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先不考虑这么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后日的祭祀典礼。
“祭祀典礼是由谁主持的,准备的如何了?”旌南楼回到椅子上。
“典礼是嵇烛絮身边的大宫女夹竹桃在操办,现已安排妥当,只等后日寅时,太阳光穿过祭祀台上的孔洞,再将珠子依次放好,祭祀典礼便正式开始。”陆恪答的迅速。
旌南楼右手撑着脑袋,轻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想你或许会想要知祭祀的流程,便让人去查了。”陆恪说的坦然,潋滟的桃花眼落寞的耷拉着,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你还跪着做什么,起来吧。”旌南楼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陆恪从地上起来,站在了旌南楼的身边。
旌南楼放下茶杯,“走,我们去见见嵇烛絮。”
陆恪没有意见,顺从的跟在旌南楼身后。
自从踏进书房所在的地上,旌南楼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踏进书房的那刻,阴郁的天空降下一道闷雷,照的天空额外明亮。
“找我何事。”嵇烛絮在批阅奏折,头也没抬的问道。
“上次你让我看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嵇烛絮放下笔,抬头看向旌南楼。
“郑国搭建天梯,试图寻找传说中的天宫,目前这天梯已建造完成,并且,他也暗中收集了许多珠子,准备祭祀。”旌南楼说的话半真半假,脸上却一派真诚。
“这天梯是何模样?”
“通体透明,无阶梯,直立向上,并且……”旌南楼停顿了片刻,“天梯通往空中的一座宫殿,宫殿通体用琉璃制成,还有一圈花苞状的住所围绕其间,不过最奇怪的是此宫殿无任何支撑柱,悬浮于空中,难道真是接触到神迹了?”
旌南楼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让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又上升了几分。
“可有看到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嵇烛絮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旌南楼摇头,注意到嵇烛絮并未看向自己,出声道,“没有,异能损耗过大,只能勉强看清一些片段。”
旌南楼注意到嵇烛絮桌上的信封,不着痕迹的用视线扫过。
只看见半句话:祭祀恐有变数。
旌南楼心中一惊,面上却并未表露出半分,她眼睛转悠一圈,脸上带着犹豫。
嵇烛絮恰好此刻抬头,“有什么话就说。”
旌南楼抿了抿唇,似是不太情愿,嵇烛絮将摸了摸手上的扳指,一朵夹竹桃的花纹在手背上显现。
陆恪不着痕迹的动了下旌南楼的衣摆。
旌南楼瞬间意会,眼神逐渐朦胧,瞳孔扩散,语调平缓,“郑国出兵,天下即将大乱。”
“他准备何时出兵。”嵇烛絮低头轻抚扳指。
“不知。”
“还有看到其他的信息吗?”
“无。”
嵇烛絮的手从扳指上移开。
旌南楼等了两秒,才恢复眼睛焦距,眨了眨眼,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刚刚我这是,怎么了?”
“想必是太累了,风一,送公主回去休息,再送一碗归神汤去。”
风一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比了个请的手势。
旌南楼顺从的跟在风一身后离开。
两人离开,从屏风后走出一名女子,她的长相与嵇烛絮有五分像。
“母亲,你真的信这个女子说的话?”
“为什么不信,她的能力是预知……或许还不止于此。”
“可人是会说谎的。”
“她中了白日梦。”
嵇子玳双眸微微睁大,“你给她用了蛊!”
“如何?”
嵇子玳失神的摇摇头,“没什么。”
时间转眼来到祭祀这天。
天空黑压压的,感觉乌云悬在每个人的头顶之上。
祭祀简朴,玄铁铸造的台子上立着四根柱子,柱子不知是用什么东西打造的,通体洁白,不染一丝尘埃,与玄铁铸就的台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每根柱子的顶部都有一个凹槽,想来是放珠子用的。
一男子穿着白色衣袍,带着半张天神落泪的面具,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
旌南楼揉了揉耳朵,头一次不想要如此灵敏的听力。
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天神显灵,厚厚的乌云散开,原本的闷雷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一片阳光裂破乌云照在大地上。
嵇烛絮皱着的眉稍稍松了些,抬手。
身后走来一支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为首之人带着面具,旌南楼看着她的眼睛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嵇烛絮,这女子的眼睛像极了嵇烛絮,这难道就是一直被关押在密室中的大公主?
一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端着锦盒依次向前。
男子嘴里念叨不停,提步走到祭台边缘,双手捧起锦盒中的珠子,放在柱子上。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旌南楼感觉放了珠子的柱子要比旁边几根没放的亮上许多。
十枚珠子全部放置完毕。
旌南楼紧紧的盯着其中一颗珠子,心底莫名有一种感觉,这颗珠子是从卫景星的身体中剖出的,也只有他才能生出如此纯粹,晶莹剔透的珠子。
她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队伍后面,两人抬着一个竹筐,将筐内的珠子全部倒进祭台上,五光十色的珠子让人应接不暇。
足足七框珠子,足足三四百人的性命。
旌南楼双目猩红,紧咬后槽牙,现在还不是跟她撕破脸的时候,必须要忍住,不然后面所有的计划全部都会功亏一篑。
旌南楼死死的盯着台上的珠子,誓要将这个场面刻在心中。
男子在祭台上跳舞,那舞姿诡异非凡,若是放在晚上,就如同鬼魅在黑暗中选取猎物。
一舞毕,嵇烛絮缓缓走到台上,脸上的激动之色难以掩藏。
男子退到台下,静静伫立。
旌南楼的扫视一圈,察看众人表情。
那名带着面具的女子一直盯着嵇烛絮,右手藏在袖中,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其他人神色各异,有好奇、有不赞同、有期待,还有怨恨。
旌南楼以为自己看错了,转走的目光又回到那名女子身上,上下打量。
这下确定了,自己并未看错。
怨恨浓重的快要凝成实质,袖中还藏着武器,想刺杀嵇烛絮?
嗯?刀尖有一抹蓝色一闪而过。
旌国人?
旌南楼扣下衣袖上的一枚珍珠,用内力投射至她方向。
女子瞬间转头,与自己的视线对上。
旌南楼皱着眉,摇摇头。
女子却别过头,挪动脚步,欲上前行刺。
就在此刻,变故横生。
禁军首领闯入祭祀典礼,跪在祭台面前。
“陛下,不好了,郑国的军队打过来了!”
“什么?”嵇烛絮面色一凝,锐利的目光投射到旌南楼身上。
后者眉头蹙起,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你跟我过来。”嵇烛絮看了一眼旌南楼。
嵇烛絮跟在她身后,禁军首领也连忙跟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嵇烛絮站在书房中,面色有些阴郁。
“郑国突然发起进攻,他们的军队中有好些异能者,迅速攻占了我们边缘的两座城池,现在正往皇宫的方向来。”
嵇烛絮沉默了片刻,“传我旨意,封陆恪为嫖遥大将军,即刻带兵前往澜城,势必要将郑国打回去。”
“末将领命。”禁军首领退下。
“旌国的异能者早已所剩无几,他是从哪得来的这些人还甘愿为他效力的。”嵇烛絮看向旌南楼。
旌南楼眼神躲闪,显然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是她并不想说。
嵇烛絮抚摸扳指。
旌南楼瞬间眼神空洞。
“回答我。”
“郑国暗中用旌国异能者的血肉饲养孩童,强行觉醒他们的异能。”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异能者的珠子能与郑国人融合,为他们所用 。”
旌南楼声音平淡,毫无起伏。
嵇烛絮冷哼一声,“原来是这样,这老贼,表面上与我合作,没想到暗地里还留了一手。”
嵇烛絮的手离开扳指,打了个响指。
旌南楼迅速清醒。
“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回去吧。”
嵇烛絮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又遇见了在祭祀上准备出手刺杀嵇烛絮的女子。
“你作为旌国公主怎可为仇人做事。”女子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旌南楼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你!他们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个懦弱无能的人,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公主,做下一任储君。”女子眼神嘲讽。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管好你自己。”旌南楼抬步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
回到寝殿,旌南楼唤来信鸽,将字条塞入竹筒后放飞。
片刻后,信鸽落到陆恪的手中。
他取下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开始行动。”
陆恪将字条重新放入竹筒,放飞信鸽。
既然她的布局已开始,那自己就助她一臂之力。
他唤来暗二,“全力配合南楼的行动。”
“是。”
黑夜中似有一盘棋局开始动作,而执祺手仍躲在暗中。
信鸽扑闪着翅膀隐入夜色中。
在天蒙蒙亮之际,将信件送到了正在郑国边境的李婆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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