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第45章

清晨,莫非被尿憋醒,身子还未动,脑子就先行清醒。

昨晚的一切涌上心头,他总算回味过来。

原来,这就是成亲,这就是夫妻,啊,不,是夫夫。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微微侧了头去看,冬冬仍窝在他左胸前睡得香,自己的胳膊不知何时换了位置,正从冬冬的头顶绕过,拢着他的后背。

两人贴得紧紧,棉被又暖,莫非的身上起了一层汗。只是怀中的冬冬,让他贪恋着这份热意,哪怕肠腹涨得要命,也不愿动弹一分。

一个人睡时觉得自在,却不知两个人睡更舒坦。

闭着眼又赖了一会儿,莫非睁眼望望窗户那里,日头还藏在山后,外头泛了一点点白。

想到今日的大事,此刻被窝再好,他也得起床了。

趁着冬冬还在睡,他凑到人家脸侧深吸几口,这才轻悄悄抽回胳膊,慢慢往床边挪着。

只是他刚离开被窝,棉被塌陷下去,冬冬就惊醒了。

莫非还没来得及阻止,冬冬就一骨碌撑着肘子打算坐起,只是他四肢酸痛,低叫一声又趴了回去,嘴里仍慌慌张张地说:“我,我起晚了!”

“没晚没晚,刚刚好。”

莫非暗自长叹,怎么一起床,冬冬又回到昨晚来时的样子呢?

算了,慢慢来,且今日确实有事,起了也就起了罢。

他跳下床,套上裤子,伸手去扶冬冬。

冬冬却缩在被里连连摆头,他身上还光着,青天白日根本不好意思让人碰触,更不敢看人。

莫非想到冬冬肯定是害羞了,且让他缓缓身子再起床更好。

自己一泡尿憋得不行,昨晚那两大碗汤此刻再也留不住了,他趿了鞋,说:“我去外头小解。你慢慢穿。”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了。

冬冬一脑门的羞耻,也不管人看不看得见,只管摆头。

等听不到声音后,他才慢慢套上衣裤,趴着下了床。

被单子有些脏,也不知该怎么处置,只得把棉被叠一叠摆到床沿边,虚虚地挡住那一块。

转身见小几上有个竹筒,插着一把粗糙的木梳,于是拿过来赶紧束发。

他是空手来的,用品、衣物一概没有,也不知莫非早上是用冷水还是热水洗。昨日见洗脸架边一排大大小小四个盆,也不知该去哪里洗衣,莫非说这里用水不方便......

莫非匆匆撒了尿就跑回屋,他知道冬冬两眼一抹黑,独自一人肯定不自在。两人关系虽亲密了,面对面却更不好意思,他挠挠头,“我好了,我带你去吧。你,你能走么?”

冬冬头垂到胸口,先抬了脚,示意自己没事。

莫非搓搓手,心里欢呼着,抢在前头带路,顾忌冬冬身子不适,走得很慢。

外头比昨晚亮堂多了,冬冬迈出灶屋门口,脚就抬不动了,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一切:崭新的小屋,宽敞平整的院子,整齐有致的柴房和杂屋,果然昨晚不是做梦,也不是自己眼花。

他低头跟上莫非,又看着错落有致的菜园,默默想着,屋子是建好不久的,家具全是新的,菜园什么都有,还买了自己......他与传闻也一点不符呢。

莫非立在茅房外等,心中自豪无比,曾经为做大屋还是结契而辗转的那些日夜,再想起,都觉得好笑。

什么大屋有人重要?他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选择,如今哪怕有金屋来换,他也不干的。

等冬冬小解完,两人慢慢趟回灶屋,莫非直接掐了冬冬要去烧火的念头:“到卧房来,有事给你做。”

他从箱子里把两匹布都拿了出来,摊到床上,又摸出剪刀递给冬冬说:“我不会做针线,就单买了布,你裁两条腰带下来,咱们今日将就用着,我也换了衣服看看。”

说完去衣柜拿出自己的新衣,就在那里换了起来。

冬冬看见这两匹布,又呆了。

虽是最便宜的粗布与细布,这么大两匹下来也要不少钱吧?

裁腰带当然是用褐色的粗布,他展开布料,有些不敢下剪刀,又不敢问莫非,怕他嫌自己这点小事都做不了。

心里鼓劲,生平第一次做这事,最后抖着手慢慢裁了两幅布条下来。

莫非换好新衣过来,看冬冬小心翼翼的,忍不住抬手去搂他的肩膀。

冬冬又僵住不动了。

一模一样的穿着,一高一矮面对面站着,古怪的气氛在两人中间流转开来。

莫非想起昨晚的事,咽了咽口水,轻轻凑到冬冬脸上,舔舔唇,终于还是亲了上去。

对面的人瑟缩着避了一下,莫非强势地更进一步。

夫夫之间,这样美好的事,就该想做就做才对。

冬冬避无可避,亦或是想通了,软和下来,老老实实被莫非搂进怀里,亲了个够。

唇齿交缠间,暖意从心里往上窜,慢慢地热得人又开始发汗,烫得莫非忍不住哼哼出来。

他吓了一跳,自己怎会发出这样奇怪的声音?

冬冬趁机推开他,转过身掩饰着说:“腰带还要缝一下,我……”

“先将就用,空了再缝,你也扎上。”莫非回过神,伸手拿过一条,三下两下将衣服扎了起来。

他这套裋褐合身得多,裹得身上鼓鼓囊囊的,整个人顶天拔地,亮眼得很。

冬冬脸烧得厉害,他低下头慢慢扎着衣带,四尺多长的衣带围腰绕了两圈还垂下一段。

莫非看着他扎好腰带,人像杆子一样显现出来,脸有些晦涩。

他把另一匹布扯开,拿起剪刀递过去:“再裁两双袜子布,先裹裹脚,将就着穿鞋吧,回头再和腰带一起缝。裁大些,你裤子长盖住脚面不会被瞧见的”。

“我还没和你说今日要做什么吧?你弄好了,就出来吃饭,吃完咱们细说。”说完,莫非就出去了,老呆在一块儿,太耽误事了。

冬冬听了他的话,不敢磨蹭,想着自己穿着不好,去村里会给他丢脸。结契本就会惹人议论,若弄得叫花子似的,不是更给人看不起?

于是定下心来开始裁布。

粗布三文一尺,细布要五文,按他本意,肯定是裁粗布的,可刚莫非已经指着细布了,细布比粗布柔软细密,显然更合适做袜子。

冬冬用手比划了大概的长度,裁了两截不同的布条下来,又把它们剪开变成四片,大的给莫非做袜子,小些的自己用。

裁剪,他也是外行,只能看着差不多来。

裁完又将粗布细布收回箱子里去。

他回到小几边坐下,用布片仔细包住脚再塞进鞋里,随后抬脚走了几步,非常舒服,鞋跟不掉了。

莫非在外间点起大灶,一边烧热水一边热馒头。

细面馒头还有两个,就给冬冬吃,他自己吃杂粮的。

可惜鸡蛋买少了,现在一个都没有,只能喝寡寡的青菜汤。

等莫清澄送肉来,家里留些,两人明后天吃。

等冬冬收拾出来,莫非打了一盆热水,叫他过来一起洗漱。

冬冬默默跟着莫非的动作,擦牙,漱口,洗脸。

莫非看他一板一眼的,别提多高兴了,龇着牙笑,说:“先共我的旧帕子用,等你闲了,缝几条新的帕子出来。”

“恩恩。”冬冬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先应了,又说:“洗衣去哪里?”

莫非一边在水盆里搓着巾帕,回他:“就在家里打些水洗洗,先不急。”

又抬头讨好地说:“你记得擦那个香膏,白日吹风,脸干了难受。”

冬冬踌躇片刻,抿嘴应了。

香膏昨晚放在卧房小几上的,他小心打开,用手指挑了黄豆大一点,用多了怕费钱,又怕自己脸干,少了擦不够。想了半晌,就手指上那么多往脸上摸匀。

香气四散,一如这美好的清晨。

莫非把巾帕晾起,脏衣丢在盆里泡着,放到一边,就去锅里端吃的出来。

等冬冬出来,忍不住凑到他脖颈里闻了一下,闹得冬冬脸更红,才牵着他到桌边,小心安排坐下。

将剩余的两个馒头推过去,莫非说:“家里只有馒头,中午能吃好些。”

“嗯,这就很好了。”这是实话,冬家一年也吃不上几回馒头,稀粥都不敢敞开肚子喝。

莫非见冬冬的手也往杂粮馒头里伸,于是板起脸,端起细面的碟子说:“你不吃这个?那我丢了。”作势扬起手要往地上倒。

冬冬被唬得一跳,这样的东西丢了,岂不是要天打雷劈?他紧忙扯住莫非的袖子,急急说:“我吃我吃。”

莫非这才递给他,又指了指食橱说:“里头还有三斤多细面,我特意买了给你做吃的,你若不吃,我就丢出去喂虫,仍当是你吃掉了。”

冬冬愣愣地看着莫非,见他表情严厉,不像唬人,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只得像个做了错事的娃儿犟不过大人,先低了头,弱弱地回了声“嗯”。

莫非这才满意。

......莫清澄一直说他左性得厉害,他也是被逼的啊,实在是不擅长“温柔全解”。

冬冬仍是只吃一个小馒头,喝几口汤就饱了。

莫非吃得快,看着冬冬放下筷子,就把最后那个细面馒头两口吞了,喝光碗底的汤,一边起身收拾,一边给冬冬安排活儿:“我来洗碗,那边橱里下面一层有蒜子,你倒一碗出来,还有边上的干椒全拿过来,别用手抓,仔细辣手。”

冬冬认真听他说完,这才跑去把干椒和蒜头用碗倒了,拿到锅台上。

锅里冒着热气,莫非正把台架上的砧板、刀子等物件一并拿过来洗,腰上还扎了一件旧衣当围裙。

冬冬环顾四周,并未找到什么菜,于是问他:“可是要烧什么?我去菜园拔些菜来?”

莫非手脚麻利地拿着丝瓜络擦洗东西,盘算着八十户一家一碗菜,他定的两个小桶估计装不下这么多。

听到冬冬问话,于是扭头指指卧房,说:“你把卧房门后那个桶拿来,我待会和你细说。”

冬冬快步去把桶拎了出来,普普通通的一个水桶,里面干干净净还没用过,但是放在那个位置,显而易见是做出恭用的,是要他挑了洗锅水去浇地?

莫非打了瓢水把桶晃晃,清了里头残留的木屑渣滓,就和小水桶摆在一块。把锅里的脏水都倒进外头破缸里,重新打了大半锅水,盖了盖子,又去灶口添了两块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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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写作秃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