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第95章

北山脚的小屋里,一盏油灯映出两个紧贴的身影。

莫非狼吞虎咽吃着晚饭,冬冬先吃完,早放了筷子,如今贴着他坐,一边打扇,一边给他擦汗。

莫非边吃边教训冬冬:“都说叫你先吃了,不用等我的,肠肚饿坏了怎么好?”

“没有饿,我吃着零嘴儿呢。”

“明日不要等了,不然我回来真的会打人!”

“不等不等。我把饭坐在灶里,自己回屋睡大觉,可以罢?”冬冬赌气地说。

莫非笑起来:“契哥不回来,你舍得睡觉?”还朝冬冬挤挤眼。

冬冬却点着头说:“我还真舍不得睡觉呢。明日我也去吧,屋里冷冷清清的,我躺在床上有些,有些害怕。”

莫非张了嘴,一时不知他是撒娇这么说,还是真的害怕,毕竟这山边确实声响不断,鸟子叫得古怪。

他放下筷子,把冬冬搂过来,踌躇地说:“哎呀,这,地里很晒,也很累。你把门窗关紧了,捂在被窝里...”他是真舍不得冬冬过去的。

“我去帮你们搬稻子,搬搬歇歇,不会怎样的。”

莫非想起莫清潭那煞白的脸,还是摆头,“不行不行。莫叔家人手是够的,我们只是想早一点做完罢了,你不必去受那个累。何况,家里离不脱人。”

冬冬从他腿上滑到凳上,不说话了。

家里没有什么离不离得人的,一直说要人看着鸡,可今日还是被鹰子叼走一只。他吓不走,追不上,有人在又怎样?

三四斤的鸡,再怎么放宽心,也要肉疼好几天,早知就杀了给莫非补补身子呢。

莫非心里也不好受,抹抹鼻子,硬起心肠对冬冬说:“明日中午我就不回来了,径边有林子,到时我们都在林里歇。你关起门就在屋里呆着,下晌我会早点回来,等我给你洗澡。”

这么晚了,莫非累了一天,明日还要早起,冬冬怕耽搁他歇息,于是不再纠缠,说:“那你小心些,多喝水,莫要拼命。”

“嗯嗯嗯,哪怕是给村长干,我也收着的。这命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冬冬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催着:“快吃罢,吃了就去歇。”

紧巴巴还能歇三个多时辰,莫非上床却仍要动手动脚。

冬冬“抵死不从”也拗不过,只能紧着他的喜好来。

总算匆匆结束了,莫非才心满意足搂着人闭上了眼,片刻功夫就打起小鼾,可见是真累坏了。

径边能靠水的田都很小,最大也不过一亩。左右田里的人离得也近,说话声音大点就能听到。

畈边有一片小草林子,天热时大伙习惯去里头歇息。

村长就挑了一块靠近林子的田做中转。

莫非做活的架势一摆出来,只需看上片刻,哪个都夸,个个都羡慕。

只是一想,他这条命算是村长家救的,又叹息,不怪两家走得近了。

不过,总有人见不得太平,喜欢在茅缸里舞大勺——挑事(屎)。

晌午,几家聚到林子里歇息时,姚春梅也从远处跑过来,一屁股坐到兰婶婆媳对面。

也不知是天热晒昏了头,还是打量别人真不敢对她怎么样,她夸张地喘着气说:“啊耶~还是你们舒服,捡这好大劳力!家里女婿都用不上了吧?啧啧,就是可怜那正经的丈母娘,哭瞎了眼也见不着儿哦~~~”

兰婶跳起来斥她:“你在胡扯......”

莫非看到姚春梅过来,就已拿镰刀等着呢,姚春梅的话音刚落,兰婶还没开口时,他就窜了过去。

一手扯起姚春梅的脖颈,直接将人拎起,莫非板着脸问:“你还在造谣?三天前,我说的话,不记得了?”

边上人被他手里的镰刀唬得不行。

兰婶半句话早已憋回喉咙里,恨不得自己替了姚春梅。

莫清澄喝水呛到,咳都不敢咳。

莫村长绕到边上,一个劲喊:“小非,我来说他,你莫做傻事。”

姚春梅看着架在脸边的镰刀,吓得软烂一团,但还是硬气地抿着嘴,不说话。

旁边一块歇息的也劝说,“就是个烂舌的,不值得”“没哪个信的,你莫气哦”。

莫非抬头对大伙说:“这妇人前头到处造谣,说我把丈母打得下不来床,又说我要害契弟。两个月了,大伙有没有去小河村看过的,或是问过,我到底打没打过人?三天前,我契弟一块来的村里,大伙都见到了吧?是被害了吗?”

众人自然是摇头不止,那冬冬何止没被害,简直是被供起养的吧。

刘树生和儿子围在莫非手边,又急又怕又气,只恨姚春梅为何非要去惹这个煞星。

刘正宝性格像他爹一样软,只敢流着泪哀求莫非放过自己的娘。

莫非摆摆头,对姚春梅无奈地说:“我原想着,谣言而已,不攻自破了,你也该收敛吧。何况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说我一回两回,我念你是个妇人都放过了。你若还有脑子,也该有些自知之明!岂料,竟是如此不知好歹,还跑到我面前来胡说八道!”

他转向大伙:“我不像她,不会胡乱冤枉人。前天,我才去丈人家送吃食,丈母活蹦乱跳的,还是我喊门把她一家子叫起床。送吃食没够,还说好了明日去给他们割稻。咱们两个村,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问问就晓得。”又紧盯着姚春梅,一板一眼问她:“如今你说什么我丈母哭瞎了眼,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你说给大伙听!”

姚春梅不敢和他对视,转头看着丈夫,又祈盼地望着村长,就是不说话。

莫清萍拉住老爹和老娘的胳膊,几人也不说话了。

莫非把镰刀别到腰后,把姚春梅放得低些,一个大耳光扇过去,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再次问她:“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你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

姚春梅头昏眼花,脸痛得没了知觉,一时哪里说得出话来。

刘树生大叫着:“莫兄弟,你,你行行好,她就是发癔症了,惯常爱胡扯的!回去我就教训她!”

“她发癔症怎么不去跳河?她爱胡扯怎么不扯你被人打死了!怎么不扯她儿子要坐牢!怎么不扯她女儿被人害了!单来扯我?她胡扯了一回两回,三回四回,你早怎么不教训!刚才她开口,你怎么不教训?”

莫非瞪着眼看过去,声音比刘树生的还大,继续质问他:“她日常编排东家造谣西家,你教训过一次没有?有上哪家道过歉?可见你根本就是在装聋作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必在我这里装好人!”

“我早说过了,哪个再泼我脏水,乱嚼舌根,我要扇烂她的脸!你若要认做她的同伙,那就老老实实上前让我也扇几个耳光!”

刘树生苦着脸,自然不敢认什么同伙,拉着儿子头几乎垂到了□□。

原先还同情他的人,此刻也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一个劝的都没有了,莫非的公道的确该讨。

眼见一圈人都瞪着他们夫妻,姚春梅这才死了心,莫非的耳光扇得她脸胀牙酸,实在撑不住了。

她有气无力地说:“我,是...是我堂嫂子说的......”

可巧,她堂嫂子李翠梅也在场,听她这么一说,腿脚立马软了,胸肺却要炸开!

眼见莫非眼刀子扫过来,她赶紧跳起脚喊冤:“天爷!我只是说那个弟媳在家嘀咕,说大哥不回去,丈母想得咧!我,我可没说什么哭瞎眼......” 又向莫非解释:“是,是你那个契弟的弟媳妇和我娘说的,可不是我们胡编咧!”

李翠梅娘家就在小河村,跑都跑不掉。

她深恨姚春梅牵连自己,转头又去骂:“你个烂舌的,可当不得你嫂子了!别个只说丈母想儿子,你就添油加醋说哭瞎了眼!我看该瞎眼的是你哦!我也瞎了眼诶!”

莫非又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看李翠梅的表现不像作伪,也暂时不打算对她怎样,只说:“好好好,我明日去小河村割稻,到时少不得要惊动婶子娘家人。你也莫怕,我不会无事生非,只想问个清楚,问到源头是哪个,就找哪个。”

说完,掉头又抽了姚春梅一巴掌,将她扔到地上,呸了一口:“至于你,这耳光怎么扇你都不冤!再有下次,就不会这样轻饶了!”

姚春梅没想到最后还挨了一耳光,又听他说什么“轻饶”,围观的人也是幸灾乐祸指指点点,心里难堪又怨恨。

她手脚并用爬起来,窜得远远地,指着莫非,哭喊道:“你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我女儿以后是要住大屋的,破草棚子的穷鬼不配肖想!你要不得好死!”说完撒腿就跑。

刘树生和儿子赶紧跟上去。

留下众人茫然四顾。

她是怪莫非想娶她女儿刘正香?难道莫非私下做过什么,欺负到她家了?

莫非气急,这口黑锅是万万不能背的,他拔腿想去追,被兰婶一把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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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写作秃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