起了陆老太,带孩子绝佳人选。
陆祺六得意洋洋,还是自己命好,老娘不用自己养,放三弟家里,孩子天天给他带着,省心省力省钱。
不过这也是老三家应得的,毕竟村里的泥腿子,怎么能跟他这种在城里上班的工人比呢。
如此想着,他脸上还挂着一直戴在脸上的优越感,向司石榴伸出手:“还不赶紧给妈把门打开,我们作为无产阶级,怎么能把最重要的孝道丢了?”
司石榴闻言乐了:“你妈是地主。”
陆祺六一愣,语气中顿时加了一些严厉:“现如今革命都过去了,国家已经没有这个说法了,怎么你还放在嘴上!”
司石榴闻言嘴角一挑:“革命是过去了,但是我记得二哥似乎已经参加工作五年了吧,这当的过继可是有些不明不白的,真要较真,也没有那么好交代的......”
陆祺六闻言一惊,身体不自觉的上前一步,还未开口理论,身后的王飞花冲了出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外村一个克夫的跑我们村里耀武扬威,说我家的不明不白,你到现在还在投机倒把,你个小娼妇等着我告发你吧!”
司石榴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头上烫了小卷,身上穿了个很是洋气的套装,但即便如此打扮,也掩盖不了那黑的发暗的脸跟敦实的身材。
王飞花是庙后村本村的,在家排行老三,家里八个姑娘,一个比一个虎,还擅长群体作战,所以在庙后村很少有人喜欢惹到这家。当初陆老太就是看中了这点,给她最喜欢的二儿子说了这么个能行的媳妇儿。
刚这么想着,便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传来一些脚步声,还夹杂着尖锐的叫骂声,王飞花家八个金花,闪现似的出现在院子里。
司石榴头大,她倒是不怵人多,当初她手下的员工千千万,她都没有怵过,不过那些都能讲道理,这群,怕是道理是没得讲了。
她什么都没说,淡定的向院子走去。
八朵金花被她这淡定的不走寻常路的操作吓住了,一时间叫骂声也停下了。
“让一下!”司石榴淡淡的说道。
可能是贴的太近,堵在门口的老六王落花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不自觉的给她让了出来。
门已经被她们进来的时候拴上了,司石榴若是想跑,也没那么快,他们倒是要看看,这小娼妇要做什么。
司石榴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到了放工具的小厢房里面,翻了一会,拿出一个长把的镰刀,镰刀的刃前几日刚磨过,悠悠的泛着邪光。
司石榴伸手用镰刀指着她们,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给你们一点时间,离开我家,不然就别走了。”
八朵金花平日里是厉害,但如何都是泼妇骂街的水平,如今看司石榴动了真格,顿时吓的腿开始打颤,齐齐转头看向王飞花。
王飞花可是见识过昨日里司石榴拿着菜刀的样子,她是真敢砍下来的啊,今日不是她嘱咐了陆老太回来先把灶台上的菜刀藏起来,她是如何都不敢再来寻事的。没想到菜刀藏起来了,竟然还有更趁手的镰刀。
平日里司石榴软弱惯了,到了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司石榴的爹,那可是红色组织的地下成员,身上自然有些功夫的,如今看来这司石榴可能也学了不少。
不然那眼神哪里来的,仿佛带着实际性的杀意,冷到她打颤。
见王飞花迟迟不做决定,其余七朵金花不愿意恋战了,昨日的凶险王飞花可是说过,也是保证了今天没有凶器她们才敢来,如今这个样子,她们决定先离开这里,临走没忘把自家三姐拉上。
走的时候过于慌忙,差点打不开门栓。司石榴见状,在他们身后冷冷的哼了一声。
胆子最小的老四王土花,顿时两腿发软。一股浓烈的尿骚味传了出来。
司石榴皱眉,这是造了什么孽。
昨日原主忍无可忍举刀反抗。
抄起菜刀便向几人挥舞,陆老太惊慌失措,一时乱了手脚。每周都来这里看望陆老太的二儿子一家原本都挺凶神恶煞,但看到动了真格的司石榴也一下乱了方寸,偏偏刚来这里巴结老二一家的老大媳妇不明所以的往前冲。
结果刚冲进去便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向自己劈来,吓的腿一软,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地面上顿时湿润了起来。
司石榴也因为她这一倒,恢复了一点理智。
见司石榴犹豫,众人顿时没有那么怕了,此时坐在地上的大嫂更是追悔莫及,她竟然被吓尿了裤子。
为了挽回面子,她只好忙捂住肚子,声音尖锐的喊道:“娘!快!送我去医院,我怀孕四个月了,这一定是羊水破了!”
一句话惹得众人皆是震惊,毕竟之前并没有人知道大嫂竟然怀孕了,不是听说大哥......
但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也没有在意已经渗入泥巴地里的是尿液还是羊水了,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大嫂抬了出去,找到了队上的拖拉机,拉着便往县城的医院跑去。
昨日门厅已经被人尿了,今日这大门口又被尿了,这破房子,风水不好,谁爱要谁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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