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米安排在下午4点,这时候天气已经不太热,学校的安排还是比较合理,如果在中午跑三千米,那运动员有几个算几个都得中暑。
江砚初还是不放心,把班里一切事务都交给体委后,自己陪着南润星去跑3000米。
刘乐乐也是他们班的三千米运动员,本来看到南润星能和自己一起跑,心里还怪高兴,终于有个伴儿了。
结果又看到在南润星身后跟着的江砚初,顿时又在内心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谈恋爱就是好呀,跑个步都能有人陪着。
“预备,跑!”
中长跑在刚开始不应该冲刺,而是先在队伍中后段,用适中速度保持体力。
南润星跑得不紧不慢,慢慢落到队伍最后,而刘乐乐喜欢在刚开始在队前掌握速度,两人的距离甚至还拉开了一点。
南润星收回目光,专注跑步,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但是在下一瞬,他又听到了身边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扭头看,是江砚初默默在操场内侧跟着他跑,南润星刚要开口说你不要这样,江砚初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露出锋利的一口白牙,“没事,我锻炼身体。”
在跟了一圈后,场上的裁判终于发现有个不是运动员的人,一直在操场中心跑来跑去,“喂,同学,不能跟跑!”
听到别人制止,江砚初立刻停下,眼见男人心还在继续向前跑,他大声说:“我在终点等你!”
南润星有心想回答,可距离拉开,连江砚初的声音都被风吹散,只能歇下心思,自己顶着通红的耳朵默默向前奔跑。
到最后的500米左右就该冲刺了,南润星深吸一口气。
很快冲到队伍的第一梯队,刘乐乐咆哮:“我靠南润星,我一个不注意你咋跑这么快!”
风在耳旁呼啸,刘乐乐和南润星此时几乎毫无间距,最后三百米,南润星猛地提速,在刘乐乐一声声友好问候中抵达终点。
看台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
南润星整个人都泛起薄红,浑身发烫,在身体放松的那一刻才感到脱力,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膝盖顿时与塑胶跑道摩擦,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破皮了,还是那种鲜红的流血的破皮,然后就是脸了吧?南润星下意识想用手臂挡在脸前,撑住塑胶跑道。
预料到的更加激烈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结结实实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啊,眼泪。
江砚初提前买好了水,在终点处焦急地等待,跑步这件事当然急不了,于是只能一边急一边让自己冷静,看到自己一直担心的人终于顺利地抵达终点,江砚初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胸口。
唉,是他想太多了,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多死神来了?
还是不要熬夜看美恐了。
江砚初笑着走向南润星,一脸明媚,他早已经把终点站着的人打听了个遍,给南润星送水的人都被他劝走了,现在留在这里的都是闲杂人等。
除了他。
“恭喜你,第一名,很……”
厉害二字还未说出口,心心念念的人就膝盖一软,一头栽向地面。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男生的膝盖已经擦在地上,幸好在整个身体扑在地面前,他环住了对方。
可能南润星没有注意到,当然他也注意不到,膝盖擦破的瞬间就红了眼眶。
江砚初叹气,幸好拿了外套,外套紧紧罩住南润星的头肩处。
裁判老师急匆匆赶来,眼前诡异的二人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明明看这个男生是膝盖受伤,为什么要罩住头。
江砚初把男生往怀里拢了拢,微笑着说:“老师他膝盖擦伤了,刚发现还有些中暑,我带他去医务室?”
裁判大惊失色:“快去快去!五班出一个人替他领奖!!”
关佰听到,喊:“我去!”
江砚初这才凑到南润星耳边,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心疼地拢了拢对方的头发,哑声问:“走得了吗,抱你去医务室?”
衣服团子沉默两秒,摇头,随即又点头。
江砚初好笑道:“这是去还是不去?”
“……”
衣服团子呜呜两声,闷声说:“……不要抱着去。”
江砚初这才满意地笑了,他一手揽住对方的腰,一手和对方十指相扣,激得南润星又微不可察地发抖,“骗你的,不抱不抱。走吧。”
前往领奖台和两人迎面撞上的关佰:……
md,最烦装逼的人。
南润星察觉到江砚初猛然停下,无措地揪了揪衣袖,小心翼翼地问:“前面怎么了?要不我还是自己走……”
他的视线都被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一切行动只能靠江砚初引导。
他觉得自己现在心情很复杂,眼前视线模糊让他很没安全感,可身边是江砚初又让他安心。
很矛盾,这让他有些敏感。
关佰干笑,主动向路边避开,江砚初这才牵住南润星继续向前走,他轻声哄:“没有,刚刚在想事情。”
“我还是自己走吧。”
“那不行。”
关佰:怎么感觉有些心酸呢。
这难道就是老父亲看女儿终于嫁到好人家的心态吗?
运动会医务室总是爆满,大家不是脱水中暑,就是这伤一点那伤一点,还有一群屁事没有就单纯跑来乘凉的人。
江砚初压下烦躁,把南润星安顿到一个空位置,柔声说:“应该开点药就好了,我去和医生说。”
南润星点头。
医务室十分嘈杂,但是大部分的嘈杂都被耳旁的衣服挡去,呼吸间还萦绕着独属于江砚初的淡淡的味道。
医生忙得不可开交,抽空回答江砚初:“啊?擦伤?接触地面了吗?”
“隔了裤子。”
“等着。”
医生拿了瓶生理盐水,蹲在南润星腿边,对江砚初说:“帮忙把裤子挽上去。”
南润星的腿,又细又白,有肉但不多,恰好属于盈盈一握,因此裤腿挽得很轻松。
医生:“同学,一个裤子你挽了两分钟了,起开我来!”
江砚初摸摸鼻子,主动让开位置。
那不是有些不好意思嘛。
简单处理完后,医生欣慰地拍拍南润星肩膀,顺手把碘伏瓶子放到桌上,边收拾边爽朗道:“小伙子伤口真够大的,上药还一声不吭,忍痛能力比同龄人强多了,医生给你点赞!”
说罢,又朝江砚初丢了几支软膏,让一天三次按时擦,随即就去照顾其他同学了。
江砚初攥着软膏,良久才动弹一下,他将南润星罩着的衣服掀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向内望去。
果然。
里面的早已哭成泪人。
刚要温言安慰,就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独属于赵琳的风风火火,她额头鼻尖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显然是从操场匆忙跑来。
赵琳进门环顾一圈,这才找到两人,南润星看起来正不舒服,不好出声打扰,只能询问江砚初情况,“好端端的怎么来医务室了?”
天知道她正好好主持着,听到南润星被送到医务室有多慌张。
得到对方只是擦伤的答复后,赵琳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真是把我吓死了”,赵琳擦了擦额头的汗,其实她来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南润星,你姑妈刚和我说你家里今晚没人,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按时吃饭。”
衣服团子缓缓动了一下。
江砚初知道南润星现在不方便和别人说话,他插到两人中间:“老师你去忙吧,等会儿我再通知他一遍。”
赵琳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南润星正愁满脸泪水该怎么办,一张纸就从缝隙处伸进来,还轻轻抖动两下,纸的主人笑着说:“擦吧。”
南润星犹豫接过。
片刻后,有一张纸伸进来。
犹豫接过。
又一张。
接过。
第四张纸伸进来时,衣服外的人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南润星心说,有什么好笑的。
江砚初没有再递纸了,南润星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他能清晰地听到衣物摩挲的声音,江砚初缓缓向他靠近,南润星没有躲开。
两人鬓角挨着鬓角。
江砚初说:“听到赵琳的话了吗?你家今晚没人,我很担心你。所以……”
“要不要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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