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偌大的观众席台跑匐了一地，那画面就跟正月拜龙王庙一样热闹。飞羽顿时回忆起几百年前一些画面，扭头对着抱着她的人笑说，“还是和过去一样呢。”
似乎都没有变过。
变得，似乎没有以前那般虔诚了。
师尊说，人心总在变，所有的心，都在变。
赤澜不置可否，抱着她往主座席位上走，评委席后有一个小高台，布置得十分高端华丽，但几日来一次都没有被使用过，摆在那儿仿佛只是用来观赏的布景一样。
枕着大长腿坐下，飞羽被赤澜单手托着，目光冷淡但看起来并没有将人放下就走的打算。
下方乌泱泱一片人，飞羽身上的真龙忽的腾飞出去，就在那片人头上盘旋飞舞，淅沥沥地布了一层密密如针的细雨，每一个人身上都沾染了薄薄的一层。
这个时候，即便是低修为的小辈们也看到了头顶盘旋真龙，嗡嗡地又响起了一片，不难听出吵杂中都带着狂热与兴奋。
下方倒是个个如过大年般了，这边，飞羽正襟危坐，周身都被冷气笼罩，吓得她忍不住挪了一下，却被托着的手用了用力扣着腰，就没敢再动了。
她转头，师尊冰冷的神情和下车之前完全不一样，知道师尊是在恼她胡乱使用能力了。思来想去，觉着师尊不过是在为自己担忧，于是伸出小肉手，拍拍其胸膛，奶声奶气安抚，“师尊莫恼，徒儿没用多少灵气。”
连她泡了几天灵水池一半都不到，其实不算亏，大不了回去再多泡泡。
赤澜脸上的线条很僵硬显得格外冷漠，他手上捏了捏，冷冷地开口，“下不为例。”
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飞羽也不敢敷衍他，赶忙点头，“没有下次了！”
淡淡地瞥了眼这拍胸保证的小团子，知道她此时态度诚恳以后必然再犯，都懒得与她纠缠这事了。
托着她的手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雾一样的东西，涔涔流入飞羽的体内而不自知。
下面人群感受着真龙赐福纷纷站了起来想用全身去获取更多，更多。面上带着某种不明的狂喜，甚至还有一些不太好的情绪来不急控制，一边主办方图家人先回过神来，七图赶忙出来控制局面，高声宣布今日首场比试正式开始。
宣布完了这才凑到观赏台下朝着上座的人鞠首，“祖宗，比试这就开始吧？”
飞羽也不太懂这些，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铜锣喧闹震天，比武台上去了两人，一男一女，看模样都是小年轻。男的穿着一套看起来很普通的运动装，就像个大学生；女的更绝，高腰短牛仔裤露出了那又细又长白花花的腿，高腰勒出了蛇一般的腰，上身不算很丰满，但看得出非常秀挺。
是个漂亮的女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与对面的男生对礼之后，裁判一声，双方神态立马就变了，瞬间台上台下形成了两个小天地。
前面几天飞羽没看过，所以这会儿倒是看得很投入，一时间也忘了抱着她坐的师尊周身的冷气有多吓人。
非人类种族的大会比试当然也有所不一样，他们有各种自族携带而来的宝器，但都需要经过评委的审核检查，至少不能高出自身等级的三个等级，不然那就点不太公平了。
比试也不全是开场就明来暗去的打斗，比试的样式繁多，甚至还会上来就一边盘腿坐一个，然后当他们再次睁眼时，胜负已分。此一类别，普通凡人或者修为极低的小辈们基本是看不懂的。
他们看不见，但其实双方已经正式较量过了。
飞羽到底是祖宗级别人物，这些小辈们的比试那是看得清清楚楚又颇感兴趣，当初她甚至还想一起参加呢，只是被几名老长给委婉拒绝了。顾之善说她如果参加，往那儿一站就把所有选手震慑得腿软了，哪里还需要比试？
这话倒是没错的，她看了一圈，在其他人眼中都是新一辈的佼佼者们，在她眼中不过尔尔，她要真出手了，随便拍一拍龙尾就拍掉一大半了。
“现今都只剩下这些了吗？”看了几轮，飞羽侧首问。
像雕塑一般坐了近两个钟的赤澜脸色已然不太好，这会儿冷声冷气，“一代不如一代。”
吔……也用不着如此直白吧。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转首看他，就这么近地抬着小下巴盯着人看，赤澜无心看那些废物的比试，又被盯得有些紧，只得垂眼与她对视，“做何？”
小团子面上带了一丝不自在，低了低眼后又抬起看他，“我醒来就没感觉到以往浓郁的灵气，当时还以为是睡着的时候不小心吸走太多。”她想起了当日的事情，“可这些日子出来，方圆百里似乎都感受不到灵气飘浮，这是为何？”
就因为这个，她当时还有少许的心虚，上来就给这群迎接她的后辈们一大福泽，消耗了她一大份修为呢。
赤澜单手托着他的姿势甚至都没变过，也不见他累，语气淡淡的，却仍开口给她解释，“灵气原本就不再那般浓郁了，尤其是这百来年更是稀薄。”
他顿了顿，又多说了一句，“本就与你无干。”
哪是她一条龙就能吸收得完的。
“原来如此。”难怪这些后辈是一代不如一代，原来是灵气枯竭的缘故。
“那，为何家里还有灵池？”她可泡了好几日了，那灵池水浓郁飘香，可舒服了。
面对小家伙这双直勾勾的注视，赤澜掌心微热，却没有回答她，淡然地转移了话题，“还看吗？”
飞羽转首看向比试台，比试还在仍在继续，想着看得也差不多了，正想开口，台上即将开始新一轮的其中一名选手忽然喊停。那是个年轻的男子，短发俏脸，长得很帅气，眉宇间带着某种坚韧与自信，望向这边。
他朝这边作礼，朗声道，“晚辈叶穆，有一事相求，请真龙神尊允我把话说完！”
声音非常有穿透力，是个有点功底的小年轻。声音一出，全场安静如鸡，所有目光唰唰唰地转向他，都不敢置信此人如此胆大妄为。
飞羽却是欣赏地抬了抬手，允了他的请求，“你说。”
叶穆脸上一喜，再次做了拱手礼，神采飞扬，“晚辈想求真龙神尊一个奖赏！”
全场地哗然，这后生不仅胆大，还太厚脸皮了吧，居然求起奖励来了。
赤澜的目光微寒，将视线投了过去，冷冷地瞥向那胆大厚颜的……人族。不错，的确很有点本事，却地地道道的人类，身上看不到一点妖灵气息，也不是兽类。
“哦？你要何奖励？”飞羽口气都未变一下，大眼里带着欣赏。
没想到真龙如此好说话，叶穆双眼越来越亮，竟也不管不顾朗声高喊，“如果，本次大会晚辈侥幸拿了头名，求真龙神尊收了晚辈为徒，哪怕只是记名也行！”
说罢，人已跪下，态度坚定，不卑不亢。
飞羽肉肉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师尊托着她的手，像是在安抚他稍安勿躁。头也没回，望向那台上的人族，微眯着眼笑，“你可是觉着自己本次定能胜出？”
于是先求了这个赏。
叶穆跪在那儿，抬起头来，“只有八成把握。”所以还是有输的可能的，他并没有用十足的口气扬言，虽然胆大，倒是实诚的人。
他的话再一次引起了一片哗然，有骂他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有已经被淘汰因此而感伤的，更有一小部分还未尽行到最后而瞪大了双眼重新燃起斗志。
无一例外全都仰首望向观赏台，等着真龙的的回答。
没有一家不想得到真龙的垂青，如果真能被真龙收为徒，哪怕只是记名的，也绝对扶摇直上，从此踏上人生巅峰！
与这些人的激昂和狂喜相比，赤澜周身的冷气几乎快要将真龙之气给淹没了，哪怕此时飞羽的小手还在锲而不舍地轻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仍不能将那寒冰似的冷气给压下去。
唉，坏脾气的师尊就是不好哄。
她干脆扭头小声地哄着，“师尊先莫急，待我把话问完。”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被破坏掉呢。
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就连赤澜也侧首看她，似乎只有这样，他的情绪才不会尽一步恶化。
这些人太过得寸进尺，让他很不悦。
飞羽目光恬静柔和，缓缓地滑过场下每一张激昂的脸，从其中寻到了某种上进的美好，也从中看到了贪婪的丑。这些东西，其实她早几百年前就看到过无数，因此已然习惯，说不上有何感想，更无喜恶之分。
她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于是，她望着这些人开了口，“好啊。”听起来完全没有经过慎重考虑，答得那样的随性而又漫不经心。“不过，并非第一名。本尊会从尔等之中挑选一个适合人选，如何。”
底下再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真龙话中的意思，莫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
只要真龙觉得适合！
广东这边刚刚大暴雨过去，台风在珠系登陆，我们这里离珠海一个小时路程，风不怎么大，除了时不时来一场大暴雨之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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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0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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