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蜩鸣看见是他立刻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没拿稳就这么落在地上,“啪”得一声,陶瓷的茶杯碎了满地。
“怎么是你?”谢蜩鸣厉声问道。
贾德诚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咬在嘴里,然后冲他走了过来,“就这么失望吗?小美人。”
谢蜩鸣懒得和他废话,拿起自己的东西径直想要向门口走去。
然而却被贾德诚上前一步拦下,“这么着急干什么?坐下聊一会儿。”
“我还有事。”谢蜩鸣说着便想要越过他。
谁知下一秒贾德诚突然变了脸色,伸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谢蜩鸣一惊,随即被毒蛇咬到一般立即拼命挣扎起来,然而贾德诚看着身量不高,力气却极大,根本挣脱不开。
“谢蜩鸣。”贾德诚望着他咬牙道,“我真是太给你脸了。”
说着,一把将他甩到了餐桌上。
谢蜩鸣被甩得一个趔趄,后腰重重撞在了桌沿上,疼得他瞬间弯下腰来。
紧接着小腹也跟着疼了起来。
谢蜩鸣这才想起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于是一只手赶忙护住肚子,另一只手撑着桌子,逼着自己站起身来,对着贾德诚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贾德诚变色龙一般,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色眯眯地对他说道:“当然是想干你,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谢蜩鸣看着他的眼神,瞬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何必这么执着?跟谁不是跟呢?你对傅季秋这么痴情,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又有什么用,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会娶你吧?”
说到这儿,贾德诚自己都笑了,“你们这种从底层爬上来人总是喜欢不切实际,喜欢把期望寄托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和真心,而不看利益。我不妨告诉你,傅家那种体量的家族,傅季秋的婚事他自己都没办法决定,最后肯定是要联姻的,只是不知联姻的是谁而已,不过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你,所以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虽然谢蜩鸣知道他说得都是对的,但也不愿意在这种人渣面前落了下风,因此还是强忍着锥心的痛意一字一句说道,“那也是我和傅先生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
“我多嘴?”贾德诚说着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贾德诚的手湿湿滑滑,像是蟾蜍光滑的肚皮,谢蜩鸣只觉得一阵恶心,直接一巴掌拍了回去。
“嘶。”贾德诚被打得轻嘶一声,然而脸上的笑意却半点未减,反而一副十分享受的神情,“你还是这么辣,我真的很喜欢,而且我也不是多嘴,我是真的喜欢你才来给你指一条明路的。”
“明路?”
“是,明路。”贾德诚笑得一脸讨好,“傅季秋不会娶你,但我可以呀,我现在是单身,只要你愿意,我保证立马把你娶回家。”
贾德诚说着就想要过来拉他,然而刚一靠近就见谢蜩鸣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冲他砸了过去,然而对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做梦。”
别管心里怎么想,他看上的人哪个不是对他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只有谢蜩鸣如此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让他下不来台。
因此贾德诚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就这么落了下来,只剩下一张阴狠的皮,“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便向他冲了过来。
谢蜩鸣见状立刻推开他想跑,然而还没跑几步就被他抓了回来,接着被他按到了偌大的餐桌上,桌上的餐碟杯子四散开来,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你疯了!你难道不怕得罪傅先生!”谢蜩鸣拼命挣扎道。
“傅先生?”贾德诚听到这个称谓终究还是停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便胸有成竹地笑了。
贾德诚一只手控制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腾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就算我对你做了什么?你敢让他知道?傅先生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觉得他知道了这件事还会要你吗?所以你会帮我瞒着他。”
“你!”谢蜩鸣看着他脸上得意洋洋的笑,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但很快便眼神一凛,决绝道,“我会告诉他,就算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然而没想到贾德诚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笑得更加放肆,“拉着我一起死?小谢呀,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形势?我和傅家最近有十个亿的项目要合作,你猜猜傅季秋是要钱还是要你?”
“我……”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会为你放弃这次的合作吧,你别太天真了,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上次就是他把你推给我的。”
“你什么意思?”谢蜩鸣闻言突然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不解地看向他。
“谈合作时带的人是可以要的。”贾德诚凑到他耳边说道,“我第一次谈合作时就看上你了,他本来是同意了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又后悔了。”
“啧啧啧。”或许是回想起了上次被打的经历,贾德诚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手真狠,鼻梁都给我打断了,或许你在他心里还真有点位置。”
“但很可惜,也只是一点罢了。”
“你胡说!”谢蜩鸣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他,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俩给我演双簧呢……”
他说完后,谢蜩鸣久久都没有回应,只是破布娃娃一样半躺在那里,双眼没有一丝光彩,似乎连反抗都忘了。
贾德诚见状哪能不赶快抓紧时间,于是笑了一下,便俯身想要去吻他的侧颈。
然而头刚埋下去就听“咚”得一声,接着有什么顺着额头流下。
“滴答,滴答……”贾德诚垂眸看去,看见一滴一滴鲜红的血迹正滴滴流淌而下。
贾德诚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谢蜩鸣的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个陶瓷的茶壶,茶壶红了一片,附着半干的血迹。
他这才后知后觉脑后突然一阵钻心的痛意,他刚想抬手抱住脑袋,便失去了意识,就这么昏了过去。
谢蜩鸣从餐桌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然而房门不知何时早已被人从外面反锁,怎么也拧不开。
谢蜩鸣拍了拍门,然而不知是不是贾德诚特意交代过的缘故,半天也没有人来。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贾德诚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似乎要醒过来,谢蜩鸣见状向后退了一步。
有一瞬间他想要不要再拿茶壶补一下,但看着他满头的血迹,又怕给他打出什么事儿来。
正不知所措之际,他突然看见了对面的观景窗。
观景窗的玻璃很薄,应该不是特殊材质,因此谢蜩鸣犹豫了一下,干脆举起旁边的凳子直接朝观景窗砸了过去。
和他猜测的一样,观景窗应声碎裂。
他探出头向外看了一眼,这里是二楼,下面就是泳池,真跳下去应该也不会有太大事,只是如今刚到四月,温度依旧很低,就这么跳进冷水里估计难免又要生一场病。
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腹中的孩子能不能受得住?
谢蜩鸣正在纠结不已,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动静,谢蜩鸣转过头,然后就见贾德诚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
“你这个臭婊子!”贾德诚显然怒极,也不顾自己头上的伤,就这么直接向他冲过来。
谢蜩鸣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刚才也只是趁他大意侥幸得手,再被他抓住,以他现在的怒火说不定直接弄死自己。
前面是贾德诚,后面是泳池,两害相较取其轻,谢蜩鸣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趁他扑过来之前跳了下去。
“扑通!”
落下那一瞬间,冰冷的池水瞬间将他浸了个透彻,哪怕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岸边,还是避免不了被冻得直打哆嗦。
不过谢蜩鸣也顾不上这些,爬上岸便向外跑去。
果不其然,这里的酒店今天应该被贾德诚整个包下,后院里一个人也没有,难怪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有一个服务生来查看。
谢蜩鸣一直跑到了前厅,才终于看见了几个人影。
服务生看到他这样,连忙给他拿了毛毯和衣服,问他要不要换洗一下?
谢蜩鸣摇了摇头,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只是拿了一条毛毯裹在身上,然后指着后面二楼的房间说道:“报警。”
谢蜩鸣回到家时衣服还是湿的,正好撞见了每周一次来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
阿姨刚打扫完卫生准备离开,见他落汤鸡一般的模样,连忙惊叫道:“哎呀,你这是怎么了?快去换衣服,这么冷的天是要感冒的,我去给你煮碗姜汤。”
“谢谢阿姨。”谢蜩鸣囊着鼻子说道。
“客气什么,你快去换衣服吧,是不是不小心落到水里了?怎么搞成这样?”
“嗯,是不小心。”
“我要不要告诉傅先生一声呀?让他回来看看你。”
谢蜩鸣正准备上楼,闻言连忙说道:“不用。”
他承认刚才贾德诚的话对他起了作用,所以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傅季秋,他不敢去求证。
估计是他拒绝得太过生硬,阿姨听出了什么,于是小心地问道:“怎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谢蜩鸣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生硬,于是连忙加了一句解释,“他出差了,还没回来。”
“回来了呀。”阿姨一听连忙说道,“我来的时候还碰到他了。”
谢蜩鸣听到这儿猛地停下脚步。
他的身上还在滴水,很快木制的楼梯上便凝聚了一小滩湿漉漉的水迹。
“他回来了?”谢蜩鸣的声音突然有些哑。
“对啊,回来了,傅先生没告诉你吗?”阿姨也是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有。”谢蜩鸣努力控制着起伏的心绪,继续问道,“那他去哪儿了?”
“似乎是去凌家了,听说凌先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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