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方时愉这一昏迷就到了晚上,一打眼看见的就是沈清那张妖艳的脸。

“这,这是毒药吗。”方时愉小脸惨白,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悲伤。明明已经怕得要命,却还是颤着指尖接过了那晚黑乎乎的药。

“当然不是了,老贺可舍不得让你去死。”沈清歪着头靠在床边欣赏方时愉那张受到惊吓的脸。

“嗯?”

“嗯什么,快喝啊。”

“喔。”方时愉有些不太明白面前的那个人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自己看,莫非自己脸上有灰。

那可不行,夫子说了出门要正衣冠,不能有一丝不妥。

喝完药,方时愉两手把药碗交给了沈清,趁他转身的空挡偷偷地拿袖子在鼻间扫了扫。

还真的有点脏!

方时一惊,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现在一定又脏又臭,都不好看了。

“那请问……”

“你的小书童通敌,已经畏罪自杀了。”沈清好像知道方时愉想说什么,抢先告诉了他答案。临了了还不忘说一句不客气。

“不可能,书竹他,咳咳咳。”方时愉两眼无神,猛地一下竟然被唾液给呛着了。右手捂着口鼻剧烈的咳嗽,胸脯起伏,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沈清懒洋洋地摇扇子,看人真的被呛着了才上前装模作样地给人拍后背。

方时愉咳了好一会才止住咳嗽,他咳地眼角都渗出了些泪水,打湿了眼尾。

“你不知道吗。”

“通敌,怎么可能。”方时愉原本想反驳一番,只是嘴唇蠕动了,声音却越来越小。他突然想到一个月前书竹就神神秘秘的,原本他一直要银子给他娘治病,现在却绝口不提。路上也千方百计拦着不让他去轻点粮草。

可是他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怎么可能呢。

方时愉两眼无神,无措地抓着被角一下一下地捏着,水漏里的水一滴一滴的滴着。仿佛在给方时愉打节拍,沈清嘴唇又张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方时愉大概能分辨出说了粮草之类的,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他岂不是给北疆添了很大的麻烦。他知道他爹生前就是北疆的统帅,那他这个做儿子的不是犯了大错。

外面突然响起车轮碾压沙石的声音,夹杂在中间的还有士兵的欢呼声。

沈清面色一变,紧绷的眉梢缓缓放下,又恢复了那番浪荡的样子。

“算你走运,躺着吧。”扔下句话,沈清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施施然走了出去,只留方时愉一个人在发呆。

帐篷两边巡逻的士兵看见自家将军带着粮草回来站的姿势都标准了不少。

就连沈清脸上也带了不少的笑意,走上前拍了下贺寻的肩膀看底下的人运粮草。

“你受伤了。”沈清刚搭上贺寻的肩膀,就嗅到了一丝铁锈味。

“小伤,没事,他怎么样了。”贺寻不动声色地把沈清的手从肩膀上挪下来。

“别动,我给你看看。”沈清拉住就要走到贺寻,刀子样的眼神直逼李卫,简直要把他给戳出个洞来。李卫见状,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低下了头,不敢和沈清对视。

看这样子沈清就知道贺寻伤得不清,一想到帐篷里面躺着的人,沈清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方时愉没用,也不会让贺寻受这么重的伤。

“沈清。”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沈清的思绪,沈清攥住贺寻的手骤然松了力气。

他失态了。

“对不住,没忍住。”

“进去对他好点。”贺寻看了眼气鼓鼓的沈清,想起方时愉那张惨白的小脸还是忍不住念叨了句。

“成成成,服了你了。”沈清向贺寻翻了个白眼,接过小卒拿来的药箱抬手掀开帘子。

方时愉裹着被子想了很久,办事不利他也有责任,京城那边估计很快就有人下来督查。想到这里,方时愉怎么也坐不住了,他还是想去找人问问,看能不能见书竹一面。

两人刚进屋就见方时愉披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赤脚站在地上。乍看见他们二人进来,被吓得杏眼微睁,圆润的脚趾忍不住抠地。

“站那做什么,生病了又要给你买药。”贺寻下意识眉心皱起,上前拎着方时愉的衣服,把人给拎到床上。

“嗯?”方时愉一脸迷茫,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太明白他怎么就到床上了。

贺寻低头见方时愉嘴唇微张,粉嫩的颜色比他见过的花都要好看。难道他还抹了胭脂?

贺寻狭长的眸子注视着方时愉的唇珠,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方时愉的唇瓣,引起一阵颤栗。

“你干什么!”方时愉一脸惊恐,想要推开贺寻却又不敢,只好自己一个劲地向后退。

贺寻的指腹突然落空,乍然离开了那片柔软,他还有点不开心两指在空中摩挲了下。

对上方时愉那双清澈的眸子,贺寻头一次觉得愧疚,想了想应该是听说自己的书童通敌,羞愤难当伤心欲绝吧。

“你放心,你的书童通敌和你没关系,我不上报京城。”

“什么。”方时愉呆愣愣地抱着被子坐着,虽说书竹是他两年前捡来的,但是他还是有点感情的,他有点舍不得。

贺寻看方时愉耷拉下的眉眼,想起自己之前也被人背叛过,那滋味确实不太好受,看见方时愉这么难受,可以理解。

沈清一脸疑惑地看着贺寻说完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开始脱衣服,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已经上前给人捂住了。

“你有病吗。”

“不是你说给我看看的吗。”贺寻瞟了眼焦躁的沈清,一把把人手掌给拍开,就开始脱衣服。

贺寻常年在马背上,在大漠里训练,一身腱子肉,和京城那帮花花公子练家子完全不一样。

蜜色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宽阔的背上无数道伤痕。最显眼的是肩胛骨处一道黑色的伤口,周围泛黑,短短时间内已经化了脓,周围还隐隐有些伤口。

方时愉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突然一股血味钻进鼻孔,太过浓烈,像是一头狮子在自己眼前咬断猎物的脖颈,方时愉似乎都能想象到动脉中喷射出鲜红的液体。

方时愉沈深深呼了口气,僵硬地转身,贺寻背上的伤疤映入眼帘。沈清骂骂咧咧地给贺寻检查伤口,须臾又走了出去。

方时愉突然想起他爹,他爹有一次从围场回来也是这样,一只箭横穿胸膛,那是方时愉第一次看见那么血淋淋的场景,再后来就传来了他爹在北疆战死的消息。

“对不起,将军,是我没有看管好粮草。”方时愉默默低下了头,书竹的死和贺寻和北疆战士满身的伤痕来比,突然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贺寻一只胳膊反手捂住伤口,金疮药钻心裂骨的疼,疼的他都要麻痹了。想回头安慰下方时愉又怕自己狰狞的表情给人吓着了。

只能开口道:“和你没关系,谁来押送都会少的。”

贺寻声音沙哑,仿佛正在忍受着天大的痛苦。方时愉掌心微微冒汗,他知道等等应该要刮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箭上有毒。

帐篷突然被人掀起,沈清拿着几株草药就走了进来。贺寻看见了人影,按住伤口的手悄悄用了力气,身形微微向后退。

方时愉看着那宽厚的背,手上遒劲的青筋,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开了口。

“将军,我的包袱里有草乌,要么。”说话话,对上沈清的眸子,方时愉突然感觉不自在,浑身都热了起来,热气上蒸,渐渐熏红了脸颊和耳朵。

“好啊,那你去拿吧。”

沈清放下刀子,托腮目送同手同脚的方时愉去拿自己的小包。看着发丝下面红红的耳尖,他又突然觉得方时愉还不错,他决定原谅这个人了。

“给,将军。”方时愉指尖打颤,大着胆子把草乌递给沈清。

“我就一个大夫,他才是这里的统帅。”沈清饶有兴致地接过草药,检查一番后随手扔进一边的水里,没变化后才捞起来捣成汁抹在贺寻的后背上。

“喔,喔。”方时无措地站在原地,两手绞在一起,左手抠着右手的指甲。

贺寻暗地里看了眼沈清,看方时愉尴尬地样子,好心地开口:“我叫贺寻。”

“贺将军,小的,在下,额。”方时愉能察觉到男人垂首看着自己,实质的目光盯着自己实在是奇怪,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时愉头一次后悔之前怎么就仗着身体不好不见人,夫子上课不好好听,这下好了,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叫方时愉。”贺寻不知道方时愉的嘴唇为什么那么粉,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念叨了半天也不说自己的名字,索性自己帮他说得了。

沈清拿着刀子简直押送气笑了,他在这里干活,凭什么贺寻可以去撩小美人。

一声闷哼,沈清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贺寻额头渗出了些细汗。

“方公子可以来搭把手吗。”沈清暗搓搓地瞟了眼站着的方时愉,老贺你就等着吧,好兄弟会帮你的。

“哦,好。”方时愉一脸感激,这军营里的大夫就是不一样,还能发现他的不自在。

“给他包一下,我歇会。”沈清撂下句话,就跨坐在椅子上喝茶,一脸坦然地看方时愉包扎。

“我包不好怎么办。”方时愉捏着卷纱布,清澈的眸子无助地看向沈清。偏偏沈清那家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方时愉。

方时愉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给贺寻包扎。

葱白的手指搭上古铜色的皮肤,贺寻莫名地感觉有点奇怪。方时愉的指甲圆圆的泛着粉色,贺寻努力移开目光,去看墙上挂着的剑。

奈何那眼珠子就是不听他使唤,看来看去又盯着了那双手。胸膛起伏,贺寻悄悄用了力气,鼓起胸肌,他是将军不能像其他人一样。

方时愉可不知道贺寻在想什么,他低着头,认真的从腰腹向上颤,食指指腹不时抚过贺寻的皮肤。

腰上背上突然多了一双手,轻微的呼吸声在身后响起,贺寻莫名感到焦躁,这和沈清之前包扎的都不一样。

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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