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霆背着双肩包从校门口出来往家的反方向走，旁边的Jerry钥匙扣随着他欢快的步伐晃啊晃，臭显摆的，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看见。
走进Gide，贺修霆看到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在吧台和莫寒聊天，胳膊撑在吧台上扶着脸，紧身的紫色闪片吊带连衣裙将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细烟，说话的空档时不时吸两口，莫寒唇角微微带笑，句句都有回应，不像和他说话时，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表情也是不冷不热。
平时看莫寒待人都是礼貌但冷淡，第一次见到他笑，就算只是浅笑，也看得出两人关系肯定不简单。
贺修霆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步调也变得愁闷。
女人走后，贺修霆坐到吧台的高椅上看着莫寒，周围还能闻到女人留下的香水味。
“怎么又生气了？”
莫寒已经摸清贺修霆生气时的表现了。
独自生闷气，脸鼓得像仓鼠，要别人问才肯说，一问心里的不快就全吐出来了，这时候要赶紧跟上哄着，有点少爷脾气，不过很好哄，气也消得快。
“刚才那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啊？”贺修霆绞着手指问，“你和她在聊什么？”
“她是Gide的老板，关于上次我打客人的事聊了几句，那个人被拉入黑名单永远禁止入内了。”莫寒也不知道带着怎样的心理，在后面加了一句，“也是我的前女友。”
“前、前女友？”贺修霆眼睛怒地睁大了。
莫寒无声笑了，逗贺修霆还挺有意思的。
“呃…冒昧问一下，你谈过几个对象？”
莫寒想了想道，“谈恋爱的话有三个。”
“那没谈恋爱的呢？”
莫寒眯起眼睛，“什么意思啊？把我当什么人了？”
“就是听说追你的人很多，我不知道自己能排得上哪一号。”贺修霆来Gide的这段时间，见过不少借着点酒的名义勾搭莫寒的，莫寒虽然没理，但贺修霆心里也不是味儿。
自己也是其中之一，管不了别人来撩莫寒，更没有立场管，自己好歹还有莫寒的联系方式，还能跟他出去约会，还有他送的钥匙扣，虽然都是死乞白赖耍心机求来的，但也比其他人好，如果能将莫寒据为己有就好了。
但这个人太难追，他都快没招了。
贺修霆眼里满是好奇地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林梵那种潮酷有个性的，还是刚才那个女人那样...呃，Sexy的？”
看着少年纯真稚嫩的脸，莫寒喉结动了动，故意往贺修霆的反方向说，“我喜欢成熟稳重的，不喜欢小孩子。”
“我已经十...十八了，不算小孩子了吧？”贺修霆眼睛不瞬地盯着莫寒，“寒哥，认真说，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了？”
莫寒抬手，无奈地揉了揉贺修霆的头发，错开与贺修霆的眼神交汇，“小少爷，别闹了，我不适合你。”
摸着被揉的脑袋，贺修霆不满被敷衍，“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适合？”
莫寒没有解释，心里泛出酸楚。
贺修霆是家境富裕的贵族高中好学生，不知道象牙塔外的世界有多险恶，也不用为生计四处奔波劳累，而自己是初中辍学，一早就出来打工的社会人士，生病的妹妹，破碎的家庭，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实在不配不搭。
这天贺修霆来的时候神神秘秘地喊他，“寒哥你来一下。”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莫寒还是跟着去了洗手间。
两人走进一个隔间里，贺修霆咬着下唇，迟疑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唰”地拉下了校服的外套拉链。
里面是一件几乎透明的衬衫，纤薄精细的纱感，隐约能看见粉色的孚乚头，穿比不穿更耐人寻味。
贺修霆紧张地攥着袖子，心砰砰直跳，见莫寒没反应，害羞地问，“你喜欢这样的么？”
莫寒眼神陡然沉了下去，立马把拉链拉到顶，险些夹到贺修霆下巴的肉。
莫寒疾言厉色的喝问道，“你干什么穿成这样出来？不准给别人看到！”
贺修霆被凶了一声，不高兴地耷拉着肩膀咕哝道，“我才不会给别人看呢，所以才把你单独叫到洗手间来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嘛那么凶啊。”
“马上回家把衣服换了！”
莫寒撂下这句话就出去了，贺修霆一个人坐在马桶盖上发呆，眼睛有点红，委屈又伤心。
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么？他都拉下脸皮□□了，莫寒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没看三秒就把拉链拉上去了，白费他买了这么露骨的衣服，还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
估计贺修霆挺受挫败，莫寒两天没看见他来酒吧了，只在微信上跟他有交流，每天下班打开手机都是99＋，话特别多，妈妈买了新衣服也要拍照发给他看，莫寒连他妈长什么样都快记不得了。
贺修霆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跟他不一样，未来也应该得到更多、更完整的爱。莫寒想消灭贺修霆的热情，只挑了最近的两句话回，小孩没长性，冷着他或许新鲜劲儿过了就放弃了。
莫寒坐在床上，曲起一条腿靠着墙壁点了颗烟抽，又点开贺修霆试穿新衣服的照片保存下来，不禁想到那天在隔间里看到的景象，莫寒甩了甩脑袋去冲凉水澡没作用，最后用手解决了。
……
Gide晚场营业前都有一个班前例会，莫寒负责点名，发现少了一个人，他问，“陈斌呢?”
一个服务生说，“斌哥说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好像......好像是那个小少爷找他。”
莫寒皱起眉头，又问知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服务生摇摇头，莫寒就说散会都去做事。
回到吧台里站了会儿，莫寒拿出手机给贺修霆打语音电话，但对方一直没接。
莫寒拿起杯子灌了口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浇入胃里，却没能浇熄心里那股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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