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满周岁 大宴宾客

说来,这凉房还真是布置的很得宁悠心意,哪怕不是为了做那事,单是陪赵虓在里边读读书,吹着夏日的暖风,抱着儿子赏赏湖景和荷花也足够怡人惬意了。

几日来四面的帘子总是放下来遮着的,今儿办完事,宁悠整好衣衫,便将两侧的帘子拉了起来,让湖上的清风携着花香吹进来。

赵虓则是懒得整理,见她拉起帘子来,也无甚所谓,侧躺在罗汉床上瞧睡得正熟的儿子。

宁悠瞥他一眼,衣领敞着也不扣,露着一片黝黑胸膛,实是看不下去地上前给他拢着:“您也注意些成么,妾帘子都拉开了。”

“我就是打赤膊有人敢说我?”

“冯李二位可敢。”

他嗤声,倒是乖乖把衣领整了整。

宁悠笑,“您也怕他两位规讽啊?这几日妾还以为您都不在意这些个了。”扫一眼寅儿,面上有些红,“方才儿子还醒着呢就猴急地办事,也就亏得他小,还不懂这些。”

“就趁他小才领他在这儿,大了谁带他,跟这儿碍事。”

“有您这么当爹的?”

“我爹可不就这么的?我三岁的时候还和泥呢,可四五岁就开始习武健体了。我娘身体又不好,哪有人管我啊?他小子不比我小时候有福得多。咱们就好好培养教育他一个,等往后有了老二老三了,就让他这当兄长的带着照顾。”

宁悠脱了靸鞋偎上榻,“您倒是想得挺省事。”

赵虓把她搂过去,“这不好么?老大照顾弟弟们,天经地义。”

可是出生皇家的兄弟,争名逐利的,哪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相互关照扶持呢。您的二哥少时照顾您,如今呢?两个人还能有亲兄弟的淳朴情感么?宁悠心里这样想着,但却是万万不敢在他面前说出来的。

想起一直没顾上跟他说的大隐寺偶遇,便转了话锋道:“妾这次回京城,去大隐寺为母亲诵经时碰上一个怪和尚。”

“怎么个怪法儿?”

“我与他不过头回见面,他便认出我来,还与我说忧心之事不日便可化解。我觉他狂言妄语,敷衍过去没有理会,谁曾想不几日父上果然将咱们将士的钱饷赏赐下来。”

赵虓不以为然地笑笑,“许就是歪打误着地那么一说,就碰上了。”

宁悠见他回应并不热络,知道他这也就是碍着她的面子才如此说。他向来厌烦装神弄鬼之人,两年多前有人推荐一名叫西门宗卓的奇人给他,说这人自小学习幻术,颇有几分本领。赵虓见后,那人表演了一出奇戏“入水火”。

当时张德谦和亲卫将领们都在,看了都觉颇有些神奇。这若是换了其他主上,兴许要把这人喜爱得不成,再不济也得是予以重用。毕竟以身入水身不湿,以身入火毫发无损,这让军士学会了上战场岂不所向披靡?

但赵虓当时就觉他这不过变戏法罢了,端不上台面来,只笑笑作罢,将人遣走了。

想起这遭,她便问他:“您该不会是以为妾要给您举荐什么奇技淫巧之人吧?”

他果然道:“难道不是?”

“也非如您想得那般。他一番论道却还颇为高深。”宁悠便将寂行当日高论原封不动地讲给他听,又提及了住持大德对他的评价以及他此前在南法华寺事迹。

他听完挑挑眉,只有四字:“一介狂僧。”

“我起初也觉得他狂傲孤高,但回来路上越想,越莫名觉得他应该会得您欣赏。”

“得了吧。”赵虓连连摆手,“伺候不了这般人物。”

“您可把陈公爱护得什么似的。”

他苦笑声,“一个他折腾我还不够啊?”

“当然不够。藩国这般多事务,王府内仅张公、陈公二人建言献策还是太不足了。妾这些日看,他们二人也是辛苦,况陈公也只擅军务,在治国安邦上头多少有些力有不逮。您也需要开言纳谏,广招贤才才是。”

“你这说法我认同。可他寥寥数语,你便觉得他一个普通和尚,就有安邦之才了?”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他想法别具一格,有种不受条条框框约束的跳脱。这样的人往往不是鬼才就是疯子,若真是鬼才,能为您所用,岂不是件善事么。”

“究竟如何,见面一试深浅便知。只不过他如今还在京城的话,我如何得见他?”

“他四海内各处游历,行无定所,也不知会去向何方。只不过走前特意给我留话,说有缘必会再见。”

赵虓置之一笑,“这和尚,神神叨叨的。”

冀北之地,酷暑虽难熬,但到底是比南方要好得多,热得日子也少的多。顺安今年难得雨水多了不少,农民倍感欢喜,但相隔百里外的甑城却遭了殃。一连下了三四场暴雨,冲毁澹州一段运河,致几千亩良田被淹损。

赵虓带着邱士钊和几千军士抗洪赈灾,忙了两个多月,才是把灾民安置妥当,又整修加固堤坝,恢复耕种。待这波灾情过去,夏天也过完了。

夏暑一消,寅儿周岁,抓周时左手抓了只小石马,右手抓了把宁翊送的小木剑,其他的书本、毛笔、笏板则是看也不看一眼。这可把赵虓给高兴坏了,大手一挥便令人大摆宴席,非得为此庆祝一番不成。

顺安几司衙署的长官钱渚、蒋墨,喻觐、韩修竹、刘诗甫、宋捷等人,都指挥使朱雍、指挥副使唐文进、佥事左云廷、于仲霆,以及王府内衙长史司冯国栋、李文星、都相司张德谦、陈棠及其他府官、世子所府官教授等人,长廷三卫、上直卫诸将领,全都被邀请到府里来吃酒。

赵虓在前边宴请群臣,宁悠则在后府招待这些官员将领的夫人们和小姐们。

宁悠年纪尚轻,这些夫人们则大多岁数大着她不少。所以哪怕她居高位,也自始至终谦恭有礼。尤其对年长的钱渚、蒋墨两位夫人,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一见面,便是询问近来天气转冷,诸位夫人是否注意添衣御寒。又对刚随蒋墨调任过来不久的蒋夫人特别关切,北方秋凉乍冷,问她可还习惯。

蒋夫人受宠若惊道:“劳王妃您记挂着,妾在顺安还真是蛮适应的。冀北不仅气候宜人,风景更是雄浑广阔。前些日出行,远眺群山苍茫,层林尽染,堪称壮美诗意之韵,实在让妾这自小长在江南的妇人开了眼界。”

宁悠笑笑:“说来也有趣,我母亲也是南方人,可我却一日都没在南方生活过。打小就在北方长大。”

钱夫人道:“难怪王妃您身上颇有些南方女子的娴静与柔婉,又兼之北方女子的韧性与直率。二者相契,实在宛若天成。”

这样场合,吹捧与奉承自来是少不了的,宁悠对这样恭维她的漂亮话也从来只是含笑接纳,并不回应。

开席后,她道:“今儿这宴席,虽说是为世子周岁庆贺,但诸位大人们、夫人们到府上来恭贺,我与殿下感念至深,是以亦想借此机会答谢、慰劳各位。男人们在外为冀北、边塞百姓殚精竭虑,咱们女人们操持内宅亦是辛苦。今日既有个机会大家坐在一处,咱们就不必拘泥,放松放松,难得自在一回吧。”

她率先端起杯来,夫人们也都跟上,气氛这般也就活络了不少,几个性格直率的妇人也一扫拘谨,笑盈盈地接着她的话聊开来。

这样场合往往得靠酒精助兴,否则一桌人大眼瞪小眼,都不好意思开口聊天,那场面自然冷清尴尬。但只要几杯酒下肚,一喝得面红兴奋,话题也就多起来,谈论也滔滔不绝起来。

当然,女人的酒桌与男人还是本质不同的。夫人们再喝,也矜持着,绝不会像前头那几桌那样喝得东倒西歪,行酒令的行酒令,吹牛的吹牛,吟诗作赋的甚是还起身朗声诵读起来。

宁悠的酒量不好,又要主持局面,便不敢喝多了,小饮两杯聊表心意。

待宴席散去,将夫人们一一送回,她又在后院门前等着接赵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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