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的苏慕不敢怠慢，她做足了好学生的姿态，相送到小院外。
不过空冥子依旧没好脸色，相比之下和空冥子同行的师兄师姐则贴心多了，其中一位师姐故意慢了半步，在空冥子走后留下来安慰苏慕，“师妹你莫要担心，只是今夜长明殿出了事，真人按规捉拿犯事者而已。”
她说时愁容满面，苏慕假装不解问，“犯事者已拿下，师姐为何还是忧心忡忡？”
“你不懂。”她抹了把脸，想到刚才疏烟的言行，索性不再隐瞒，跟苏慕倒了个干净。
“擅闯长明殿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闹的太过分，真人们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禁闭反思半个月就算了。”
“疏烟不一样，她逃跑时下手太狠，害得一位师弟昏迷不醒，所以空冥子才会大发脾气，说疏烟戕害同门，还要三堂会审。”说到这她摇头可惜，“这么大动静，今后还能不能留在书院都难说……”
她边说边唏嘘着，作为倾听者的苏慕露着恰到好处的乖巧，同时柔声道，“这一夜辛苦师姐了。”
少女衣衫单薄，青丝不着半点饰物，只用一双动人的眼眸望着自己，师姐看的怜心大发，忍不住摸了摸苏慕的脑袋。末了摸出一只玉瓶，说是给苏慕吃糖。
苏慕，“……”
她无言收下那瓶培元丹，目送对方离去。等小道上再无他人，苏慕才尝试抬手，摸了摸发顶。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李行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苏慕回望他时，李行争没好气道，“那个常沁也是，说什么早就想这样干了，不光动手动脚，还伸手摸我的脸。”
苏慕收回手，纠正李行争的说法，“是我的脸。”
李行争，“变态！”
苏慕替常沁说好话，“师姐没那个意思。”
但李行争的表情表明了要当回事，“我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了，她不过点头几面，你居然信她不信我？”
苏慕，“……”
见李行争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苏慕连忙依了李行争的话，“往日我会避着师姐。”
虽说这样说，苏慕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
在外上课李行争跟不过来，小院这让师姐少来便是。
“苏慕！”
李行争正想说别糊弄我，外放的神识扫过一人，只得暂且停下话来，匿身之前他瞪了苏慕一眼，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苏慕只装作没看见，她将身形转向来人，当石灯照亮来人时，檐下的苏慕笑了起来。
“呀，我们的白师姐回来了。”
白师姐三字尽显阴阳怪气，叫白重景气得想打人，他不知在哪沾了一身寒露，加之先前的奔波逃命，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反观苏慕，长裙乌发，月白色斗篷披在她身上，衬得她风雅无比，就差来个花前月下，吟诗抚琴。
白重景见了火大，一张冷脸和空冥子有的一拼，“那个疏烟怎么回事，是你透露给她的？”
苏慕双手拢袖，不紧不慢道，“她自己要来，左右拦不住，加之担心空冥子的追拿，索性给她开了方便之门。话说回来……”
苏慕反问白重景，“殿内那会，为什么不回我消息？那时疏烟已动手，及时撤出也不会有这么大麻烦。”
被苏慕抓住差错，白重景面色一僵，不敢说是自己摘了飞羽，只将错过甩到某位长者身上，“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别人给我的。”
“哦？”
“那人做事邋遢，东西也是时好时坏……”
兴许是那点仅存尊师之心叫白重景编不下去，他生硬转移话题，“我躲去了执法堂，见空冥子回来才走，你是如何脱身的？”
苏慕看起来很高兴，“江关山救的我，明日我打算去找她道谢，你要一起来吗？”
“不去！”
提到江关山白重景就是一张臭脸，甚至都不想待下去了。他转身欲离，余光瞥见苏慕黯淡的左眼，忆起先前的赌约。
又瘦又瞎，这丫头怎么长大的。
白重景想起两人初见时，那青骢彩车也不是俗物，看得出家境不错。入学太玄书院这等大事就一个下人相送，这丫头的爹娘都是死绝了吗？
他压下那团无名火，没好气道，“说到做到，苍木之息归你了。”
说完他大步离去，不想苏慕唤住他，“白重景。”
后方少女立于灯下，那双漂亮的眸子被映得生辉，向他行礼道，“谢谢。”
这一句谢温柔真挚，白重景却无多言，他冷哼一声，消失在竹林间。
……
次日的课在卯时，而江关山在平旦时就来了，早了足足一个时辰在外敲门。李行争看着被迫早起的苏慕，大约是那张将醒未醒的脸逗笑了他，没再计较常沁的事，只倚在窗边笑话苏慕。
“闻鸡起舞的滋味如何？”
苏慕没搭理他，她自身灵力不足，没法做到打坐一会就能恢复精力，因此每日作息和凡人无差，昨夜闹了一晚上，她是累了，但听江关山的嗓门，看不出一点累。
勉强洗漱完去见江关山，大小姐是神采奕奕，活力十足，一见面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什么执法堂昨夜可热闹了，疏烟被抓了，就差买个鞭炮高兴高兴。
苏慕实在困得很，打断江关山的话，“你不累吗？”
江关山容光焕发，“累？不累啊，昨夜回去我还练了三个时辰的剑呢。”
苏慕，“……”
……
除去能和苏慕一块上课外，还让江关山兴奋的是今日是剑课，她最喜欢的一节课。
到了千岩峰的江关山更加活跃，挽着苏慕到处打招呼。大约剑修都是这个毛病，早早的来，早早的练剑，早早的找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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