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卓盈又一次回国处理工作时,安安打来电话,哭得喘不过气:“黎卓盈,爸爸发烧了!医生说情况很危急!”
那天林淳乐下班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自行车撞倒,本是轻伤,却因为自身的伤口恢复能力弱,引发了感染,被送进了医院。
黎卓盈当即订了最早的机票,却没料到黎父黎母会突然找上门,把她锁在家里。
“卓盈,你跟林淳乐胡闹够了没有!”黎父拍着桌子,“他是你表哥!传出去黎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黎卓盈懒得跟他们争辩,直接抬脚踹向房门。实木门板“哐当”一声裂开个缝,她盯着目瞪口呆的父母,语气冰冷:“最后说一次,让开。”
从前她翻窗出去,算是哄着二老。但林淳乐是她的底线。
等她终于赶到机场,还是错过了那班飞机。
赶到澳国医院时,林淳乐还在重症监护室。安安扑过来,拳头一下下砸在她身上,眼泪混着哭声砸下来:“你不是说会马上出现吗!骗子!骗子!”
黎卓盈没有恼火,而是将安安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没事的,安安,没事的…”
林淳乐感染昏迷入院,在医院突发高烧需要家属决定要不要转院治疗,而安安年纪还小,他做不了决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面是护工帮忙处理,才转院开始治疗。
安安其实并不是真的全怪黎卓盈,他更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林淳乐,林淳乐可是用了半条命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林淳乐醒来时,看到的是黎卓盈在仔细研究着几盒药,安安在床边削苹果,动作有些笨拙,果皮断了好几次。
他笑了笑,刚想开口,就看到黎卓盈猛地回头,眼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淳乐度过危险,在医院休养,他看着黎卓盈和安安一大一小照顾他,为他忙前忙后,他心里真的很幸福。
直到黎父黎母找了过来。
那天黎卓盈回家给林淳乐炖汤,黎父黎母带着一大篮水果来病房,黎母拉着他的手,眼圈红红的:“小乐啊,怎么瘦了那么多……”
短暂的关心后,直切正题:“我们知道你苦,也知道你对卓盈好。可你们……终究是兄妹。”
黎父接过话头,语气带着点心虚:“卓盈马上要和李家的孩子订婚了,那孩子家世好,能帮衬她。你……就别再耽误她了。”
林淳乐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疼得发紧。但黎卓盈对他的好对他的真心,他都看得见。他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开口:“我知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耽误她结婚。”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只希望能在她身边,偶尔能看看她就好。”
黎卓盈回来时,正好听到这话,手里的保温桶“咚”地放在桌上,吓得黎父黎母猛地回头。
她走到病床边,弯腰在林淳乐额头印下一个安抚的吻,然后直起身,看着脸色铁青的父母,语气决绝:“爸,妈,请回吧,你们打扰到我的爱人休息了。”不是你们的侄子,不是我的表哥,是我的爱人。
林淳乐直到出院,还在回味着那句“我的爱人”。
回家后,林淳乐发现房子里少了很多东西,多了很多箱子堆在门口。安安奔奔跳跳的跑出来要抱林淳乐,被黎卓盈一把拦住。
黎卓盈:“爸爸抱不动你。”
“那我抱抱爸爸。”安安轻轻地抱着林淳乐的腰,“爸爸,对不起。安安一定会成为像黎卓盈一样厉害的人,保护爸爸的。”
“你这小鬼头”黎卓盈也抱住林淳乐,“但是说的对,我确实很厉害。”
林淳乐觉得此刻的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被两个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人抱着。
等林淳乐缓过劲来,已经是回到海城的第三天了。虽然忙前忙后收拾东西的是黎卓盈和安安,但他毕竟是刚出院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精力消耗太大。
清湾的这套房子一直有人打理,林淳乐细细看着他的房间,跟之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安安悄悄开门,看见林淳乐醒了,开心地扑过去:“爸爸!吃饭!”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清蒸鱼的葱丝切得歪歪扭扭,番茄炒蛋的糖好像放多了,冬瓜排骨汤却炖得奶白,飘着熟悉的香气。“爸爸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安安把筷子塞到他手里,自己捧着小碗扒饭,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
林淳乐夹了块鱼,刺被挑得干干净净。他望着对面的小孩,忽然想起从前,在异国的病房里的那个安静又瘦得像根豆芽的小家伙。如今眉眼长开了,黎卓盈总说安安长得像他,他却觉得安安像黎卓盈——明明才十岁,做事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连递汤时都要先试一口温度,跟黎卓盈给他喂药时一模一样。想到这,林淳乐打心底里觉得甜蜜,两年的澳国生活,他们仨早已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三口了。
门铃响,安安跑着去开门。门一开,就听见贺桐咋咋呼呼的声音:“你就是林淳乐的小孩?哇真的很像呢!”
徐思嘉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精致的蛋糕盒,见了林淳乐便笑:“几年不见,你好像也没怎么变嘛。”
七年未见,徐思嘉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无名指戴着和贺桐同款的戒指。贺桐则成熟了些,只是笑起来眼角的弧度没变,落座时很自然地往徐思嘉身边靠,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挪开了半寸。
林淳乐端茶时看在眼里,心里微微诧异。从前这两人恨不得黏成连体婴,贺桐总爱窝在徐思嘉怀里耍赖,她嘴上嫌烦,手上还是会宠溺的抚摸他的头发。可现在,贺桐剥了橘子递过去,徐思嘉只接了一半,剩下的又塞回他手里;聊到趣事时,两人相视而笑,却再没有从前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昵。
徐思嘉陪安安洗碗,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贺桐往沙发上一瘫,长舒了口气:“有个儿子可真好哇。”
林淳乐犹豫了下,还是问了:“你们……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贺桐回答的很直接,他说徐思嘉跟他分床睡了,这可能就是七年之痒吧。他顿了顿,往徐思嘉的方向瞥了眼,声音带了点悲伤:“再说,没孩子牵着,感情淡了也正常。”
贺桐的话像颗小石子,在林淳乐心里砸下了个小坑。
晚上,趁安安睡得正沉。林淳乐轻手轻脚地起身,偷偷潜进黎卓盈房间。
黎卓盈装睡,偷偷眯眼看着这人。只见黎淳乐脱了睡衣,里面穿得清凉,他咬了咬唇,钻进被窝。
他记得贺桐的话,记得徐思嘉不动声色挪开的距离。他怕,怕日子久了,他和黎卓盈也会变成那样。他身体不好,给不了她寻常夫妻的温存。他背对着她,在被子里试着做那些笨拙的努力,可见是没有成果的,没过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额角沁出层薄汗。
黎卓盈这怎么能忍,猛地翻身将林淳乐压在身下。“在做什么?”黎卓盈的声音轻轻的,温润的气息迷了他的眼睛,烫得他瞬间红了脸。
林淳乐难以启齿,但他不想和黎卓盈感情变淡,于是他搂着黎卓盈的脖子就亲上去了,林淳乐很难得的主动。
黎卓盈愣了下,随即反客为主,吻得又深又缠绵。直到林淳乐喘不过气,她才松开他,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唇:“一个人玩不叫我?”
惊的林淳乐侧头想将自己埋进枕头里。黎卓盈看他样子不像是有**的样子,更像是……有隐情?
他把下午和贺桐的对话、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怕……怕我们也会那样……”
黎卓盈听完,忍不住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震得他有些发懵。
“徐思嘉和贺桐七年之痒?”她挑眉,凑近了些,“这两人前不久去旅行,徐思嘉回来腰痛到找中医调理,这才跟贺桐分开睡一段时间。”
黎卓盈小声跟林淳乐说,“贺桐和徐思嘉,徐思嘉是上面那个。他俩是四爱,你想试试吗?”
林淳乐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不要”,可看着黎卓盈含笑的眼睛,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又飞快地低下头,头埋在黎卓盈颈窝。
黎卓盈没想到林淳乐点头了,还害羞,她俯身宠溺的亲了亲他的发顶,声音放得又柔又轻:“跟你开玩笑呢。”她怎么舍得折腾他,好不容易养得气色好些,稍微累着点都要心疼半天。
她搂紧他,下巴抵在他发旋上:“我们这辈子就这么过,而且我们还有安安,安安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他往黎卓盈怀里钻得更深些,闷闷地“嗯”了一声,眼角的湿意慢慢散去,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林淳乐缺乏安全感,所以一次次地试探,而黎卓盈永远不会让他失望。他对黎卓盈有着近乎偏执的依赖,恰好黎卓盈就爱这种被他需要的感觉,像握住了实实在在的牵挂,再忙也会腾出一只手来牵他,再累也会把他揉进怀里哄。贺桐说是黎卓盈包容他,而黎卓盈却说,是林淳乐选择了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