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几盆金桔石榴,放在窗台上。
魏楚精心侍弄,竟然都活了,便想甘公子的救命之恩,没什么报答的。甘家巨富,不稀罕黄白之物。
挑了两盆长得品相好的,亲自送到甘府。
雇了两乘小轿,榆关镇一提甘府,没有不知道的,
魏楚和秋雁捧着两盆花站在甘府门前。
听说是来送花的,门上的小厮说;“我家公子不收礼物。”
魏楚待要说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日集市上遇见的赵管事,看见二人,问;“胡娘子,怎么是你?”
魏楚瞅一眼怀里抱着的花盆,说:“这是哪日在集市上买的树苗,这两颗长得不错,想送给你家公子,石榴寓意多子多福,祝你家公子和夫人子孙满堂。”
赵管事笑着说;“我家公子还没成亲,哪来的夫人,这两盆花我替公子收下了 ,谢谢胡娘子。”
命小厮把两盆金桔和石榴抱进去,甘凤清在书房里看书,问;“哪来的两盆树。”
赵管事说:“公子救了胡娘子,胡娘子答谢公子,送来两盆花。”
甘凤清放下书,看盆栽结了小金桔和小石榴。
赵管事说:“胡娘子说金桔和石榴寓意子孙满堂。”
甘凤清手托着一个小石榴,半晌问;“你可说我还没娶亲?”
“老奴说了,公子。”
“这两盆栽放书房里吧。”
卖完了豆腐,上了门板,魏楚和秋雁做针线活,天冷后,每人一件厚棉衣。
算上韩举,五个人的棉衣,魏楚裁剪,秋雁缝制棉衣。
三娘拿着活计过来,给一双儿女和男人做棉衣。
对魏楚说:“过几日我去集市上买过年的嚼过,你家人口多,不去买年货。”
“嫂子去集市叫上我。”
魏楚低头裁衣服,脖子酸了,抬头看见院门外进来两个人,正和林生在院子里说话,秋雁从窗户朝外望,说:“和林生说话的是什么人?”
林生朝上房走来,进门说:“掌柜的,有个军爷找你。”
魏楚从炕上下来,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进来,身板笔直,一看就是个军人,魏楚不认识,男人抱拳行礼,“娘子,我们是镇外的驻军,要买你们豆腐坊的豆腐,你们豆腐坊明日做的豆腐先送军营。”
魏楚听军队要买她的豆腐很高兴,军队需要量大,说;“你们要多少?”
“你豆腐坊产多少我们全包了,明日送两板豆腐到军营,我们觉得好吃,付给订钱,和掌柜的签个契约,以后你们每日送豆腐,送多少要多少。”
说得没什么漏洞,军队也要吃饭。
这人走后,林生说;“听说镇外驻扎军队几万人,豆腐坊可以扩大产出。”
秋雁兴奋地说;“人手不够,多顾几个人,那个军爷不是说了吗,送多少要多少吗?”
魏楚高兴不起来,自从知道了李业来到北地,惴惴不安。
次日,林生套车,拉了两板豆腐去军营,魏楚跟着。
魏楚和林生来到军营,望着一望无际的帐篷,连一片,十分震撼,梁王李业的军队实力如此强大。
这里是梁王的大本营,东西南北都有梁王驻军。
魏楚跟卫兵说明情况,不大一会,军营里走出一个将领,正是昨日去豆腐坊订豆腐的男子。
命令手下,“把豆腐送到伙房。”
然后,对魏楚客气地说:“你们随我来。”
魏楚跟在他身后,心下不安,想反悔又不敢,林生在身后紧紧跟着。
来到一座营帐前,魏楚观察这座营帐与周围营帐不同,这座营帐宏大壮观,心想这是中军主帅的营帐。
卖个豆腐要见军中主帅,魏楚打怵,又不敢掉头回去。
男人看她脚步犹豫,说;“你的豆腐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
诱惑太大了,魏楚给自己壮了壮胆子。
营帐外的士兵拦住林生,“不许进去。”
将领对魏楚解释说:“没有传召,不得随便入内,夫人一个人进去。”
魏楚惶恐不安,没注意这男人最后的称呼,夫人。
回头对林生说;“你在这里等我。”
要个豆腐钱,这么大阵仗,难道军队的粮饷银钱全都掌握在主帅手里,主帅未免有点太小气了。
厚毡门帘掀开,魏楚走进去,惊讶于里面别有洞天,金碧辉煌,宽敞阔达。
她跟着将领朝内里走,两排士兵分立,目不斜视,威武雄壮。
经过几重帷幔,中间一道珠帘,珠帘两侧立着十几个侍女。
将领站住,“主上,夫人带来了。”
随即将领退下,侍卫们纷纷退下去。
纱幔后隐约一个男子的影子,靠坐在榻上。
魏楚仗着胆子朝里看,不知怎么心砰砰地乱跳。
纱幔后模糊的影子,极大的压迫感,不由紧张害怕。
两旁侍女分开珠帘,缓缓地掀开帷幔。
魏楚瞪大眼睛,赫然看见那张熟悉的,颠倒众生的脸。
不由腿一软,站立不住,瘫倒在地。
李业挥手,两旁侍女全退下去了。
无数个宫灯,映出地上跪着的女子的容颜,金碧辉煌的大帐,黯然失色。
魏楚离开他以后,非但没有活不下去,反倒更加滋润了,肌肤细腻光滑,嫩豆腐一样,李业移不开眼,沉沉地怒气。
“为什么背叛我?”
李业的眼底卷起森然的寒意。
魏楚瑟缩着,出于一种本能或习惯,瞬间把从前她在李业面前示弱的做派附体。
向前跪爬几步,声泪俱下,“王爷,我错了,我鬼迷心窍,王爷大人有大量 ,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李业抽了抽削薄的唇角,“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场?”
犹如五雷轰顶,魏楚眼前闪过两口大锅,锅底舔着火苗,滚开水,滚热的油。
差点晕过去,遗憾没晕过去。
过度惊吓,魏楚腿软得站不起来,一步步地爬过去。
扯着李业的袍角,想到自己面临的下场,突然悲从中来,抽抽噎噎,“我能自己选择死法吗?”
李业垂眸看她,我说过让你死了吗?死了便宜你了,冷漠地拒绝 ,“不能,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魏楚明白被李业抓住自己小命休矣,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跑到北地,还能让他找到,这真是冤家路窄。
热油和滚水两口锅里面选,不由头皮发麻,已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不晕过去,昏过去就不用选了,怎么死都不知道,现在连老天都对她这么残忍,让她清醒的意识里面对恐怖。
魏楚再也忍不住了,失态地哭起来。
瘫倒在脚下的小女人哭得梨花带雨,还是那么不争气,你敢逃走,当初就没想过被我抓回来的下场,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伸手想摸摸她的头,想起她的可恶,又缩回来。
“你男人姓胡?”
魏楚正哭得肝肠寸断,李业突然发问,魏楚没从悲伤中脱离,怔怔地忘了哭,腮边挂着泪珠。
李业勾起她下颚,眸色骤冷,“看着我,姓胡的男人是什么人?”
魏楚朦胧的视线对着冷硬的下颚和性感的喉结。素净的小脸吓白了。
大眼睛里水光一片,哭唧唧地说:“胡编乱造的胡。”
李业的唇角隐约一抹笑意,心里的气消了点。
又想起她的胆大包天,冷了声,“你男人得痨病死了?你这么恨我?盼着我死吗?”
手下用力,深眸中鹰隼一样戾色,魏楚吃疼。
“我是什么身份,怎敢把王爷当成我的男人,我哪里有资格。”
李业端详她,乌黑的大眼睛水波荡漾,小红唇微张,露出似珍珠般的贝齿,小鼻翼抽着,委委屈屈的的样子。
楚楚可怜,像每次被他欺负时的模样。
心里腾起火苗,身体燥.热,“记得我说过你若背叛我,怎么惩罚你吗?”
魏楚已经吓得要神经错乱了,可怜巴巴地晃晃头。
李业消了些的怒气又升了上来,自己说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是太宠她了,以至于做出这等出逃,谎称男人痨病死了,还要招赘夫婿,李业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一把提起她,甩在榻上,随即甩掉外衣,欺身上来。
撕掉斯文的外表,魏楚承受李业的暴怒。带着戾气,李业不再怜惜。
压在心底的不痛快渐渐消散了,魏楚又回到他的身边,完好无损。
盯着潮红的小脸,鬓角的秀发被汗水浸湿,沉怒渐渐消退了。
为什么跑?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你杀了我吧”
魏楚撇撇嘴,梦呓一般地弱弱地说。
“这么想死?”
刚消了的怒气总能让她一句话挑起来。
这小女人宁可死,也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高傲的李业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挫败感。
恨恨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被他囚禁折磨,最后还难逃一死,魏楚突然爆发,嚎啕大哭。
李业怔住了,她犯了这么大的错,他也没把她怎么样,像是受了多大委屈,哭得悲悲切切,肝肠痛断。
这小女人也就哭这点本事,没有一点刚烈性子。
被她哭得气不起来,清冷的眸中透出一丝温柔,眼底藏着狡黠,“既然你不想做本王的女人,送你去犒劳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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