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祯正要点头,门外传来解娘的敲门声,解娘问他们睡了吗,说明早要给闫春夺针灸,所以尽量不要起太晚。
孔祯只感败兴,又道这种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闫春夺倒是沉默了下去,孔祯心有不甘,突然问道:“闫挽雨怎么会给你钥匙的?”
他想到孔薇就会想起闫挽雨,将两人做对比,主要是为了踩闫挽雨一脚,将她给贬低。他二人出逃时来不及问,后来又给忘了,现下想起来,忍不住发问。
闫春夺道:“是她自己找我的,她说闫昌鼎回来肯定还要取我的血,让我带你走。”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孔祯惊讶,想说你这妹子可不像善人,转念一想,闫挽雨也算不上是闫春夺的妹子,遂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哪能够。”闫春夺摇头,说:“她神神叨叨的,说日后闫家如果遭报应了,让我给她养她出世的孩子。”
孔祯愕然道:“你答应了?”
闫春夺不以为然道:“做什么不开心。你当初不是坚持要生一个孩子来的吗,现在不用你生,现成的。”
“跟我们又没血缘关系。”孔祯嘟囔着,不愿意白给别人养孩子,一点儿亏也不想吃。
闫春夺捏他脸,好笑道:“只是说说而已,保不齐人家还不舍得给你,想那么远做什么。睡觉。”
翌日清早,解娘先是熬上药,等他们吃过饭,才来给闫春夺号脉扎针。她动作熟稔,孔祯在一旁守着,问她是不是大夫。
解娘手上一顿,反问道:“知道神农氏吗?”
孔祯惊喜道:“知道!您是神农氏的传人吗?”
解娘一脸平静道:“不是。”
孔祯见她就没有下文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问说:“那……”
“我只是问你知不知道。”解娘往闫春夺头上扎针,孔祯怕扰了她再扎坏了,立即噤声,安安静静地等着。
闫春夺只需要扎针吃药即可,解娘的药颇为药到病除,只两日,孔祯就觉他气色好了不少,眉间郁气消下去,人更清爽了。
解娘还要再去采一回药,孔祯说要跟着,不好意思总麻烦她,去了打打下手也行。解娘本也不觉得麻烦,委婉的拒绝孔祯,孔祯执意要跟。闫春夺想他是待的无聊了要出去走走。孔祯确有其意。解娘拗不过他,索性叫他跟了,留闫春夺一人在家养伤。
解娘走的是小道,一路上没有遇见过人,孔祯好奇的看东看西,他问什么解娘便答什么,活像亲娘俩。孔祯问她儿子有多大了,解娘想了想道:“能当你们的爹了。”
孔祯闻言难以置信,说:“不可能吧,你这个年纪感觉像我娘,哪来那么大的儿子?”
解娘笑道:“你觉得我多大?”
“四十五。”孔祯想说四十,怕太讨巧显得轻浮,又怕说五十把人说老了她不高兴,干脆取了个折中,就说四十五。
解娘笑的开怀,喜上眉梢道:“你小孩就会哄我开心,我今年都六十了。”
孔祯这才彻彻底底的目瞪口呆,直言不像,没有。
解娘穿过阡陌,回说:“村子里是这样的,我没有出去过,不知道外面六十岁的老太婆长什么样,但像我这样的,村子里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孔祯一开始以为她驻颜有术,不想整个村子都是这样的,实在是奇了怪了。
解娘采药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二人归来时太阳逐渐往西,便不再原路返回,而是走上大道。及至进了村内,孔祯才见着一二生人。那些村民无不是盯着孔祯看,口中喃喃有词,想来是对孔祯的出现感到新鲜或不解。
孔祯见他们直勾勾的看自己,于是也坦荡的看回去,他没有那么重的礼节,为人直白干脆,不藏着掖着。
过了大道,拐角人反而更多,连解娘都不解,今日怎么出来了那么多人。一看是村长家里的狗犯了癫痫,正在道上抽搐。村里不杀生,狗这样村长也束手无策。
孔祯见这大狗肥硕,心说得减掉一些重量。众人围着狗无奈摇头,孔祯问解娘能医吗,解娘说她只能医人,不会医狗。孔祯只好问村长,“它经常发病吗?”
村长一看孔祯脸生,便知他就是解娘口中提到的外来人,口吻不大热切道:“今天是头一回,它口吐白沫,可能是要活不成了。”
孔祯直道:“才刚犯病,又不是经常犯,没说不能治,你领回去,叫它少吃些,狗自己也会找草药的,领着它上山,即锻炼身体,又吃了药,岂不一举两得。”
村长不大相信孔祯,只盯着他那张脸,当他是绣花枕头。
解娘怕孔祯出了风头,再被人记上,撵他走。赶忙拉着他回去,不再就人群多看。
孔祯回去后将此事给闫春夺讲了,闫春夺没了书,又在房中翻出了棋盘,自己同自己对弈。孔祯学不会,不跟他下,又想跟他讲话,让他看看自己。这里的风水倒养人,孔祯见他来几日,人更俊了,发痴的多看他几眼,哪里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
“他不领你的情,往后你到他跟前,要慎言才是。”闫春夺又走一步。
孔祯趴在棋盘上情意绵绵的看他,道:“我只说我的,才不管别人。”
闫春夺垂眸,大好天光将孔祯肌肤照的吹弹可破,闫春夺心思一转,近日他身体轻盈了不少,想来是解娘的药生效了。先前孔祯说拜堂,他都当没听见,内心顾虑最多的还是自己的病,眼下见好,便想悄悄给孔祯一个惊喜。
他需要一个帮手,解娘很乐意,他对解娘的说辞是他娶孔祯时家道中落,孔祯愿意跟他吃苦,他二人却没拜过堂,想借解娘宝地,两人成一次亲。
解娘热心肠道:“拜堂可不是小事,随便不得。我给你二人做一身吉服,保叫你娘子开心。”
闫春夺生出一丝愧疚,解娘待他们百般的好,他们却对她隐瞒孔祯性别,实在不坦诚。又因事已至此,不好再捅破,只能将错就错。他叫解娘对孔祯保密,解娘绝口不提,她为孔祯嫁了一个好夫君而感到开心。
闲来无事闫春夺就会为解娘劈柴,他身子当真是好了,这般下力气的活儿,也能做点。每当这时,孔祯就在一旁跃跃欲试。闫春夺只摸了孔祯的手,意味深长的说一句夫人手上的茧子叫夫人的手摸起来一点也不软。孔祯便再也不说要来劈柴了。
变糙了是会被丈夫嫌的。男人都这样!只喜欢那娇嫩的。
孔祯不找闫春夺时就会去找解娘,解娘这几日总说有事,不见他。他纳闷,也不知解娘在屋子里忙活什么。再清闲的日子过久了也是要厌的。
就在孔祯坐不住的时候,闫春夺叫孔祯出来,孔祯看到解娘递上来的吉服,一时不知所措。他第一次穿嫁衣时,敷衍得很,纵使做工再精致细巧,心里也不乐意。现下心境不同,对着解娘和闫春夺,左看看右看看,兀自湿了眼眶。
“哟,看把你高兴的。”解娘放下吉服,给他夫妻二人独处。
孔祯爱不释手的拿起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屋内只一面铜镜,孔祯对镜自赏,闫春夺站在他身后,下巴抵在他颈窝,端详片刻,道:“好看的紧。”
“你们瞒我就是做这个?”孔祯说话间习惯扭头看闫春夺,这一侧目,正叫闫春夺吻上。
闫春夺吻的温柔至极,孔祯红了耳朵,大红喜服映得他肤白如雪,端庄清丽。闫春夺注视着他问:“愿意跟我成亲吗,祯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4章 第 54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