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我和古师哥先去泷州镇向西行,万云你去长安,沿途若是打听到陈檀未回长安就向西来找我们…..“,千锦迟说道,他心知现在已是夏末秋初,若想在立冬之前赶到敦煌,此时定不会向东行的。
”不好!“,万云忽然喊道。千锦迟心中一惊,心想万云此时一反常态,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故意问道:”为什么不好?我们在泷州镇等你有何不可……“
万云心知二位师哥是故意支开自己,虽然心生不满但心底又有些惧怕两位师哥,知道此时向东行必赶不上月泉比武,便将心中所想磕磕巴巴的说了出来。
千锦迟闻后,暗念万云说的不无道理,若执意将他支开,或许会增大他的怀疑。三人各怀鬼胎行了三日已经快到泷州镇,期间古奇和千锦迟多次支开万云,交换保管木钗子。
日落西山,西边一片火红。三人马不停蹄的赶了三日已是身心疲累,尤其是千锦迟和古奇生怕对方趁机携木钗子逃跑更是双眼不闭合。此时二人俱是满眼通红,万云虽然不明就里,也只能假装睡着,时刻凭耳力“观察”二人的行径。
三人来到泷州镇附近的分水客栈,围坐在桌旁,吩咐店伙计上了饭菜,一番风卷残云后,二人已是勉强支撑,万云强撑不住吃了两口便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入夜后,客栈内冷清不少,再过些日子月泉比武的消息传开了,一路上的客栈怕是会热闹一阵。 “师哥,这样下去,还未找到陈檀咱二人都得倒下!”,古奇悄声说道。
千锦迟见万云睡得正香,也是哈欠连篇,小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咱们把钗子一掰两截,各持一半……”,古奇悄声说道。
千锦迟骂道:“你个呆子!这东西如何用还不知道就想把它毁了!”
“那你说怎么办!”,古奇也急了,嚷嚷道。
千锦迟连忙皱眉挤眼,示意他小点声,“不如这样,我们用绳子将钗子绑住,各扯一头,待天一亮重新再分配…..”,千锦迟说道。
古奇将钗子取出,两人用束发的带子缠住木钗子,期间少不了悄无声音的争执。入秋后夜间寒凉,分水客栈外来了两个人落马后径自走入客栈,衣袂飘然带进一阵冷风,烛火微动。丑陋的随从一眼瞥见古奇和千锦迟手中的东西,眉头一皱,神情忽变了。但他脸上皱皱巴巴,沟壑纵横谁又会注意到他的微妙的表情。
千锦迟和古奇二人见有人进来,纷纷伸手盖住桌上的钗子。进来的正是万花阁的兰姨和她弯腰驼背的随从,兰姨一瞥见两个大男人双手相握不由得嬉笑一声。千锦迟觉着甚是尴尬手一松,一迟疑钗子就被古奇夺了去。
回房后,兰姨疑惑地对随从问了句:“你当真没有看走眼??”,随从摇摇头没有吭声,右手一扬便熄灭了不远处的红烛。
暮霞庄里的人宴会一毕纷纷沿路北上泷州镇,准备西行,与千锦迟等人已经岔开了三日的路程。而千锦迟等人一直没追到陈檀的踪迹是因他在暮霞山中多待了两日才出了山,所以步伐在他们后面。沈如晴返回长安途中,打听到暮霞庄的事情,匆匆赶去暮霞庄时已是人去楼空。
万云独睡一间房,千锦迟和古奇一间。这一夜,千锦迟时不时的扯一下右手的绳子确认钗子是否还在,刚开始他扯一下,古奇就扯一下,渐渐地二人实在扛不住就睡着了。
天一亮,二人登得醒来猛地回头发现木钗子原封不动在二人之间,忽地长吁一口气,暗自责怪自己怎会睡的那么沉。三人收拾行装,一开门恰好撞见兰姨和随从也要出门,千锦迟微微点头示意,又比昨晚多了两分警惕。
三人步行不久,千锦迟忍不住回头,发现兰姨和随从就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起初只当二人是向西行暂时同路,时间久了却发现二人似乎是有意跟着他们,他们快他们也快,他们慢身后的人也慢,而且那个随从虽是弯腰驼背,步伐却利索每次都能跟上,千锦迟暗自揣测二人会不会是已经知道木钗子的秘密。
时至晌午,时节虽已入秋但是午时是日头正烈的时候,三人满头大汗,且又到了千锦迟和古奇交换木钗保管的时间。千锦迟心觉不妙想赶快将宝贝握在自己手中,拉着万云和古奇二人忽地左转右绕的狂奔许久才慢慢停步。
回头一望,没看见兰姨和随从的身影,心中登时松了一口气。正想支开万云,忽听右侧传来一女子痴痴的笑声,不禁抬头一看,双膝一软差点摔倒,心中大惊。笑声正是来自不远处的兰姨,此时她一身凤仙紫色飘逸衣裙正逗着树上的一只鸟鹊。他们三人本以为将这主仆二人远远甩开了,哪曾想这女人就跟鬼魅一般甩也甩不掉。殊不知兰姨修的就是鬼魅玄功,步伐身形均是极快,摄魄勾魂,形如鬼魅。
千锦迟犹豫片刻,古奇耐不住性子,偏要问个清楚,道:“你们干甚老是跟着我们?”
兰姨虽年过四旬,仍是风韵犹存,珠钗粉黛在她身上仅是小小的点缀,她的美艳不是来源于外表的装饰。她冁然而笑,双眼注视着古奇,反叫古奇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问道:“此路可是你开?”,古奇摇摇头。
又问道:“此树可是你栽?”,古奇还是摇摇头。“这路既不是你开,树又不是你栽….我怎么走干嘛要告诉你呢?”,兰姨幽幽说道。
古奇一时哑口无言,千锦迟站出来,笑着说道:“我师弟不会说话,姑娘莫怪,天气如此炎热,姑娘就在树下好好休息…..我等先告辞了…..”
“好……”,兰姨柔声应道,声音温柔酥骨。
三人一口气又狂奔数里,回头再望不见兰姨的身影,双双长吁一口气。千锦迟心中苦笑终于将那两人摆脱了,现下当赶快支开万云拿过木钗,以免夜长梦多。正待他开口,那女子摄人心魄的笑声又出现了,再回头一望,只见兰姨和她的随从又出现在不远处,登时心中又惊又俱,暗道这女人定是知道木钗子的秘密,想抢了去。
二话不说,三人又是一路狂奔,期间不时地回头看,每每回头都能看见兰姨和他的随从仅仅跟在不远处。此时夕阳早已西下,火红的霞光变成淡淡的黄色,仅剩最西边的一角还未褪去,此处是泷山中的一片密林,翻过山便是泷山关。
古奇已累得不行,说道:”师哥,不如咱们三个分开走!“
”不行!你莫想独吞!“,千锦迟大吼一声。他精疲力倦,心中惊惧不已顾不上维持平日中风轻云淡,大雅君子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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