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李大人满头大汗的出了太极殿，远远的与婉贵人对视一眼，拱手行礼便走了。
黄公公笑眯眯的请婉贵人进殿，忍不住用余光观察对方的反应。
事情太过蹊跷，眼下雍帝的疑心甚重，这件事若是有三皇子他们的手笔在，怕是要得不偿失。
“公公，陛下昨夜睡的可好？”
殿内的那些热气，刚进去婉贵人的手心便湿了，好在她这段时间已习惯许多装的面不改色。
“我命人熬了些百合莲子，这会怕是有些凉了。”
黄公公站住脚步立刻道：“奴才这就命人去温，娘娘您请。”
婉贵人客气的点头，独自一人往床边去。
“陛下...”
雍帝已不再年轻，这场病将他原本不再年轻的精神面貌折磨得更加衰老沧桑，就连看人的目光都带着阴郁不甘。
他抬起头面对如娇花般的婉贵人，心中少不得要生出几分怨怼来。
“婉儿这般貌美，让人瞧着便心生欢喜。”雍帝招手，示意她靠近些咳嗽两声，“不染唇脂还能这般娇嫩，当真是国色无双。”
婉贵人垂下头去，低声道：“这话折煞嫔妾了，嫔妾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赏赐，嫔妾无能，也只能让陛下看的顺眼这一点用处了。”
见她态度谦顺，雍帝眼底的怨愤稍平。
不经意问道：“你来的时候遇见李大人，可有说些什么？”
“钦天监的那位吗？”婉贵人抬头回话，“嫔妾并未多言，只是让他说话小心些，别讲些坏消息惹您心烦。”
“你不知晓他要说的是什么？”
“嫔妾没问。”婉贵人凑近，靠在床榻边缘，仰着头好奇道：“陛下要告诉嫔妾吗？”
雍帝笑了笑，突然伸手抚上对方细嫩的脖颈。
手下的皮肤滑嫩洁白，细嫩的好似一只手就能折断。
婉贵人心下惶然，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两下。
可面上却并未泄露一分，她知晓眼前的这个帝王正是疑心深重的时候，即便是别人，这时怕也是要被试探几次。
李大人离开时满脸的汗珠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与朕说，朕的病很快就能好。”
婉贵人忽得笑起来，开心道：“那可真是好消息，得赏。”
雍帝也跟着笑，“是啊，得赏。”
……
顾泓懿应肖明的邀约前往一处僻静的地方，院落假石林立，草木茂盛，屋内的布局更是华丽奢靡，装置竟然比皇宫还要富贵几分。
他视线扫过去，就瞧见三皇子衣着随意的靠着美姬正在玩笑。
他面不改色的走到一旁，径自寻了位置坐下。
匍一坐下，便有美艳姬妾围上来倒酒扇风，好不仔细，顾泓懿问道：“殿下寻臣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肖明自顾泓懿进门后就一直看着他，对于顾泓懿这人，他心里复杂的很。
既看不惯他清洁高雅的样子，可眼下又需要他支持自己。
不过此时对方这般随意点样子，心里的不满大于其他的。
肖明突然道：“是本殿下疏忽，应当给侯爷准备些公子才对。”
不用再多嘴吩咐，身旁的随从立刻出门去办。
顾泓懿垂着眼，没什么情绪的抿了口酒。
“谢殿下厚爱。”
见他识抬举没开口拒绝，肖明的脸色才好看一些，“事情不急，这里美食美酒美人都有，享用过后再说也是一样。”
顾泓懿浅笑着遥遥举杯，并未催促。
很快，随从带着几个面庞细嫩的男子进来，穿着嫩绿的裙装，因胸脯平平便露着胸膛，连腰带都是松松垮垮的。
尤其是瞧人的时候，那眼波流转好似含着汪春泉一般。
本是为顾泓懿准备的，可肖明却看直了眼。
顾泓懿的余光瞥见，心生不屑。
“先去殿下那边伺候，本候不用。”
肖明回过神来，问道：“是觉得不够姿色？”
“还请殿下不要笑话，我这是怕飞白知晓了不高兴。”
“顾候竟然也有惧怕的事情。”
“惹殿下笑话，我与飞白行至今日不容易，又是在陛下面前承认过的关系，若是这事情被她知晓，胡闹一场传到宫里，于殿下也不是好事。”顾泓懿轻抿一口酒，看着站着不动的那几个公子，笑道：“殿下觉得呢。”
确实，若是被雍帝知晓他们两个私下倒不是问题，可父亲病重，儿子却在这厮混玩乐到时候被骂一顿都是轻的。
顾泓懿这话说的隐晦，肖明即便再糊涂也听明白了。
“去去去，你们都先下去。”三皇子挥挥手，连身子都坐直了些，“所有人都下去。”
那些公子没想到刚进屋什么都还没做就要走，动作不免有些拖沓。
肖明看在眼里，厉声道：“拖慢什么，不想走将你腿砍了去。”
听了这话谁还敢拖延，麻溜的跟着随从出门去。
等人一走，肖明立刻坐到顾泓懿身旁去，他歪着身子，打量着对方。
顾泓懿衣着板正严肃，印象中从没有凌乱的时候，就连现在即便知晓是私人筵席也坐的腰背挺直没有松懈一分。
肖明笑问道：“侯爷可有兴趣猜猜，我这次请你来，是因为何事？”
顾泓懿并不感兴趣，淡淡的道：“臣猜不到。”
“父皇生病，侯爷应当知晓这朝中大臣都在暗地里盘算投入哪个皇子的名下。”肖明将话说得直白，也是存了试探对方的心思，“侯爷可有什么想法？”
顾泓懿并不搭腔，“陛下只是需要休息几日，殿下何必这般着急。”
肖明一愣，“你心中没有盘算？”
“臣只知晓要忠于帝王忠于朝廷，其余的事情臣并不关心。”
见他不上钩，肖明忍不住抛出诱饵，“那若事请牵扯到你与范飞白，可有兴趣了。”
“臣与飞白年纪轻，又无实权，怎么就能与陛下的事情有所牵连。”
顾泓懿转过头来，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心里的想法。
肖明却不喜欢打迷糊，因为在他的想法中，顾泓懿并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顾泓懿复问道：“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与侯爷做笔买卖。”肖明凑近些许，轻声道：“你答应效忠与我，我可保你与范飞白并结连理。”
顾泓懿静默不语。
片刻后，他道：“殿下说笑，您是皇子，臣只有效忠的份，何必与臣下商议。”
顾泓懿这人话说的再好听，但这推辞的态度却是藏不住，肖明知晓没有确切的利益动不了他，便也不打算隐藏着。
“当然是知晓，顾泓懿你效忠的是皇位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三皇子肖明。”
“殿下如何能让我与飞白并结连理？”顾泓懿感兴趣的是这个。
肖明满意的笑道：“侯爷觉得赐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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