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邱叔说要请客吃饭,他生日,点名要带上你,去吗。”喻北初问。
江云看了喻北初一眼,邱叔对他其实还挺照顾的,点名让他去,不去不太好,于是点了头,答应了。
“你俩好兄弟要不要一起?”喻北初又问。
江云摇头:“客不带客。”
“邱叔喜欢热闹,要是他俩想去可以一起的。”喻北初说。
于是当晚一行五人翻墙,场面相当混乱,行动目标太大结果被学校保安抓了个正着,五人直接跑路,速度可以参加运动会一千米。
江云顺道买了点东西,五个人到烧烤摊过后,俩桌子二十多个人。
喻北初率先举起杯子,然后大伙一起举杯,祝邱叔生日快乐。
邱叔人好,帮助过不少人,这桌上有两个人以前创业,管邱叔借钱,现在发达了,对邱叔也不错。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敞开了吃啊,管够!”邱叔说。
江云向来是个不会客气的主,他有时候脑回路比较神奇,别人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从来不会考虑应该在这基础上再有点什么。
就像他之前和虎爷呆一起的时候,收个衣服,虎爷跟他说“收下衣服”,他就只管衣服,裤子袜子就都不管,虎爷又让他去收裤子袜子,他就接着把这俩收下来,衣架在那儿挂了一排也不管。
“云哥,你别…你少喝点,你这酒量,一杯上脸两杯晕乎三杯上头四杯倒地的,咱到时候还得翻墙回去。”赵钱说。
自从江云上个月成年后,他的酒量也被暴露无疑,是真不行。
江云一看人喝他也跟着喝,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江云和赵钱两个人喝的最晕乎,赵钱仗着自己有点酒量,吹瓶的喝。
当赵钱看到喻北初的杯子里是橙汁的时候,挑了挑眉,举杯示意。
喻北初回敬了一个,说:“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赵钱一整个大写的服气,原来也不是个漠视法律法规的人啊。
赵钱喝醉了发酒疯,被段沈钟架着回去,半道上佘屿霄被迫和段沈钟一块架赵钱,骂骂咧咧了一路。
这翻墙是行不通了,好在遇见了医务室的叶姐,五个人强行挤上了车,把头埋的老低了。
“保安大哥,我回来拿点东西,麻烦放一下。”叶疏朝着保安室喊。
于是五个人在叶疏的配合下回了学校。
“下次就不帮你们了。”叶疏说。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叶姐!”
第二天早上他们五个人就被通报了,一人被罚了1000字检讨,下周一国旗下讲话念。
还好喝酒没被看挖出来,不然就不只是检讨这么简单了。
“啊,真晦气,大早上的挨批完还要上课。”
其实被发现也正常,最近学校周边戒备森严,用教导主任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不要命了,凶手还没找到,也是他们胆子太大了才会往外跑。
“诶,检讨怎么写?”江云戳了戳喻北初。
“随便写,想怎么写怎么写。”喻北初说。
“啊,如果你不说话的话其实你还是什么都没说的,懂了吗,废话要这么说。”江云白了喻北初一眼。
一中下水道案的遇难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是学校周围一个卖炸串的老板娘。
为人苛刻,脾气暴躁,曾雇佣过计时工但只发放了一半的工资,理由是:你只干了两个小时。实则不然,她手底下的计时工干不满四个小时是不让走的。
但雇佣的大多都是在校学生,警方也一个一个传唤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于是经济纠纷这条线索就暂时搁置了。
江云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咱们寝室号多少。”
“305,不是,住了这么久寝室号还不知道?”喻北初撑着脑袋看着江云。
江云耸耸肩,这对他这种不记事的人来说是常规操作。
“江云,有人找。”
就像喊这句话的人,声音很耳熟,可是江云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找他的人他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认识的,很眼熟,也喊不出名字。
“陈北航。”简短的自我介绍。
想起来了,是江昌运生意伙伴的儿子,没见过几次,陈北航,前几年江川一中的高考状元,所以在这里来去自如应该也正常,这还是赵钱给他讲的。
“陈媛周六生日,正星园吃饭。”陈北航看着江云,没准备给他拒绝的机会。
陈媛是陈北航的妹妹,刚回江昌运家那会陈媛经常来找他玩。
虽然江云当时总是不耐烦,但陈媛还是很喜欢来找他玩,后来江云住校了,就没怎么见过了。
江云想着他们家是江昌运的合作伙伴,如果这么拒了的话,貌似不太好,再说陈媛以前对他还是挺好的,于是答应了。
刚到江昌运身边的那段时间,江云哪哪都是刺,和江昌运见面必吵架,但兴许是陈媛的缘故,江昌运没怎么和他吵过了,至少在陈媛呆在江家玩的时候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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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约定好的周六只差一天了,周五放学的时候,喻北初问他回不回家,江云摇头。
喻北初耸耸肩,说了句:“那行吧。”就叫着佘屿霄一块走了。
江云也出了学校,但是没往家的方向走,他先去了一趟珠宝店,咬牙花五百买了一条手链,女孩子应该会喜欢吧?接着打车去了一个挺旧的小区,小区的绿化和凉亭修的很好。
尽管小区看起来挺绕,但江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目的地——虎爷的父亲家。
“干爷爷,我来了。”江云记得他认了虎爷做干爹,于是顺理成章地多了个干爷爷。
虎爷爷看来的人是江云,一边抱怨江云来怎么不提前说,一边拿了双拖鞋给江云。
江云看着虎爷爷要去厨房,连忙阻止了他:“干爷爷我来做饭,给你看看我的手艺。”
虎爷爷笑的合不拢嘴,一下没收住,咳了两下。
“诶,您收着点。”
江云把虎爷爷劝过去看电视,一个人开始在厨房忙碌了起来。
虎爷爷今年七十多,有哮喘,不过很久没发作了,虎爷刚过世时,他一下苍老了好多,整个人都焉了。
多年前虎爷爷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人,但妻子和儿子的相继离世,让虎爷爷逐渐沉默寡言,不夸张地说,有一段时间,江云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饭桌上,虎爷爷看江云的眼神永远都带着笑意,每次只有江云在这里,才会感受到“家”的温暖。
比起江昌运那里,其实江云觉得永远都在这里也不错,但虎爷爷不让,加上江云和江昌运最开始也只是吵架,而且他留下来了,对于虎爷爷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后面江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干爷爷我明天上午出去,午饭不用等我。”
虎爷爷笑着点头,年轻人嘛,总会有自己的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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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江云照着手机上的地点,来到了正星园。
正星园的装潢很高端,在江云曾经接触不到的“上流社会”里的人,通常会把这里选做聚会地点。
陈媛收到的礼物里,不乏有名贵的包或是限量发行的珠宝。
江云把礼物交到陈媛手里的时候,她热情地笑了笑,说了句谢谢。
江云一个人在角落里,自动和这热闹的宴会画上了分界线,他们的对话里充斥着专属于有钱人的奢靡,江云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他好像直接给陈媛发消息祝贺生日也是一样的吧。
陈媛上台弹奏了一首钢琴曲,江云听不懂,只觉得还不错,哪知道一曲完毕,聚光灯一同将光打在陈媛身上。
她今天穿衣服一袭白色的礼服,很好看。
直到陈媛下台一步步朝着江云走来的时候,他才发觉不对劲。
聚光灯随着陈媛的步伐移动,最终定在江云身前。
“江云,我喜欢你。”简短的告白令人猝不及防。
陈媛自小样貌出众,德才兼备,这一点即使江云和她的接触不多,也能感受到,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想不通陈媛是怎么看上他的。
周围起哄的声音不绝于耳,江云回神,嗓音淡淡:“对不起啊。”
江云再张了张嘴,没出声了。
陈媛只是愣了一下,接着笑了:“多大点事儿啊,看把你紧张的,没事儿,那我们还是当朋友吧。”
她没有觉得难堪,反倒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场仓促的告白也以同样仓促的方式结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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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出正星园后,江云的微信有条消息,是江昌运发的。
内容大概是说让他好好和这些人接触交流。深层的意思当然是为江昌运扩充人脉。
江云笑了笑,难得地回复了:不喜欢,这种聚会以后都不来了。
他甚至能想到江昌运看到他这条回复的神情。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江云在虎爷爷楼下的时候收到了江昌运的电话,让他回家,声音听起来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了。
江云有点意外,江昌运很久没这样了,是什么能让缺心眼气成这样,总不能是自己的那条回复吧。
无所谓,那就回去吧,江云上楼给虎爷爷讲了一声他要走了。
虎爷爷只是笑着:“那行,回去之后收着点从阿虎那里学来的坏毛病,有钱人肯定受不了,要乖乖听话啊。”
江云应了虎爷爷的话,让他快点回去不用送了,但心里却想着谁管那个缺心眼啊。
江云回到家里,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江昌运那张谁欠他钱一样的臭脸,他坐在了江昌运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江昌运没开口,江云也就没出声,他很想翘个二郎腿,但是他没这么做。
其实他很喜欢杨晨说的那种“高位截瘫”式的坐法,很舒服,但是面对江昌运这张脸的时候,他总觉得这样不安全,万一江昌运上手了,那种坐法不好逃跑也不好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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