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天，周黎保持着一天给沈照发一条垃圾信息的频率。
沈照没再回她XQ了，不过也没删她。因为每次发完，第二天她的消息依旧可以畅通无阻地发送过去。
周黎简直不知道沈照怎么可以这么无聊！
这天，周黎又从短信箱里找到条垃圾短信，按照惯例给沈照转发过去，百折不挠地挑战着他的耐心，盼着他忍无可忍将她删了。
刚发完，居湉湉的消息却冒了出来。
居湉湉：【快去班级群！】
周黎日常屏蔽着群消息，下意识问了句：【Q.Q还是微信？】
居湉湉：【Q.Q！】
周黎退出微信，切进Q.Q。
班级群里，李晓欣公开@辅导员。
李晓欣：【抱歉占用公共资源，打扰到大家。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还希望@王老师能向大家解释一下：三天前，西山云顶的家教信息，为什么您没有在群里发布？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周黎一个人知道？】
这条消息是一个多小时以前发出的。之后整整一个小时，没有任何人说话，群里鸦雀无声。
在群里公开质问辅导员这种事，谁看到都会假装没看到。
但辅导员不能，所以10分钟前，她出来回复，和和气气的语气。
王老师：【@李晓欣，确实是有这么个兼职，但是家长自己指定了周黎。只有没有指定的兼职，我才会在群里公开发布哈。】
李晓欣立刻回复：【OK，那家长为什么会指定周黎？家长认识周黎？如果家长自己就认识她，又何必通过学校发布家教信息？他完全可以自己私下联系吧。那么就是不认识了，既然不认识，又怎么会指定周黎？】
王老师没再回复。
李晓欣不依不饶：【我猜，是不是家长私下请王老师您推荐一位优秀的学生，您就推荐了周黎？】
李晓欣：【那么我就想问王老师了，您又是以什么标准推荐的周黎？】
李晓欣：【**文吗？】
李晓欣：【我承认周黎**文很厉害，她也因此享受到了红利。但是从什么时候起，论文竟成了评价一个学生是否优秀的唯一标准？】
班长蒋彤这时终于看不下去，出声打圆场：【晓欣你这样说就不公平了，周黎并不只是**文厉害，刚过去的奖学金评定，也是按照综合素质分配的权重。】
李晓欣：【那也是因为成绩和科研占了最大的权重。】
李晓欣：【而且奖学金的评定，至少是公开的，每一项都清楚明白，我们无话可说。但这一次呢，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事儿。】
李晓欣：【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在王老师眼里，只有第一名有知情权，其他人连知情权都不配拥有？】
……
这个时候，沈曦还在睡觉。遮光窗帘一拉上，房间里分不清白天黑夜。
电话铃声不依不饶响个不停，沈曦烦躁地翻了几下身，最后还是扛着内心的抗拒和愤怒接了起来。
然后，眉头皱得更紧。
过了几秒，他掀开被子，翻身起床。
楼下，沈照正坐在客厅沙发里。他一手拿着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不知看到了什么，唇角弯着，眼底笑意浮动。
沈曦极少看到沈照笑得这么真情实感，不由惊了惊。在原地停了两秒，他若无其事一般溜达到沈照身后，抻着脖子去看。却在看清屏幕上的内容时，一言难尽地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要是无聊，你就赶紧回去，你这大老远跑来，整天就盯着垃圾信息看，是不是有毛病？”
沈照闻声，转头看了他一眼，轻飘飘问：“那我走的时候，顺便把这房子再卖了？”
沈曦立刻改口，义愤填膺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这些发垃圾信息的人这一天天的想啥呢。”
“想让我删她呢。”沈照摁熄手机，随手扔到一旁。
沈曦一脸茫然。
沈照最近耐心极佳，又慷慨地多解释了一句：“我删了她，她才有钱买智能机。”
沈曦脸上彻底一片空白。
不管是沈照，还是沈照的手机，都十分令他费解。他呆呆看着沈照，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过了好一会儿，他猛地想起来正事，一拍脑门，连忙将王老师电话里说的话向沈照转述。
沈照听完，脸上没什么神情。掀了掀眼皮，朝沈曦伸出手。
沈曦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又要作什么妖，不过还是认命地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他手上。
另一边，周黎想着这件事终究是因她而起，斟酌着怎么开口让这件事过去。正抱着手机在对话框里打字，群里忽然跳出两条新消息。
王老师发了一个二维码和一条文字消息。
王老师：【不方便拉家长进咱们的群，另建了一个，家长在里面，让他自己解释吧。@李晓欣可以进一下，其他同学感兴趣也可以进去，解释完后群会解散。】
周黎指尖顿了顿，盯着那个二维码片刻，长按下去。
进群的时候，群成员显示13，一个叫“沈爸爸”的ID随即发言。
沈爸爸：【人齐了？】
王老师：【齐了。】
沈爸爸：【家教的事，我是请王老师推荐了人选。】
李晓欣：【意料之中。】
沈爸爸：【行，那你再料一次，我选人标准是什么？】
消息出来得很快，李晓欣被激起了更多的强势和自信：【奖学金排名并不能说明强大和优秀，毕竟不知道多少人吃着导师的红利。】
这话只差没有直接@周黎了。
沈爸爸：【谁告诉你我的标准是强？我的标准从来只有一个——】
沈爸爸：【人道主义精神。】
沈爸爸：【简单点说就是，惨can。】
李晓欣：“……”
众人：“……”
沈爸爸：【解释完了。不惨的退群，惨的留下，详细说明惨的姓名、时间、地点，方便我下次优先录用。】
沈爸爸：【参考格式：周黎，10月初，被人两次黑上热搜。】
沈爸爸：【对了，自己买热搜自己黑自己的不算。】
周黎：“……”
卧槽！
这个人有毒！
她知道是谁了。
此时，微信弹出条私聊消息，周黎点进去，居湉湉给她发来语音：“卧槽！这个人真的有毒！”
周黎刚听完，那边又接连冒出几条，语气就像是看到一篇打脸爽文，忍不住现场直播。
“明知道李晓欣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他偏偏在那儿怼脸秀优越，秀得还这么毒，这个人简直绝了！”
“绝了绝了！”
“你看到没？李晓欣是第一个退群的……”
“哈哈哈哈哈哈这种红眼病，打死她她也不可能跟人说自己有多惨啊！”
周黎唇角翘了翘，摁下语音键，真心实意回道：“英雄所见略同。”
居湉湉给她回复了一个抱拳的表情包。
这边多聊了两句，切回□□，那边群就散得差不多了，周黎赶紧跟着退群。生怕慢了，沈照那个毒孽会抓着她问：“怎么，你还有更惨的事我不知道？”
周黎一退群，沈照就将手机递还给沈曦。
沈曦接过一看，咕哝了句：“你怎么让她退群了？我还想私加一下她。”
沈照闻言，慢腾腾掀起眼皮：“你什么？我没听太清。”
沈曦莫名被他这个妖孽兮兮的眼神看得后背一凉，忙道：“还不是为了家教的事儿。”
沈曦看了眼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她让王老师转告我说不来了。”
空气静默了三秒。
沈照：“几天了？”
沈曦：“……”
沈照：“这么大的事儿，你到现在才说？”
沈曦艰难地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以为你自己都亲自出马了，这就没我这工具人什么事儿了。”
沈曦斟酌着语气，做小伏低道：“可雨萱不知道她自己是个工具人啊，一直在那儿问周老师什么时候来啊，周老师会不会给她买书啊……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吗，没办法。”
“多亏你还有个孩子，”沈照扯了扯唇，“替我谢谢雨萱啊。”
“不是，你不都开上滴滴了吗？”
“所以，”沈照咬着字，慢条斯理反问，“你想让我开一次就失业？”
“……”
“你还挺会拖后腿？”
“……”
这个人真特么有毒！
此时，沈曦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本已暗下去的屏幕重新亮起，他顺手点进去看，片刻后，抬头问沈照：“这还有个同学没退群，想私加我，具体描述惨的姓名、时间和地点，我要怎么回她？”
沈照没吱声，凤眸半阖，懒懒散散的样子，看起来意兴阑珊。
沈曦懂了：“行，我装死。”
弟弟吹的牛，哥哥来背锅。
沈曦握着手机上楼，沈照忽然开口：“你刚说什么？”
沈曦：“……”
沈曦重复了一遍，沈照听完不甚在意，站起身来，随口道：“让她去风和实习。”
沈曦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感叹道：“这么多年了，我竟不知道你那风和资本做的是扶贫工作！”
沈照没搭理他，径直往外走去：“这种小事别来质疑我，你看着安排。”
沈曦：“你去哪儿？”
沈照：“帮雨萱找老师。”
沈曦：“……”
日更模式开启，明天开始日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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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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