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一去学校曲悦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和季真报了名,一个画画,一个音乐课。
季真拿着报完名的收费单愣了,“音乐课?不是吉他课吗?”
音乐课是统称,可以上所有的音乐有关的课程,同时报名费也高上许多。
“光学一个吉他多没意思,”曲悦说,“还有钢琴课、声乐课,一堆呢,你多接触接触。”
“很…”刚说了一个字儿,被曲悦捂住了嘴。
“闭嘴,好好上课就行,听见没有。”
季真看着她。
“听见了就点头。”
季真点了点头。
曲悦松开手,揉了揉季真的脑袋,“这才乖。”
季真扎着一个高马尾辫,前面扎着光秃秃的,她一揉,季真头顶上头发弄的有些乱,曲悦将她发绳松了松,“头发别扎太紧,容易脱发的,还好你额头好看。”
头发被扯松了季真挺不习惯的,她又重新将发绳弄紧,“这样方便。”
曲悦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初三的时候因为嫌麻烦把头发剪短了,现在刚长到耳朵,一个非常尴尬的长度,在九月的新云市还非常炎热,扎又扎不起来。
新云市的秋天来得太慢了,但曲悦的日子被安排的很满。
白天上课,下午放学后她和季真各自上各自的艺术课,晚上回宿舍季真写完作业还得教曲悦题目,等两人躺上床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
一开始曲悦适应不了这样被排的满满的生活,每天觉睡不够,不过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适应能力不错,只用了十几天时间就适应了,甚至觉得这种充实的生活很满足。
她以前的生活就是太空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家,回到家曲悦也只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要么发呆,要么在纸上瞎画来打发时间。
如今时间不用打发,甚至都不够用。
刚适应了这样忙碌的生活就放国庆假期了,曲悦待在季真的房间里,两人凑在一张书桌上面对面写作业,只要曲悦看过去,季真就会啧一声,手指在曲悦脑门儿上弹一下。
“不准偷看。”
曲悦揉了揉额头,趴在了桌子上,“我真的不会…”
“等我写完化学就教你。”季真说。
她的笔刷刷写着,非常丝滑,曲悦盯着她的脸,浓眉、高鼻,只要认真起来就会抿得很紧的嘴唇,季真的上嘴唇挺厚的,感觉应该会很Q弹。
Q弹?
曲悦愣了愣,她为什么要用这个词来形容季真的嘴唇。
不过季真嘴唇真的挺特殊哎,曲悦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嘴唇就不厚,一点也不Q弹。
曲悦瞥了眼自己的作业,两眼昏花,实在是看都看不懂。
她拿过草稿本开始画画,下笔的时候抬眼看看对面的季真,曲悦下意识直起了身靠。双腿弯曲踩在椅子上,草稿本放在腿上以免被季真看见。
曲悦忍着笑,开始动笔,季真这一动不动的样子,太适合做模特了,不画她都可惜。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只有彼此的笔声在纸上此起彼伏。
风从阳台吹进来,书桌的书本轻轻翻页,院儿里的桂花香飘进屋里,季真写完了化学作业抬起头,深呼吸了一口,沁人心脾。
曲悦刚好抬眼去瞟一眼她的模特,和模特的眼神撞了车。
曲悦没忍住心虚,笑了出来。
大概是天生就适合笑,曲悦一笑起来漏出标准的八颗牙,牙齿整齐白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眯成了两条缝儿。
季真扫了眼她的竖着放的草稿本,说,“画我?”
“你怎么知道。”曲悦撇嘴。
季真笑着对她伸手,“我看看。”
“没画好,”曲悦合起本子,“画好了再给你看。”
“好,”季真当然无异议,“我先教你哪一科?”
“你说呢…”曲悦有气无力,“除了语文,当然是全都。”
季真没有翻开习题,而是翻开课本,她说,“先不教你这次的作业,我们先复习一下这一个月学习的内容,巩固一下,我看你会了几成。”
“啊...”曲悦再次趴到了桌上。
漫长燥热的夏天终于在国庆假期结束后而结束,青阳四中的高一新生也迎来了为期一周的军训。
军训地点在操场,学校的操场在体育馆的馆顶,空中露天操场,这也是曲悦非常喜欢的一个地方,体育馆层高四层左右,位于东南西北四栋教学楼的正中间,四周有连桥连接着四栋教学楼。
教学楼每栋七层,说是空中操场,但因为体育馆比较矮,是以如果不站在操场边缘往下看的话,也感觉不到自己处于空中。
如果遇上下课,四栋教学楼的学生一涌而出,站在走廊看着中间的他们,颇有一种动物园看猴的景观。
站军姿的时候曲悦就总是会将自己从身体里跳脱出去,脑袋里幻想着自己站在一旁看着操场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画下来。
“烦死了,看什么看啊,他们自己又不是没军训过!”
曲悦身后有个女生在吐槽,估计是不想让教官听见,声音压的很低,不过也因为是下课时间,四周的学生都出来了,周围挺吵的。
“这都是什么设计,让人把我们当猴儿看呗。”
教官在四周巡视,走到了她们附近,女生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到,还在说着,“都滚啊,真烦!”
“四排六列,出来!”教官突然一声怒吼。
曲悦吓了一跳,她是三排六列,那么四排六列应该就是那个吐槽的女生。
女生走到了前面,曲悦认出了她是班里有名的富贵千金,邹金玉,曲悦对她不是很熟悉,只是听起前桌说过邹金玉家世非常好,真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小姐,就连名字都是那么的富贵。
邹金玉的座位和曲悦隔着两个组,平时在班里是接触不到的,曲悦对她唯一的一个印象是刚开学的时候她对班里的饮水机不满意,说不能直接倒出她常喝的温度,非得热水冷水来回兑,她嫌麻烦。
后来她就自己出钱给班里饮水机换成了更高级的,可以调温度的那种。
邹金玉站在队伍最前面,她听见了周围教学楼的起哄声,忍无可忍破罐子破摔了,仰头看着他们,“你们笑什么!”
“你在干什么!”教官压制了她。
邹金玉一脸怒火,转过头对着教官也一视同仁,“我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教官没想到她能和他对冲,脸色铁青,“五十个蹲起!不做完不准归队!”
“不归队是吧!”邹金玉摘下自己的帽子,“不归就不归!”
她转身跑进了教学楼里,让周围看热闹的人情绪高涨,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被挑衅到了军威,教官面上挂不住,想说什么恰时响起了上课铃声,看热闹的一哄而散。
“班长。”教官喊了一声。
“到!”班长回应。
“刚刚跑走的叫什么。”
“邹金玉。”
教官点了点头,说,“你们继续!”
他转身朝着教学楼走去。
曲悦看的一愣一愣的,手碰了碰身边的季真。
“站好。”季真说。
“哦。”曲悦听话的站好。
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教官回来了,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班主任和邹金玉,邹金玉脸上的怒火看起来平静很多,教官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归队!”教官说。
邹金玉归了队,事情就这么平息了,邹金玉也没有了处罚,班主任说了些让大家好好军训的话后也走了。
事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上午的军训结束,曲悦和季真吃了午饭回到宿舍,路过某间宿舍时门是开着的,曲悦下意识往里面看了眼,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邹金玉。
邹金玉面朝着门口,对上了曲悦的眼神。
“看什么看!”邹金玉满脸不爽。
曲悦习惯性的堆起微笑,“对不起啊。”
她不想惹事,拉着季真赶紧往宿舍走,还没走到宿舍门口,她听见邹金玉在身后喊她,“站住!”
曲悦心里一哆嗦,笑着转过身,“怎么了。”
邹金玉双手抱胸走到她面前,“你叫什么来着?”
“曲悦。”曲悦说。
“哦,对,”邹金玉在她身上上下扫了眼,“你就是那个曲悦,我说当初入学名单上有个刺眼的名字,取悦,你想取悦谁?”
“不是。”曲悦笑笑。
邹金玉皱眉,“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刚刚是不是就想笑了?”
“没有,”曲悦想了想,说,“刚刚你很酷。”
“呵,”邹金玉冷笑,“你是不是也把我当猴看呢?”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你很酷。”曲悦吞咽着唾沫,还是保持着笑容。
邹金玉伸手推了一下曲悦,“不准笑!”
曲悦踉跄了一下,心里害怕脸上却控制不住自己。
“还笑?”邹金玉往前一步。
“邹金玉。”季真挡在她面前。
邹金玉眼神斜睨她,“怎么,你们俩要一起欺负我是吗?”
“她没有欺负你,也没有笑你的意思,”季真说,“你误会了。”
“我有眼睛有耳朵,”邹金玉说,“把我当傻子?”
“我带她向你道歉。”
“你是她什么人你就替她道歉,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以全班第一的成绩进来七班的吧,” 邹金玉和她对视,勾起一边嘴角,“她有没有取悦你啊?”
季真没说话,曲悦抓住季真的手腕,“邹金玉,对不起。”
邹金玉伸手捏住曲悦的下巴,“我让你别笑了!”
“金玉。”
身后有人喊了一声,邹金玉听出了是谁,松开了手,回过头跑过去,“妈妈。”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长直发,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人对着邹金玉张开胳膊,抱住扑过来的邹金玉,“没事了没事了,妈妈来了。”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邹金玉此刻秒变成一个小孩儿,在妈妈怀里晃着脑袋,“妈,都欺负我。”
“谁欺负我的宝贝了?”邹金玉妈妈搂着她往宿舍走,“妈妈给你做主。”
曲悦和季真看着消失的两人谁都没动,最后还是曲悦扯了扯季真的手,“进去吧。”
“嗯。”季真点头。
两人进了宿舍,各自坐在书桌前,谁都没说话,曲悦不知道季真在想什么。
“刚刚谢谢你哦。”曲悦说。
“应该的,不过,”季真转过椅子,“你以后真心道歉的话就别笑了。”
“啊?”
“不太好,”季真说,“会让人觉得…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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