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柔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勇气，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就往还在抽搐的耀祖嘴里塞，也不管那鸡腿上沾满了灰，还吊了根绿色化肥袋子的塑料须须。
“吃吧你，吃死你，你个大肥猪，死胖子，天天抢我吃的，让你抢，我让你抢……”
萧柔虽然瘦小，但到底比耀祖大两岁，耀祖又胖，不如她灵活，被她骑在身上揍，哪儿疼揍哪儿。
萧寄雪见状，觉得这么看着实在不好，毕竟是名义上的代理村长。
“哎呀，小柔，别打了，耀祖偷吃你鸡腿是不对，但是打架也不对，脸打肿了不好看……”
萧柔眼珠子一转，照着耀祖的嘴巴抽啊抽，抽得手都麻木了。
耀祖终于学聪明了，胖手抱着头，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哇哇大叫，“妈妈救命，啊啊啊呜呜呜呜……”
耀祖妈去拦，萧柔张嘴就咬，咬得耀祖妈哇哇叫。
“你是狗啊？还咬人……”
萧柔妈妈及时救女，抬手就揪着她的头发往后拉，“你才是狗，你全家是狗……”
动静实在太大，村里人都过来了，纷纷拉架，但怎么都拉不开，大家都打红了眼。
尤其是两个妈妈，已经是杀红眼的状态，头发跟鸡窝一样，衣裳也扯烂了，嘴里更是一片山河锦绣。
“生不出儿子的母鸡，活该你生不出来，你们家断子绝孙吧……”
“我断子绝孙也不生你那丑儿子，又丑又胖，还蠢得要死，一加一都不会吧？小小年纪就看姑娘洗澡，以后肯定是吃花生米的烂种……”
“啊啊啊，你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来啊，贱人，我怕你啊，天天被你占便宜，老娘受够了……”
萧寄雪这会儿是真心想拉架了，但她也拉不开，只能把萧柔拉到身边护着，不让耀祖纠缠。
好在，村长终于过来了。
看到这么一片混乱，村长脸都黑了。
“快快快，拉开，不许打了，成什么样子……”
拉扯了好一会儿，混战终于是被强行结束。
萧寄雪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两条血梗子，愣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不过耀祖就惨了，从小没挨过打，这会儿已经肿成了猪头，嘴巴也是两根香肠挂着，嗓子也叫哑了。
萧柔脸也肿了，眼角被扣掉了一块皮，马尾被扯成梅超风，但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我就是女王的架势。
两家的奶奶倒是还好，没有明显伤痕，只是头发也乱了。
最惨的是耀祖妈妈，浑身都是鸡汤菜汤，头上还顶着两根菜叶子，脸红红的，想必也被扇了不少巴掌。
这会儿被人拉着，也还在发疯，狼奔彘突地要冲过去打萧柔妈妈。
村长瞪了她一眼，拧着眉，“到底怎么回事？都是亲戚，有必要打架吗？”
耀祖妈当时就哭着控诉起来，萧柔妈妈见状，不甘示弱，也大声控诉，两人的嗓子尖细，把村长吵得头疼。
反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说是对方打自己的孩子。
村长实在忍不住，猛地跺脚制止了，“闭嘴，都散了，各回各家，家长跟我走，去村委会理理清楚。”
他一扭头，就看到了萧寄雪，“雪雪一起来，今儿这事，你来处理。”
萧寄雪摸摸小柔的头，小声安慰，“别怕，没事的。”
到了村委会，新修的两层小楼，贴了白瓷砖，前后都种了不少花草，尤其是铁树，张牙舞爪的。
进办公室后，一阵凉意扑面而来，萧寄雪吁了口气，这大热天的，真是热得受不了。
浅黄色的大办公桌旁摆满了椅子，两家的女人相互仇视着对方。
三根鸡腿引发的惨案，开始正式梳理。
村长瞥了萧寄雪一眼，见她摇摇头，不明所以，只能自己开始主持。
“你俩谁先说？”
耀祖妈速度奇快无比，“腾”地站起来就机关枪似地突突突。
“我先说，三叔，那小柔冲进我家就对着耀祖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家耀祖可怜哟，都快打成猪头了，脸都肿起来了，这事儿没完……”
萧柔妈妈也受不了了，指着耀祖妈就骂，“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三叔，这事儿是耀祖先跑到我家抢鸡腿，我家小柔受不过气才跑到他家去要的，他家倒好，不说一句对不起，还把我女儿打成那样，脸上都是血，要是破相了，我肯定要拿菜刀拼命的……”
“你来啊，就那个死丫头，没教养，几个鸡腿就要打人，以后是不是要抢银行啊……”
“你家那个死肥猪，三根鸡腿也要抢，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活不起的玩意儿，长大肯定吃花生米……”
“你胡说什么呢？你个贱人……”
“啊啊啊……”
两个人又华丽丽地打到了一起。
两家的奶奶这会儿估计是累了，只用眼神飞刀攻击，口中的话，比两个媳妇要难听多了。
萧寄雪也算是长见识了，果然人老了，骂人的词汇真是汇聚各方精华呀，难听就算了，戳心窝呀。
村长好不容易将人分开，气喘吁吁地，嗓子都哑了，十八度的空调下，他愣是出了一头的汗。
他捂着心口，看向萧寄雪，眼睛里“求帮助”的信号，都要成实质了。
萧寄雪知道自己得出马了，代理村长需要履行职责。
她猛地一拍桌子，“别吵了，再吵罚款。”
糟糕，劲儿使大了，掌心都给震麻了，她悄悄将微抖的手藏在背后。
好在一句罚款终于制止住了大家的嘴。
望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萧寄雪满意点头。
“今天的事儿，一开始是孩子间的事儿，孩子打架，大人掺和，这是不是不好？孩子打架了，两家家长领着相互说开了道歉也就罢了，闹得这么大，家长也有责任的，这话，你们认不认？”
萧柔妈妈抿着唇，低头没说话。
耀祖妈实在不服气，梗着脖子喊，“雪雪，这不关你的事儿，你个小姑娘管不了，我今天不会放过她们的，把我儿子都快打死了……”
村长十分给力，“闭嘴，孩子打架，多新鲜的事儿，可你一个大人掺和，也好意思在这叫？”
“雪雪是代理村长，她说话就是我说话，你不服就交罚款，正好村里要自费安路灯，你交不交？”
耀祖妈妈嘟嘟囔囔地闭嘴了。
萧寄雪：“这么吵下去不是办法，刚才呢，我也听两位家长说了，大概梳理一下情况，我有什么说错的，两位就打断我，谁要是在这过程中想污蔑撒谎的，就罚款，认不认？”
两个妈妈没有异议。
萧寄雪：“小柔家炸了鸡腿，正好耀祖过去了，看到鸡腿也想吃，最后把鸡腿全部端走，回家吃去了……”
耀祖奶奶有些不服气，“我们问过了，都说了没追上，孩子喜欢吃鸡腿，这也不行？再说几根鸡腿，我家就买不起了？”
萧柔妈妈顿时怒了，“我说了可以给一根，哪里是要他是全都端走，你看看都胖成那样了，还吃那么多，混账玩意……”
萧寄雪目光一凛，看向两人，两人没想到小丫头这么凶，很快就闭嘴了。
“耀祖奶奶，我说的是不是，有没有说错？当时可不止一个人看到耀祖端着三根鸡腿回去的，你要给村里贡献路灯钱吗？”
耀祖奶奶总算闭嘴了。
萧寄雪继续道：“萧柔发现鸡腿被耀祖端走，实在气不过，就跑到耀祖家去要，她当时跟耀祖发生了冲突，两人扭打在一起，是不是？”
耀祖妈妈又抢答，“是啊，那死丫头，进门就摔盘子啊，一点家教没有，砸得碎片满天飞，差点就割伤人，她还打我们耀祖，打得可狠了……”
萧柔妈妈气不过，回嘴，“你家那死胖子没打我女儿？我女儿脸都被他抠破了，要是破相了，我就给你脸上来一刀……”
萧寄雪任由两人吵，等了一会儿才制止。
“我刚才就说了，孩子打架是孩子之间的矛盾，只要家长不掺和，事儿就都好解决，但是大人掺和，性质就不一样了，两位对我说的也是认可的，所以，我想问问，家长是怎么掺和进去的？谁先掺和进去的？”
耀祖妈跟萧柔妈都愣了一下，纷纷回忆。
萧柔妈这会儿总算反应过来了，指着耀祖妈道：“是她，是她先打我女儿的，我们当时进去的时候，俩孩子还在打架呢，她那一巴掌打得可狠了，我女儿差点就被她扇晕了，就是她……”
耀祖妈眼睛一瞪，“胡说，不可能是我，不是我，是你，你跟你女儿一个德行，冲上来就打人，一家子没教养的，难怪生不出儿子，喝多少药都没用，活该，断子绝孙吧……”
这话恶毒，本来萧柔妈妈听多了，也不在意了。
但是当着村长还有萧寄雪这个大姑娘的面挨骂，顿时撑不住脸，眼泪哗哗就落下了。
指着耀祖妈气得手直抖，半天说不出话。
村里人喜欢生儿子，哪怕现在都嚷嚷着要生闺女，说女儿贴心，是个小棉袄，但个个都假模假式地。
没有儿子，就是会被戳脊梁骨，会被村里人欺负，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耀祖有个姐姐，懂的都懂哈，然后从小又白又高又壮，没人打得过，大家不爱跟他玩儿。
后来据说长到了一米九，可惜横向也很有分量，跟堵墙似的。
他奶奶说起这个可得意了，说是小时候买了什么很贵的喝的，当然，就他一个宝贝孙孙喝哈，至于是啥喝的，我不记得了，反正就确实是补得有点多啊，而且补的一脸大聪明样，尤其是眼睛。
正常人的眼睛是这样O·O，眼珠子眼白不多不少，但他右边的眼珠子，就往眼角那边靠了，看着很奇怪，我记得小时候挨他打的还挺多的，别的就有点忘记了，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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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爆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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