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霏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陆柏舟已经提前离开医院了。
她艰难地弯腰坐起，用手撑着头等这阵酸痛过去，接着打开手机拨通了小雯的电话。
“昨天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电话里的声音满是欣喜：“老板你都不知道，一开始我们发的公关底下全是不信我们的。”
“没过多久，那死装男突然爆出了好多丑闻，舆论风向立马就变了，之前那些骂我们的全都来支持我们了，现在网友都在心疼我们霁月集，这个月销量一下子就涨了不少！”
“还有还有，现在网上都在夸你又美又飒，那个巴掌真给他们看爽了。”
许知霏安下心来，一边听一边查看微博。
向荣的所有媒体账号都被封了，接的所有代言都纷纷取消，因为违约还欠下了不少债务。
怎么会这么巧？
“老板，老板，你在想什么呢？”小雯问。
“唔……”许知霏放松下来靠在病床上，“感觉他出事的时间太巧了，我们刚发公关他藏了这么久的丑闻突然就被爆出来了。”
“哎呀，说不定就是老天看不下去了呢，他这就是恶人自有天收，不用纠结啦。”
许知霏想想也是，刚醒来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就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那目前找到替代他的人选了吗？”许知霏将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上。
“我和其他人物色商量了好久，发现有个人选非常不错，他真的非常适合那件衣服。”
“谁？”
“就是你新找的那个模特，白和。”
许知霏回忆了下那天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其实那天在看到向荣穿着那件圆领大袖袍的时候，许知霏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件衣服穿在白和身上一定另有一番风味。
“你们不愧跟了我这么久，眼光越来越好了。”
小雯嬉笑了两声：“那我们就定他了？不过毕竟他是新模特，纯素人，可能没什么流量。”
“这倒没关系，顶替向荣的人就已经自带流量了。”许知霏眉眼微挑，“不用给他穿向荣之前穿的那件青色的，换成那件红色的。”
红袍广袖，气宇轩昂。
“行嘞。”小雯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白和不肯收你多给的钱。”
“知道了。”许知霏没感到惊讶，“他没收的钱你自己留着用，以后我来负责给他的工钱。”
挂断电话后，许知霏点开微信想要联系白和。
【白和：旁边的保温盒里有粥，醒了记得喝。】
许知霏转头往身旁一看，桌上真的放了一个保温盒。
她起身将保温盒打开，用勺子打了一口热粥，温度便顺着嘴巴一路传到她的心脏，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
她挖来的这个小助理一直都很懂事。
许知霏缓缓扬起嘴角，随意打了几个字发了条消息出去。
【谢谢你的粥，我很满意。】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白和：不用。】
【白和：你身体好点了吗？】
刚打出“好多了”这三个字，许知霏眼睛一眨，想逗逗他。
【托了你的粥的福，好了很多，如果能亲眼再看到你的丰神俊朗的真容，说不定我的病能好得更快。】
许知霏轻笑出声，她已经能想到对面的人脸红着把手机关了模样。
等了好久没有等到对方的消息，许知霏刚准备发点正事，一条消息传来。
【等我10分钟。】
嗯？
真来啊？
许知霏张了张口，一时间有些发懵。
她只是开个玩笑的，如果人真的来了她反而会觉得不自在。
【我随口说的。】
【不用特意赶过来。】
陆柏舟刚从会议室里出来，收到消息后抿了抿嘴重新回到会议室。
“会议继续。”
许知霏没有忘记正事，她给陆柏舟转了一万块过去。
【赶紧收。】
【我既然敢把你挖过来，肯定得让你有腾飞一样的待遇。】
【不然你直接跳槽到别的公司当助理一样能摆脱你们总裁，没必要来我这里。】
发完最后这句消息后没过多久对方就把钱给收了。
【白和：刚刚忘记了。】
许知霏这才将手机放下，打开电脑，开始查询京市的各大香料公司。
技术有了，设计有了，接下来就是选香料。
目前发展最好的香料公司就是诚益公司，他们已经为不少知名高奢香水品牌提供特定香料。
所以他们在挑选合作对象上的要求极其高。
以目前霁月集的实力来看，大概率入不了他们的眼。
许知霏眼眸一沉，想了想，拨打出一个电话。
“喂李叔，您现在在忙吗？”
对方笑着说：“怎么啦霏霏？是哪里需要叔叔帮忙吗？”
李叔是自己父母做生意时结交的朋友，小时候经常带自己玩乐，在自己父母过世后更是对自己百般照顾，视如己出。
“确实是有个小忙。”许知霏说，“您可以带我去明晚的文化创意国际峰会吗？”
“霏霏想去的话当然可以。”李叔疑惑地问，“不过我记得你不是不爱关注这些，连你爸妈的公司都交给我来管理，自己跑去搞什么汉服去了？”
“汉服也要与时俱进嘛。”许知霏在电话里笑了笑，“那李叔我们说好了。”
搞定。
明晚的峰会诚益公司的总裁一定会参加，她必须把握住机会让他们总裁对自己的产品感兴趣。
第二天晚上，京市中心。
峰会上人很多，来的都是京市的上流人士。
此时许知霏一袭绯色织金马面裙，头发被金凤钗盘上去，露出耳后迷人的红山茶刺青。
“张总好，这位就是我经常提起的干女儿，许知霏，特别有才，现在已经是一个品牌的老板了。”李叔笑着将许知霏介绍给诚益公司的总裁张英杰。
许知霏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张总。”
张英杰眯起眼，上下扫视了许知霏片刻：“许小姐还真是年少有为……风情万种。”
许知霏礼貌一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方灼热的目光：“您过奖了。”
“是这样的，这次我干女儿也是慕您的名而来，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和您谈谈合作呢。”李叔说。
“合作……”张英杰想了想，目光从许知霏脸上转移她手里的酒杯上。
许知霏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了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总，我敬您。”
张英杰这才满意地笑出了声：“许小姐果然爽快。”
“那张总可否借一步说话，找个安静的地方商谈合作？”
“当然。”张英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许小姐可以直接来我休息的房间找我。”
许知霏将房卡接过，感觉异常烫手。
“霏霏，要不李叔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许知霏目光注视着张英杰的背影，暗自将房卡握紧：“不用了李叔，从小到大没人能欺负得了我。”
她知道，张英杰要的就是她一个人不安全。
如果李叔陪着她一起去，张英杰不会愿意见自己。
“张总。”许知霏用张英杰给的房卡打开了门。
张英杰倒是没想到许知霏真的敢一个人来，歪嘴一笑，把人请进来后反锁上了门。
“张总时间宝贵，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许知霏坐下把包里的资料拿出来。
张英杰倒了杯酒推到许知霏面前：“不急。”
“我这人呢，喜欢喝酒尽兴后心情好了才谈工作，许小姐应该愿意陪我喝个尽兴吧。”
许知霏看着眼前的红酒，又看了看张英杰一副不喝就滚的样子，拿起酒杯一口气喝完。
许知霏酒量不好，加上之前喝的那一杯，整整两杯已经让她感到难受恶心了。
但她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半分，只是一味地用指甲去戳手背上的肉，鲜血从缝里流出来。
“许小姐好酒量。”
“张总现在尽兴了吗？”许知霏强挤出一个笑来，“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张英杰挑了挑眉，示意她随意。
“这次找您是想让贵公司做我们这次汉服新品的香料供应商，您可以看看我们这次的设计理念和我们品牌的一些介绍。”许知霏一边说一边打开资料送到张英杰面前。
谁知张英杰只随意看了第一面就说：“国风品牌？”
他带着些嫌弃：“恕张某直言，我们公司的香料给外国顶级香水品牌用的，不可能和你们这种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什么汉服品牌合作的。”
“任何一个品牌都是从籍籍无名的时候做起的，我以为张总作为一家成熟公司的总裁眼界不会这么狭窄。”许知霏不卑不亢。
张英杰嗤笑一声：“我知道你想激我，不过像你们说的这种什么汉服根本没有市场前景。”
“许小姐既然能力这么强，不如听张某一句劝，改行去做高定礼服，有的是人消费。”
对方说到汉服时满脸不屑，许知霏忽然觉得没有必要再费尽心思和这家公司合作下去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就这样吧，张总打扰了。”许知霏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想和我们诚益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张英杰又说，“陪我一晚，我高兴了说不定就签合同了。”
许知霏缓缓转过头，嘴角扯出一道锋利的弧度。
“张总，如果有一天你们后悔了求着我们合作，我们也绝对不会答应你。”许知霏一字一句说。
说完她便准备打开门，却发现门被死死地锁住了。
“许小姐，进了我的房间可是没那么容易出去的。”张英杰在背后说，“好了别再试了，你不可能打开的。”
“是吗？”许知霏转过身面对他，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录音。
“从进门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录音了，我记得张总在外是出了名的爱老婆吧，你说别人听到了这段录音会怎么想呢……”
“会不会说你言行不一，两面三刀……”
“还是说你禽兽不如？”
许知霏离开张英杰的房间后，没过多久强压着的醉意便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你喝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许知霏头顶响起，许知霏顺着声音抬头看，模糊间好像看见了白和的脸。
可白和怎么会来这种上流人士的峰会。
一定是自己喝醉认错人了。
许知霏便没有搭理他，歪歪扭扭地往前走。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许知霏忽然心里一阵烦躁。
“你不要跟着我！”
对方显然一怔，僵在原地。
许知霏这才放心地往前走，结果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被后面的人急忙揽住。
他的手腕虚搭在许知霏的肩膀上，掌心没有碰到许知霏身上分毫。
“病刚好就喝酒，还打算回医院躺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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