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奂好笑地蹲到他身前：“来吧，说说。”
“说什么？”奚念眼里一点泪水都没有，安城奂过来的前一秒甚至还在低头笑，现在哪里敢跟安城奂对视。
他把自己团得更紧，脸也埋进膝盖。
“说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得没用。”
奚念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小鱼脑袋转得快要冒烟。
他伸出手估摸着方向把安城奂往外推推：“你这样我会呼吸不畅。”
安城奂看着奚念拼命往下埋的头，没有点破，又觉得自己干嘛要为难这样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笨蛋，于是换了个话题：“鱼缸搬出去客厅空了一大块，要不你帮我想想那里可以放些什么？”
奚念抬起头，脸被自己压出了一条浅浅的印：“真的让我想啊？”
“嗯。”
“那我想出来了你会听吗？”
不等安城奂回答，奚念就说：“算了，你不要告诉我答案，大概是我不想听的结果。”
安城奂冤枉，他都没说呢，他原本想哄哄他说会的。
“那我想了嗷，”奚念看向已经空出来的位置，说实话，除了觊觎缸里的鱼，他还觊觎那个大缸，“可以放个和鱼缸一样大的浴缸吗？以后我们就可以在里面游泳了。”
安城奂被他气笑：“你没事吧？”
“没事，我有好多时间，哥哥需要帮忙吗？”奚念对阴阳怪气仍无法准确接收。
安城奂咬牙：“不需要。”
“哦，那好吧，需要帮忙的话哥哥要叫我，”奚念站起身，露出不舍，“到了我看书的时间了，哥哥要陪我看书吗？”
昨晚安城奂回家早，还陪奚念看了会儿书，给他解释复杂的词语。
“你看我想陪吗？”
“我觉得你想。”
安城奂尽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侧头往书房的方向示意：“快去看书。”
“哦，”奚念磨磨蹭蹭走过去，到门口还回头叫安城奂，“真的不来吗？”
“真的，快去！”
奚念见好就收，迅速关上门。
安城奂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有一瞬间竟然真的开始思考客厅空着的位置放多大的浴缸才合适。
他把脑子里的东西晃出去，拿起手机看助理有没有给他回复。
助理说已经通知了人事，吸引安城奂注意的是来自侦探的消息。
安城奂跟侦探聊的时候，把奚念出现时穿的衣服也告诉了对方，还偷偷扯了一小块布料寄了过去，新的线索就是衣服提供的。
侦探说他在奚念被发现位置后面不远的海底珊瑚丛中，发现了一小片被勾住的白色布料，和他寄去的是相同材质。
奚念那个位置再往后就是别墅区的栏杆，下面就是大海，水很深。就是因为到这里水深且水流湍急，别墅区在建造的时候才没考虑这里会不会进来人。
栏杆的空隙不算太小，但侦探找了和奚念差不多体型的人尝试钻出去，那人被卡在中间。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奚念到底是怎么从栏杆中通过的。
安城奂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发消息过去：可是他如果过不去栏杆，那从海里进来的推测就不成立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安先生，那块布料的材质我化验过，它很特殊，我找不到来源，所以水中那块有极大可能就是他衣服上勾下来的。」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真的是鱼？」
安城奂发过去这句话后立刻就撤回，觉得自己一定是跟奚念待久了脑子也不正常了。
侦探大概是一直等在手机前，他的话刚撤回就发来了消息：您别开玩笑。
「您有什么怀疑的方向吗？」
比起用解释去缓解尴尬，安城奂宁愿直接跳过。
「顺着当前思路的话，可以调查一下当天在那附近的船只。」
「行，有什么新的线索随时联系。」
侦探的猜测倒也合理，另外，他们都没有说破一点，就是奚念如果真是附近船只掉下来的，那大概率是故意被丢下的，不然船上的人一定会立刻去救他。
就算是他不小心掉进海里，都这么久了也早就有人发现了，不可能没有寻找也没有报案。
安城奂忽然觉得，帮奚念找到家人或丢下他的人，也许对奚念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侦探说的布料那一点，不免让他想起异能监察局。
像他这样的为数不多的异能者每年都要去接受体检，有次体检的时候他遇到的异能者拥有的就是能自己制造新材料的异能。
异能对大众而言本身就是秘密，所以那个人的工作单位也是国家机密机关，帮助国家制造新型材料。
奚念会不会跟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安城奂想不出他们能有什么关联，奚念之前的工作总不能是试穿新型布料制作的衣服吧？
仔细想想奚念平时的表现，好像是有那么点臭美，喜欢漂亮的东西和长得好看的人，这样的性格会喜欢各式各样的衣服也不奇怪。
不对，奚念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怎么会穿衣服。
难不成也是别人给他穿吧？
不知为什么，安城奂想到这儿心里总有些不舒服，酸溜溜的。
晚上他临时有个宴会要去参加，奚念站在门口，那表情仿佛他是要抛妻弃子的渣男。
“真的不能一起吃晚餐吗？”
“不能，”看奚念委屈巴巴的模样，安城奂软了态度，“给你点了餐，一会儿小区管家会给你送上来，你等我给你发消息再去拿。”
“哦，”奚念眼睛看着地面，“谢谢哥哥，哥哥放心去吧，我可以自己吃饭的。”
安城奂以为自己被奚念折腾了一个星期应该已经习惯，但坐上车后还是会因为奚念的话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无情。
宴会是以前很照顾他父亲的一位爷爷的生日宴，哥哥没空，所以父亲才叫他过来。
他以往的周末没有特殊情况都是在家，也很少出席宴会，所以不少人都以为安家重点培养他哥，对他放任自流。
安城奂在宴会上一露面，许多人又纷纷猜测，他大哥安勉是不是失宠，安家家主要提拔他上位了。
他才不管外面那些传言，像个无情的打卡机器按部就班跟各个需要打招呼的长辈聊天，几句就结束，完全是在做任务。
接收了父亲几次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后，安城奂更加叛逆，拿了杯酒躲去了角落。
角落的一大好处就是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社交，但今天，安城奂发现了它另外一个好处——能吃到瓜。
他对他们圈子里的八卦不怎么感兴趣，原本想走开换个位置，刚要抬脚离开却听到有人说：“你说他家小儿子？”
“听说是上周末出海的时候失踪了？”
“你问哪片海？就是碧晴别墅区那里啊。”
某不知名蛋卷：念念喜欢漂亮的东西和长得好看的人
小安：比如我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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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鱼鱼和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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