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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本部马林梵多,今日的气氛比往常更加肃穆,也……更加诡异。
庄严的建筑内部,几位风格迥异、气场强大的“七武海”正聚集在指定的会议室外,等待着会议的正式开始。
“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抱着他的黑刀·夜,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暴君”巴索罗米·熊则安静地翻阅着手中一本厚厚的书,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海贼女帝”波雅·汉库克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对另外两位男性投去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
而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则倚在走廊的窗边,嘴角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看似玩世不恭的笑容,粉色的羽毛大衣在穿堂风中微微拂动。他的墨镜遮挡了视线,但感知却如同最敏锐的蜘蛛网,覆盖着周围的每一寸空间。他频繁出现在马林梵多,与其说是为了会议,不如说是在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守株待兔。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细微、却与他记忆中某个气息隐隐共鸣的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被他捕捉到。
多弗朗明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随即,那嘴角咧开的弧度变得更加夸张,更加……危险。
“呋呋呋呋……”低哑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引得另外三位七武海都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
他感觉到了!是小雪儿!她回来了!就在这海军本部!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金色的、如同流星般的身影,凭借着高超的隐匿法术和飞行的速度,悄无声息地绕过了海军本部的层层警戒,精准地降落在了……元帅办公楼后方的小花园里——这里离战国的办公室最近,而且通常没什么人。
江小雪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得意地扬起小下巴:“哼哼,完美潜入!先去食堂呢,还是先去战国大叔办公室偷……啊不是,是看看仙贝还有没有呢?”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正准备往主建筑摸去,却猛地撞到了一个坚硬而宽阔的、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的躯体。
“哎呀!”江小雪捂着被撞得有点疼的鼻子,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抬头望去。
逆着光,那人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骚包的粉色羽毛大衣,金色的短发,以及那副遮住了眼神、却遮不住脸上那混合着狂喜、压抑的怒火和某种势在必得情绪的橙色墨镜。
不是她刚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那个骗得她好惨的“粉毛火烈鸟”又是谁?!
多弗朗明哥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表情瞬间呆滞的江小雪,喉咙里发出更加愉悦而扭曲的笑声:
“呋呋呋呋……小雪儿,好久不见啊。”
“这次,是你自己回到我面前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满足,以及毫不掩饰的、如同捕获了寻觅已久猎物的宣告。
江小雪的大脑在那一刻,彻底宕机。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完!蛋!了!
被!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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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梵多,元帅办公楼后方的小花园。
多弗朗明哥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鼓噪,几乎要震聋他自己的耳朵。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甚至不需要任何确认,灵魂深处某个烙印就剧烈地灼烧起来——是她!就是她!
纵使她褪去了孩童的稚嫩,出落得如此……如此倾国倾城,比他二十年来在脑海中描绘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完美,那份独一无二的、纯净又带着不自知魅惑的气息,早已深刻入他的骨髓。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在她下意识想要后退逃跑的瞬间,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把牢牢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那触感温润细腻,如同上好的暖玉,让他指尖都忍不住微微战栗。
“呋呋呋呋……小雪儿,好久不见啊。”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绷,“这次,是你自己回到我面前的。”
江小雪手腕被攥住,挣脱不得,抬头对上他那副似笑非笑、仿佛在等待她解释的表情,那强大的、带着压迫感的气势瞬间让她回忆起了小时候被他执拗质问要去哪里的画面,心里一阵发虚。
她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
“嗨、嗨,多弗……好、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
她的声音,比过去他无数个日夜在脑海中幻听的任何一次都要真实、清晰,带着长大后才有的、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独特柔媚,敲击在他的耳膜上,让他内心的浪潮翻涌得更加猛烈。
他的小雪儿,真的回来了。还长得……如此勾魂摄魄。
滔天的狂喜、多年寻觅不得的委屈、对她不辞而别的愤怒、以及看到如此美丽的她后产生的、强烈到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的嫉妒——嫉妒所有可能比他更早目睹她这般模样的人……种种极端情绪在他心中疯狂冲撞。
但他死死地压下了所有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
多弗朗明哥知道,此刻绝不能失控。任何过激的反应,都会吓跑她,将他好不容易等来的重逢推向更远的距离。
他强行收敛了外放的压迫感,抓住她手腕的力道悄然放松了些许,从强硬的桎梏变成了不容挣脱的牵握。
他微微垂下眼帘,那精心管理的微表情,让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竟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一丝脆弱的破绽,那是一种混合着失而复得的庆幸、以及害怕再次被抛弃的不安。
这细微的变化,精准地戳中了江小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原本准备好的、试图蒙混过关的俏皮话,或者强装出来的冷漠情绪,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看着他那仿佛承载了万千情绪却隐忍不发的侧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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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虫那头传来“咔哒”一声忙音,战国元帅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罗西南迪已经听不清了。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立刻冲出去,冲向马林梵多,冲向那个即将或者说已经与小雪姐姐重逢的、他最不想让她靠近的恶魔身边!
可他刚迈出一步,就像被无形的绳索绊住,猛地顿在原地。
他来的时候……是跟着能瞬间移动的小神仙姐姐飞过来的啊!从这里到马林梵多,就算用最快的船,日夜兼程,至少也需要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等到他赶到,黄花菜都凉了!天知道多弗朗明哥那个疯子会对小雪姐姐做什么!会不会用他那套炉火纯青的演技再次把她骗得团团转?会不会强行把她带走?会不会……
无数可怕的念头如同海啸般冲击着罗西南迪的大脑,他感到一阵眩晕,无力感和焦灼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猛地一拳砸在旅馆粗糙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指关节瞬间泛红,却远不及他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多弗朗明哥……你要是敢再伤害她……”他咬着牙,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狠厉,却又深知,在绝对的距离和那个男人的狡诈面前,他的威胁是如此苍白。
他必须立刻联系战国元帅,必须让元帅想办法拖住多弗朗明哥,至少……至少在小雪姐姐清醒过来之前,不能让他轻易将她带离海军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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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梵多,小花园。
时间仿佛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凝固了。江小雪看着多弗朗明哥,多弗朗明哥也看着她。
江小雪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被猫咪玩过的毛线。她该用什么态度对他?是质问二十年前和罗西南迪的事?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维持着表面的“小恩人”滤镜?她还没想好,巨大的信息冲击和眼前这人复杂难辨的态度让她本能地选择了暂时性的宕机和沉默。
而多弗朗明哥,表面上一派镇定,甚至带着那丝刻意流露的“脆弱”,墨镜后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分析着各种可能性。罗西南迪那个叛徒……到底跟她说了多少?关于父亲的死,关于那些屠杀,关于他真实的生意和手段……她知道了多少?她现在这副沉默的样子,是失望?是害怕?还是……在酝酿着对他的审判?
他绝不能让她再次从眼前消失!任何可能的风险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诡异而紧绷的沉默,仿佛谁先开口,就会打破某种危险的平衡。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稚嫩、带着紧张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堂、堂吉诃德大人!会、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战国元帅已经到会议室了!”
一个年轻的海军士兵跑了过来,显然是奉命来催促的。他看到多弗朗明哥和一个从未见过的、美得惊人的金发女子靠得极近,两人之间气氛古怪,下意识就以为是在上演七武海纠缠无辜民众的戏码,正义感和一点点在美貌面前的勇气让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解救”这位陌生的女士。
这声呼喊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江小雪想要逃跑的路径。对!开会!多弗朗明哥要去开会!她可以趁这个机会……
她眼神刚一动,多弗朗明哥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意图。
呵,又想跑?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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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时,江小雪脚下微动,仙力尚未凝聚,就感觉脚腕处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她低头一看,一条由细密白色丝线编织而成、点缀着细小粉色水晶的精致脚链,如同有生命般悄然缠绕在了她纤细的脚踝上。
它很美,像一件艺术品,但江小雪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多弗朗明哥果实能力的力量,像一个温柔的桎梏。
与此同时,多弗朗明哥的大手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力道不容拒绝,却又巧妙地控制在不会弄疼她的范围。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刚才那副刻意伪装的脆弱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而执拗的质问,但那语气深处,又被他强行糅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即将被再次抛弃的委屈和颤抖:
“你抛下我们二十年……又五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这一次,你再离开……又想抛下我多久?”
这句话像一支精准的箭,瞬间射穿了江小雪刚刚筑起的心防。二十五年……对她而言或许不算长,但对凡人来说,几乎是最好的年华。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小时候多弗和罗西可怜巴巴的样子,尤其是多弗,她一直觉得他是最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心软,又一次不争气地占据了上风。
她别过脸去,不敢看他那仿佛蕴含着无尽悲伤和控诉的眼神——尽管她看不到墨镜后的真实——耳根微微发热,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和妥协,小声嘟囔道:
“那……那我就陪你去一下……就一下哦!”她试图找回一点场子,拿出小时候“小神仙姐姐”的架势,“你……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粘人啊……你该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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