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春夺像是用指尖碰了下孔祯的上颚,孔祯在过度亲密中感到一阵颤栗,然而闫春夺嘴上却是体贴地道:“辛苦你跟我一起待在这种地方了。”
据辛槐园所说,这里并没有人居住,只有他们两个。他不合时宜的想到孔祯没有手机,却要陪他一直待在这种地方,很需要定力。不会腻吗?
孔祯摇头道:“我愿意。”
已是后半夜,他们简单收拾过后便沉沉睡去,翌日清早,晨光刺醒孔祯的眼睛,孔祯打着呵欠去为他烧饭。他因为眼睛不能视物,被孔祯安排在一边坐着,他头一次为自己不能向孔祯提供价值而抱歉。他问孔祯:“我这样时间长了,你不会烦吗?”
孔祯很惊讶的反问他:“烦什么?我喜欢为你做事情,你看不出来吗?”
闫春夺笑着摇头。孔祯自顾自道:“如果你眼睛好了以后,也像这样需要我,我会很开心。”
闫春夺叹了口气,并为作答,孔祯彷佛也不需要他回答,两人收拾好以后便到赤极泉去了。赤极泉与冰极泉各占一方天地,自高处俯瞰,似太极八卦一阴一阳。此地位于小岛腹心,位置隐蔽,周边植物繁茂,孔祯看到路边白色的小花,仔细不让闫春夺踩到。
岛上气温与神医谷并无两样,是以靠近赤极泉,便感到一股热气,孔祯只觉毛孔被熏开,以手试了下水温,不知闫春夺在这里泡久了会不会晕厥。饶是闫春夺这样的体质进到赤极泉也无法下沉,他想到小时候冬天进的澡堂子,扑面的潮闷水汽,像真空罩子一样把人拢住。
孔祯察觉到他的迟疑,想起辛槐园的叮嘱,当即按在他赤/裸肩膀,一把将他按下去。这一下突然极了,闫春夺登时扭头回看孔祯。孔祯对上他的盲眼,从他空白的表情中品出诸如问询一类的情绪。
赤极泉恒温,不过炎炎夏日,温度显得格外的高。闫春夺刚进去没一会儿,皮肤便蒸腾出薄绯色,他本就白,孔祯紧紧盯着他,怕他有不适。辛槐园说可以用冰极泉的水打湿帕子给他拍额头,如果他有要晕倒的迹象的话。
闫春夺先是感到一股燥热,很快那股热腾腾的气渗进他身体里,游遍四肢百骸,他逐渐适应下来,人也就不再浮躁。
孔祯守在池外,石壁以一道蛇形区分开赤冰两极,这样巨大又奇特的池非人力所为,大自然鬼斧神工,不可不敬畏。
起初孔祯担心他泡久了皮肤会发皱,不想一天下来,竟与寻常无异。孔祯用指头按闫春夺的肌肤,并没有泡发的鼓涨感,孔祯发出一声嘿,觉得有意思。
第一天很快过去,夜里孔祯与闫春夺共卧一榻,他二人本就是夫妻,辛槐园当时安排也并未做多想,岛上只有这么一间茅屋,屋内只有这么一张竹床。一切似乎理所当然。闫春夺浸了一天的赤极泉,身上微微发热,孔祯抱他时顿觉不同。不过岛内夜间气温降的明显,相拥而眠也不会热的当即分开。
闫春夺只觉浑身舒畅,夜晚本来好眠。孔祯睡在他怀里,呼吸均匀,到了半夜,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孔祯做了一场梦,梦里朦胧瞧不清景致,好似晕眩的看到灰褐色的树腹,绿的发黑的叶片不停的翻涌,月光穿不透茂密的枝叶,无法洒下清晖。他想叫树叶停下来,喉咙一阵发紧,他猛然发现在动的不是树叶,而是他自己。他骑跨在谁的身上。他知道那是谁,孔祯倏尔发出一声甜腻的闷哼,他抓住树干,指甲迸进潮潮的木屑,他难受不已。
闫春夺被孔祯闹醒,他尚不清楚状况,以为孔祯被魇住,低低地唤孔祯的名字。叫不两声,孔祯惊呼着醒来,睁开眼睛就着夜色看他柔和的轮廓,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猛地捧着他脑袋,又湿又重的吻上来。闫春夺被吻的一怔,孔祯很是莽撞,他们像两块干柴,硬邦邦,且一触即燃。
“做那种梦吗?”闫春夺反应过来羞孔祯。
许是天地混沌,夜色深重,孔祯身上叠加着原始的气息,他扯乱闫春夺的衣襟,闫春夺笑着轻抚他乌发,顷刻间,发丝如瀑,不分彼此。孔祯呢喃说闫春夺身上很香,血里有股梨子的清气,闫春夺怕自己血液含毒,只在孔祯咬的狠的时候才去推他。
夜混乱了过去,隔天孔祯醒来,拍着脑袋懊恼道:“辛槐园是不是把她的茶放这里了?”他借口推诿自己误食辛槐园的茶。
闫春夺施施然道:“不见得。”
孔祯红着脸辩解说:“那么我这个年纪,精力旺盛实属正常,你还要治病,就不用陪着我……瞎闹。”
“不是瞎闹,我喜欢的紧。”
起初两人并未觉出异常,毕竟两情相悦,独处时情动也不为过。直到第二日又出现同样的情况,闫春夺调侃孔祯热情似火,孔祯脑袋昏沉沉,转不过弯来,只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
等又一个白日,孔祯赧然的回过味来,跟闫春夺探讨,因为他泡过赤极泉的身体不似往常那般凉丝丝,孔祯触碰到他只感到燥热,所以才会……
闫春夺反问:“真的吗?”
尽管孔祯也觉得这个说法不怎么靠谱,却坚持道:“真的。难不成我…我竟是索取无度之人吗?”孔祯说得难为情,抹不开面子,声音弱弱的。
“你即便是,又怎么了?”闫春夺轻笑出声,“我难道满足不了夫人吗?”
孔祯一张脸涨成不自然的绛色,他本想说自己是很认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但因闫春夺笑得他耳热,一时难以反驳,吃了哑巴亏似的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给按下不表。
其实孔祯所想并没有错,赤极泉给闫春夺身体带来的变化是他本人尚未察觉到的,孔祯作为一个旁观者,率先受到这变化所带来的影响。辛槐园也略知一二,不过她没有对孔祯提及,这般话她认为没必要说,也不属于她应该交代的范畴。故而前七天里,孔祯羞赧困顿至极,想破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种事情不好向外人说,哪怕是对闫春夺,孔祯的脸皮也如窗户纸般薄薄的,戳破一回,便再没有下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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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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