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妧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喝着醉醺醺的身着军绿色短袖的油腻秃头男，半拉着衣服挺着啤酒肚，歪歪斜斜地把半个屁股放在桌子上。
男人拽着其中一个打扮精致，身穿吊带碎花裙的长发瘦弱女孩子的胳膊：“美女，你别叫，那么多人看着呢，军哥我呢就是找你加个微信，交个朋友而已，你别这么激动呀。”
女孩子有些害怕，身子往后靠，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想加。”
另一个穿着打扮中性风的短发女孩子上前把她护到身后：“人家都说了不愿意加，麻烦你们离开行吗？”
却被其中一个男的一把推开，豪横道：“我跟你说话了吗？瞧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子。刚刚还以为你俩小两口呢，知道哥几个看了多久，才发现你是个娘们不?”
又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胸脯，狂妄道，“这，我都比你强！”
姜妧妧看向方才讲话的男的，身材高大肥胖，臃肿的肥肉快把深紫色条纹短袖撑爆了，三道很深的川字纹扭曲在宽大油亮的脑门上。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说话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喷着口水，她本身就对气味十分敏感，恶心的有些想吐。
“是啊，你们还没我强哥有料呢。”自称军哥的人眼神上下扫视着，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们。
短发女生见几个醉汉如此蛮横，不禁也有些害怕，仍然鼓足勇气道：“你不要太过分了！现在是法治社会！”
醉汉们显然没把这句话当回事：“是法治社会，怎么了？我们不过加你个微信，干什么了吗？”
长发女生小声开口道：“咱们快走吧，快点回学校。”
两个女孩子正要转头离开这里，强哥伸手拦住他们，慢悠悠道：“干什么？想走？这位美女还没有加好友呢。”
长发女生没办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把微信拿出来扫了码：“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军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眼神上下扫视着女孩，不怀好意的笑笑：“美女，下次有空一起出来喝酒啊？别带你旁边的臭娘们。”
姜妧妧拉过小波站了起来，二人本能的想要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小波，怎么办……”二人交换眼神，犹豫着要不要帮一下两位姐姐，但她们也都只是学生。
就在这时，隐藏在暗处的一个男人，方才啃完手里拿的烤串。
头上稀疏的几根毛发在风中不安分的摆弄着，带着个厚重的镜片贼眉鼠眼的躲在军哥强哥后面，不知道眼睛是不是有疾病，不停挤吧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个女大学生。
见她们准备离开，竟然快速冲上前摸了一把长头发女孩子的臀部，女孩子随即大叫起来。
贼眉鼠眼的男人赶忙退后到强哥身后，鬼鬼祟祟的站着。
顾子禾注意到男人的动作，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道：“你干什么！”
强哥这才注意到姜妧妧他们，转过头来看向他们：“哟，没发现，这边还有两个小美女呢？”
“是啊强哥，刚刚光顾着看眼前的美女了，小美人儿，陪哥几个喝一个？”军哥抹了把嘴上的油渣。
“你们敢？”顾子禾上前来，把二人护在身后。
“哪里来的臭小子？”军哥推搡了顾子禾一把。
顾子禾一拳揍在军哥肥大的脸上，出拳速度之快，让姜妧妧等人都没反应过来。
“特娘的，臭小子。”军哥明显愣了愣，回过神来挥着手中硕大的拳头便往顾子禾脸上捶去。
顾子禾早已把两个女孩子们往身后推了推，自己顺势侧身一闪，躲过军哥的拳头。
他扭了扭脖子，歪着头道：“小爷好久没打架了，今天你们碰上我，算你们走运啊，小爷可不得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强哥军哥很明显没把顾子禾的话当一回事，二人轻蔑地抬了抬眼，抬头纹被厚厚的赘肉挤压出一层又一层：“就你个小奶娃娃？也配？”
顾子禾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训练有素的肌肉，一开始便占据着上风，他迅速躲避着军哥强哥二人的攻击，灵活地以快速的拳脚组合还击。
拳拳到位，揍在二人身上，发出厚重的闷响。
然而，强哥军哥并非等闲之辈。
一开始是他们小瞧了顾子禾，并没有使出全力。
混了多年社会，还有着壮硕庞大的体重优势，顾子禾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在这时，军哥突然松开手向他扑了过来。
顾子禾下意识躲避，却被另一旁的强哥扭过胳膊顺势压倒在地。
小波连忙上前阻拦，却被军哥一把推搡倒地。
二人用庞大身躯压迫着顾子禾，使他无法呼吸。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强哥一个使劲儿，弄脱臼了！
见顾子禾气血上涌，已是疼痛难忍。
情急之下，小波猛地抄起啤酒瓶子向男人头顶狠狠地砸去。
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姜妧妧捂住嘴巴，不会吧，难道要血流当场了？
然而电视剧里那般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玻璃瓶子没有碎一地，强哥的头也没被砸开花。
小波用的是仅剩下的一瓶没有喝过的易拉罐啤酒瓶，而非玻璃瓶。
她以前是学过跆拳道的，知道发力点，便抬手狠狠地砸下去，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虽不见血，但足以将强哥砸的有些发晕，停住了压在顾子禾身上的动作，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贼眉鼠眼的瘦男人首先反应过来：“小娘们你活腻了是不？敢打我强哥？”
这人嘴上说的气势磅礴，却站在两个壮汉身后畏畏缩缩的。
顾子禾这才脱出神来，捂着脱臼了的胳膊，颤抖地想要站起来。
眼见着反应过来的军哥就要上前来打小波了，顾子禾想要挣扎过去护住她，确已经来不及了。
“小波！”姜妧妧大脑早已宕机，本能地转身抱住小波。
秃头男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姜妧妧的背上。
“嘶——好痛。”
小波瞪大了眼睛，看着皱着眉有些上不来气的姜妧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妧妧，你还好吗？”
“敢打老子，老子当年混社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男人似乎是气急了，扬起手想要继续。
“唉。”姜妧妧疼得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心想，“回去妈妈肯定要担心我了。”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继续出现，却听见小波发出一声惊呼。
姜妧妧有些艰难地回身看去。
“常樾……”
不知道是因为这几个男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济，还是常樾实力过于强硬。
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两个壮汉都已经被常樾揍得倒地不起。
姜妧妧甚至没能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常樾把强哥军哥一并摁倒在地上，确保他们不动了，这才赶忙站起来。
难掩关心地问道：“姜妧妧，你没事吧？”
姜妧妧刚刚被强哥打得吃痛，勉强换着气，摇了摇头。
两个男人伏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那贼眉鼠眼的男人见事态不对，也不管他强哥军哥了，想要趁乱溜走。
小波眼看那人要跑，连忙指着罪魁祸首道:“千万别让他跑了！就是他性骚扰！”
常樾眼疾手快，转身一脚把男人踹倒地上。
男人竟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姜妧妧虚弱地靠在小波肩膀，小波没有姜妧妧高，有些扶不住她。
常樾忙上前扶住姜妧妧：“让我来吧。”
小波点点头，看着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的姜妧妧，又难过又担心。
好在有常樾，常樾比姜妧妧高，力量也大些，自己也能放心。
突然看见一旁耷拉着胳膊喘着粗气的顾子禾，这才猛地想起来，赶忙上前照看。
姜妧妧靠着常樾，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本能地不想承受痛苦，便把五感放大了。
耳边传来自己很重的呼吸声，她有些艰难地顺过气来，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常樾他，第一次靠的她这么近。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游离过他面部的轮廓。
“你真好看……”
她喃喃道。
“都什么时候了？”常樾一脸着急地看着姜妧妧，却是柔声道，“你还好吗？后背还疼吗？”
姜妧妧摇了摇头，好像比刚刚清醒了一些：“没事，就挨了一下，不疼的。”
警报声适时地响起，方才躲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报了警。
警察赶来，将几个闹事的人一并带走，包括被牵连的姜妧妧几人。
——
姜妧妧小时候时常幻想，自己或许什么时候也会坐一次警车，进一次警察局。
虽然她坚信自己知礼守法，一直做一个好学生，按道理是去不了的。
但小朋友嘛，总会想象一些没见过不知道的好奇的事儿。
顾子禾胳膊脱臼受伤严重，警察和小波陪同顾子禾去了医院。
姜妧妧和常樾二人则被带去警局做笔录。
常樾想让她先去医院检查身体，她却坚决地说自己没事。
姜妧妧从小就不喜欢去医院，便表示自己目睹事情全貌，需要自己跟警察讲清原委。
见她再三保证自己无大碍后，常樾拧不过她，便只好妥协。
她这才如小时候所愿，终于坐了一次警车。
姜妧妧努力调整好舒服的位置，靠着窗子，想要用手揉揉自己的后背。
“需要我帮你吗。”虽然是疑问句，却用的陈述的语气。
她点点头。
常樾伸出手，轻轻揉着她的后背。
“谢谢。”姜妧妧转过头看他。
不知为何，他似乎，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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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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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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