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舟快要气炸了。
任谁拼死拼活战斗一场，回来一看家被偷了，都不会比他冷静。
江霁舟牙根痒痒，看着已经结束的直播间界面，恨不得把禾苗叫起来再去比一场。
不是为了把自己重新砸回榜一，而是希望禾苗pk失败，然后把现在这个榜一拉黑！
这个“潇潇雨歇”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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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苗的阅览室（私聊）：“萧然？”
潇潇雨歇（私聊）：是我，还记得吗？
禾苗的阅览室（私聊）：记得，小时候被我揍哭过。
萧然，第一个有幸见识到苏禾本性，不仅挨了一顿暴揍，还被逼着把自己书包扔到泥坑里。
回家告状还反被说撒谎，苏禾怎么会揍人，明明是自己跳泥坑玩弄脏了书包，居然还敢污蔑别人，接着又挨一顿打的倒霉蛋。
苏禾看到私信认亲的时候，还很惊讶，不是因为忘了萧然，而是惊讶他居然会看他的直播，还给他砸礼物。
要知道那天之后，萧然一瘸一拐了好几天，被人嘲笑的连老大都差点丢了。
从那以后，萧然看见他就躲着走，再没敢惹过他。
潇潇雨歇（私聊）：……往事不要再提。苏小禾，你ip是B市，在家门口上的大学？
禾苗的阅览室（私聊）：问这个干什么？
潇潇雨歇（私聊）：叙旧嘛~怎么说我也是你揍的第一个人吧，多少还是有点特殊的感情的，对吧。
禾苗的阅览室（私聊）：并没有。
潇潇雨歇（私聊）：苏小禾，请不要这么冷淡，好歹我刚刚也保你pk赢了，你不知道他们打算偷塔吧。
禾苗的阅览室（私聊）：偷塔？
萧然激情科普了一番pk的按规则。
苏禾表示：还能这样。
潇潇雨歇（私聊）：我记得你小时候学习可好了，你现在读的是华京大？我也是。
禾苗的阅览室（私聊）：我记得你小时候学习一般……
潇潇雨歇（私聊）：老朋友能联系上得珍惜，加个v，找你吃饭。
禾苗的阅览室（私聊）：xxxx-xx。
潇潇雨歇（私聊）：哦了，记得通过。
苏禾打开手机，看见一个叫“在下四水”的人加他，头像是个黑底白边的兔子头。
苏禾抬手点了通过。
两人又聊了两句，苏禾没给出确定的时间，只说有时间再见面。
苏禾放下手机，从记忆力翻出来一个咋咋呼呼、身后总是跟着一班人的小胖子。
后来这个小胖子在他面前哭着去坑里捞书包，最后耷拉着鼻涕，抹着泪回家了。
回想结束，苏禾忍不住笑出声来，有点后悔当时下手太狠了，有时间请他吃个饭吧。
苏禾打开锦瑟年华的私聊。
禾苗的阅览室（私聊）：你好，你能来看我直播，我很开心，不用送礼物，我把今天的礼物还给你。
江霁舟还在气头上，越看那个压在他头上的潇潇雨歇越觉得刺眼，恨不得凝出一个实体化的小刀，“欻欻欻欻”给那个讨人厌的头像砍了。
一个红点出现在消息框上。
江霁舟点进去。
禾苗的阅览室头像上标着一个红色的圈1。
江霁舟心脏不受控地“砰砰”了两声。
点进去，看清消息差点又气个倒仰，不用砸礼物，那他不永远是个老二。
说不定以后还会变成老三、老四。
江霁舟戳着输入框，想问他，是不是只要潇潇雨歇砸礼物。
还没等他点发送，私聊框里又出来一条信息。
禾苗的阅览室（私聊）：你的声音就是最好的礼物。
轰！
江霁舟觉得自己的脑袋炸了，眼睛里面只剩下一行字。
你的声音就是最好的礼物。
你的声音就是最好的礼物。
你的声音就是最好的礼物。
……
江霁舟把手机一扔，头往床上一砸：“他什么意思？！”
“他是在夸我声音好听？”
“是吧是吧是吧。”
江霁舟后知后觉地想到，昨天禾苗匆匆忙忙关掉直播，就是在听到他的语音条之后。
所以，他并不是被自己的礼物吓到了，而是被自己的声音苏到了？
江霁舟从没这么感谢过张兰兰女士赐给他的这副好嗓子。
张兰兰是他妈。
从没感谢过张景印先生纠正他的发音和咬字。
张景印是他舅。
总之，无比感谢有先见之明的长辈们。
江霁舟从床上坐起来，捞过手机，点进私聊，按住录制键。
“礼物不用退，你开心就好。”
简直用尽毕生功力，要是张景印在这儿，估计要往他头上抽一巴掌，这是什么做作的声音。
苏禾点开语音条，听了好几遍。
最后决定录制下来当起床音。
至于礼物，既然锦瑟年华不要，他也没再坚持。
私聊框里又发来一个语音条，苏禾点开。
“你的声音也是我的礼物。”
听见这一句，苏禾眼前一酸，差点哭出来。
他的结巴让他在日常交往中都会惹来遗憾和惋惜的目光，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不想被同情。
面试失败那么多次，他都没有想哭。
听到锦瑟年华说他的声音是礼物，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声音感到委屈。
他本来拥有一个好嗓子。
他本来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
毛团走过来蹭蹭他的手。
苏禾低下头，揉揉毛团的头。
禾苗的阅览室（私聊）：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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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加上微信已经过去一周了，萧然隔三差五约他吃饭。
时间总是不凑巧，今天总算是对上了。
再不约，苏禾就要被他嚎死了。
看看地址，确定是这里，苏禾走进去，对迎上来的服务员报了桌号。
服务员领着苏禾往里走：“这边。”
转过一个一人高的盆栽，苏禾看见一个痞里痞气的年轻人坐在卡座上。
看见他进来，抬头对他漏出一个微笑。
这个走在路上会被人要联系方式的小帅哥是当年那个小胖子？
痞里痞气的年轻人对他招了招手：“苏禾，这里。”
还真是那个小胖子。
苏禾走过去坐下。
萧然把菜单递给他：“你点。我都行。”
苏禾：“我也，都行。”
萧然看了他一眼，收回菜单。
点完菜，萧然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苏禾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萧然看着他抿了抿嘴：“那个，小时候，对不起啊。”
苏禾放下水杯，也看着他：“我也说声，对不起。”
两人都笑了起来。
苏禾：“你瘦了，好多。”
萧然：“青春期长得比吃得多，就抽条了。”
萧然迟疑看着他：“你……”
他指了指脖子。
苏禾小时候明明不是结巴的，相反还很伶牙俐齿。
苏禾：“没受伤，医生说，受了刺激。”
萧然点点头，舔舔嘴唇。
萧苏算是世交，苏禾的爸爸和萧然的爸爸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他当时只知道苏禾的爸爸妈妈都出了事，却不知道苏禾受了刺激变成了结巴。
萧然：“会好的。”
苏禾笑着点点头：“会，好的。”
菜陆续上来。
萧然拿起公筷，给苏禾夹菜：“吃。”
“这家店味道不错，我经常自己过来搓一顿。”
“我记得你不吃辣，他家的菜肯定合你口味。”
苏禾的碟子已经成了一座小山。
苏禾摆摆手：“够了。”
萧然撬开瓶盖，给苏禾倒了一杯冰镇啤酒：“这个酒就是特别定制的，只有在他家才喝得到，度数不高，你尝尝。”
苏禾尝了一口，确实清爽，酒味很淡，麦香很重，很好喝。
苏禾点点头。
萧然很开心的笑了。
菜确实好吃，苏禾有点儿吃撑了，他抱着水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嘬着，感觉头有点晕。
酒确实度数低，但耐不住人把它当水似的喝。
苏禾闭上眼睛，养养精神。
一睁眼，萧然正笑着看着他：“醉了？还好吗？”
苏禾放下水杯：“还好。”
萧然：“走吧，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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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窝在副驾驶，车子带着他的精神来回摇晃，他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了。
他听见萧然在旁边问了句什么，勉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
萧然：“今天还直播吗？”
苏禾：“嗯。”
萧然：“你都这样了，能行吗？缺一天也没什么吧。”
苏禾想到了锦瑟年华。
这一周他天天来看他直播，每次来都会给他留下几句语音。
他已经习惯听着语音入睡。
就在前天，锦瑟年华又给他砸了几个嘉年华，重新成了他的榜一。
有几个老粉私信他，像锦瑟年华这样出手大方的，在很多大主播的直播间也不多见，现在肯定很多人想拉他，让他一定要把锦瑟年华哄好了，别被别人抢走了。
他并不在乎礼物，他只是担心他以后再也没有专属语音条听了。
苏禾半眯着眼睛，喃喃道：“不能缺。”
萧然“啧”了一声：“那怎么办，早知道不带你喝酒了。要不，我陪你一块儿？”
苏禾用他那已经变成浆糊的脑袋反映了一下，才想明白他的“一块儿”是什么意思。
苏禾摇摇头：“不用。”
萧然：“犟什么？担心我坑你啊，告诉你，是苏阿姨知道我也在华京大，特地让我多照顾你的。”
“要是让我爸妈知道，我第一次带你吃饭就把你灌成这样，还让你一个人回家，不得揍死我。”
“放心，我不露脸，就在旁边待着，等你上床了我就走。”
苏禾知道他说的苏阿姨是他姑姑，之前表哥还在的时候，姑姑就耳提面命表哥好好照顾他。去年，表哥出国做交换生，姑姑一直想找个人陪他。
现在终于找到了，他还说呢，好端端的，萧然怎么摸到自己直播间的。
想到姑姑，苏禾点点头，同意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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