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虓把她搂在怀里,脑子里纳着闷,觉她这月的变化真可说是翻天覆地的大。尤其今儿她劝言的这番话,着实让他料想不到。
此前她瑟缩畏惧那模样还印在他脑海里,是什么让她忽地有了敢直陈利弊,不顾纲常地与他顶撞的胆量?
联想她态度的转变,对他说话的语气,瞧他的眼神……难道这是心不在他身上了?
宁悠自然不知道赵虓这一根筋的脑子里竟想着这个,还缓着,他已气势汹汹地再度抵上来。
“殿下,不要了……”
她娇气地推他,可赵虓兀自气着,哪管她肯不肯,掰开她腿便将那粗壮物什挤了进来。
这一下让她痛得直颤,见他置若罔闻如此粗鲁来硬的,她脾气也蹭地上来了,推着他的胸膛迫他退出去。他岿然不动,锢着她不让她躲,她则蚍蜉撼树,死抓着他手臂跟他较劲儿。
两人互不相让地拧着,宁悠力弱,被他攥得腕子都红了,痛了,还是咬着牙不吭一声,倒是不慎把他胳膊上抓出几道血印子来。
赵虓一顿,宁悠这才知畏。
前儿还在想着伴君如伴虎,她怎就这样不理智起来?哪怕他不治她的罪,就是脾气上来给她一巴掌也够她受得了。
可她这回却想得是,忤逆便忤逆了,要杀要剐,且看他如何吧!
赵虓望着她的眸,刚冲上脑门的血液反而消退下去,见她一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似的坚决,只得作罢。撒了手,扭过胳膊看了看被她抓伤的地方。
好么,这向来温顺的兔子似的,也会挠人了。
他跪坐着,叹了口粗气,“何故这么抗拒我?”
何故?这还需问?
他实在壮实,整个人像座山似的岿巍在她跟前,更不要说底下那物什有多雄伟,就这么毫不客气支棱地对着她。
宁悠羞愤,干脆别开脸不看,气着道:“并未。”
“并未?”赵虓捏着她下巴转过来,“看也不愿看我,这叫并未?”
她只得怨怼地看向他。
赵虓觉着自己八成是落什么病了,被她又是抓又是打地,还这般大不敬地瞧着,怎么忽然就一点儿恼不起来?
他一阵烦躁,道:“你是厌我了,还是倦了跟我做这事了?”
这是哪来的定论?宁悠匪夷所思,“殿下何出此言?怎就忽然说到厌了倦了?”
“都没有?”
见他作真问此,她登时气急:“妾怎么会,这才成亲多久,妾心悦殿下还来不及,怎至于……您怎能这般想我!?”
心悦?她方才是说了心悦吧?
赵虓这才安心了,压上来,搂着她囫囵地吻,胡茬蹭得她脸颊刺痛,“那前面两回舒服成那样,难道是做出来给我看的?怎得忽然就不让弄了,还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
这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宁悠真个是佩服,捶他道:“再是舒服了也该有个度不是?妾劝着殿下节制,殿下不听也就罢了,可妾的身子也得能承得住您的恩泽啊。这一晚上三五回地来,谁人受得了!妾现在浑身无一处不酸痛,殿下何曾问上一句?关切半点?妾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该是殿下泄欲的工具和玩物!”
她还没提他行事孟浪、没轻没重,事后不几日她身上总是莫名有淤青,想是被他捏、撞成如此。自己是什么力气,自己不知收着些么?何时才懂什么叫温柔?
赵虓被她斥得无颜,讶然道:“我还以为你是欲拒还迎……合着真是弄得痛了?”
宁悠适时示弱,噙着泪点点头。
“哪儿疼?”
“腰疼,腿也疼……尤其那处最疼。”
赵虓便将手移到她腰眼上,笨拙地揉起来。
这太不似他的举动让宁悠麻了一身鸡皮疙瘩,简直觉得眼下这才仿佛置身梦境一般。甚是不由怀疑,她到底醒是没醒?
直到他问:“从前也是硬挺着的?”
她才如梦方醒地“嗯”了声。
“为何早不说,忍到今日了才发作我?”
“妾不敢忤逆殿下。”
“现在却又敢了?瞧这给我抓的。”
她忙揉他胳膊:“妾不是有心……”
他哼声:“这口恶气想是憋得久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不敢应。
赵虓就算作她默认,若有所思地道了声“也好”,又说:“往后我尽量节制着。不过,你方才对我那指摘也未免有些得寸进尺。”
“妾指摘殿下什么了?”
“什么泄欲玩物之说,简直口无遮拦。今儿我不与你计较,往后你也引以为戒着些,别情绪上来了就胡说八道的,没个规矩。”
宁悠心说难道不是么?就算没这心思,所作所为可不就是这样?
但念在他今日态度甚佳,更难得放下身段伺候她一回,她就不和他争个高低对错了。
低眉顺眼地答:“妾记着了。”
他手上力度不轻不重地正正好,宁悠被他揉得松乏惬意,舒服地枕在他胸口眯眼小憩。
不多会儿,他停了下来,忽而问:“你说不是张公让你来劝我,那你怎知左都相与我有何龃龉?建孜穷困更兼有雪之事,你又从何得知?”
宁悠心觉糟糕,这还难解释了。
建孜城中情况,这阵尚未探听到什么,天象更是变幻莫测。便是以张德谦与陈棠之运筹帷幄,也只能做大概猜测罢了,她又怎敢比肩这二位呢?总不能说她有观天之才、能未卜先知吧?
以后这样事情还多着呢,得好好找个让他得以信服的理由。
她稍思索一下,道:“从大玄骑帐中出来,恰好碰上张公,妾便问了他事情因果。至于这建孜的情况,父亲以前略提过马友成此人,说他作战虽勇,但无理政养民之才。妾觉着,建孜之地古来贫瘠,被他占据这六年,即便他休养生息积攒了些钱粮,但恐怕也没少遭到邬延盘剥,想来只会更加穷困。”
赵虓仔细听着,点点头:“那降雪一说?”
“是妾猜测的。殿下作战,总归要考虑最坏的结果不是。冀北虽干燥,但也偶有雨雪,妾昨日初来乍到,便觉得这两日天气意外湿润,料想着恐怕会有一场雪。”
宁悠好容易编出这么些来,楚楚地眨着眼,望着赵虓,心说您可千万别再往下问了。若再问,她这点儿学识也就该见底了露馅儿了。
幸好赵虓也真没再问,瞧着她的眼里竟有几分审视欣赏之意。宁悠只觉自己刚经了场大考似的,如释重负下来。
老天爷好像也帮着她自圆其说一般,当天夜里,项梁大营就下了一场薄雪。
翌日宁悠早早起了,打算与赵虓同去请陈棠回来。
赵虓起身后,看她换了身骑服,颇有些飒爽之姿。虽喜爱得挪不开眼,还是皱眉问:“今儿就准备开始练着了?”
宁悠伺候着他穿戴洗漱,摇头道:“妾是要与您一道去见左都相。”
“怎么,你还怕我食言,敷衍你不成?”
她递上漱盂,道:“非是如此,只是想替殿下做些分忧解劳事。左都相那倔脾气比之殿下不遑多让,妾从中调和着,这事也就顺当不是。早些将他请回来,也免得贻误战机。”
赵虓觉她所言有理,便没有拒绝。
从营房出来,见到帐子上有雪痕,他意外瞄了宁悠一眼,似有所悟地琢磨起来。明明有几分远胜男儿的聪慧德才,以前何以跟他藏着掖着的,故作怯懦模样?
陈棠老家在顺安往北十五里的栖山县草台沟,自项梁大营过去有近二百里地,快马加鞭也得一日才到。为赶时间,赵虓安顿好诸事后,只带了左聿的殿前十八卫轻装简行。
宁悠昨日刚得了匹好马,今日摩拳擦掌地想单人单骑,他却不允:“你与我同乘。”
“为何……”
她才开口就被他打断,“哪那么多为何?”
当着左聿和众侍卫,宁悠不敢驳他面子,只好乖巧应了。
他掐腰把她托上马背,自己跟着翻上来,拿披风把她一裹,夹一下马腹,对手下人喝道:“走!”
一出大营,他便挥鞭打马,疾驰起来。
凛凛寒风呼啦啦地招呼在宁悠面上,十五岁的少女还细皮嫩肉地,哪受得住这刀剌似的刺痛。她早料着有这一遭,便拿条帕子系在脑后,把脸半蒙住,总算能好上些许。
赵虓低眸扫她,心下念叨着娇气、麻烦,但手上还是把被风吹开的袍子给她裹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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