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作瑞。”审讯室中，燕子垚盯着对面坐着的男人一字一顿道。
时作瑞抬眸看他，眼中满是不甘心，他咂嘴道：“这局，算我输了。”
燕子垚眉梢一挑，便开始询问：“十一月五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十一月五日啊。”时作瑞故意拖长尾音，“自然是在家休息。”
燕子垚明显对这个答案不相信，他翻开桌上的文件夹，手指轻叩桌面道：“你和赵秀秀是什么关系？”
说着，他取出一张照片展现给时作瑞看。
时作瑞看了眼照片，回答：“没见过，不认识。”
随即，他想了想说：“我承认二十四年前的那几件案子，是我犯的。可你说的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警官你可不要强加在我身上啊。”
燕子垚将照片收起，“那好，我们就来说说616案。”
他翻动文件夹，说：“上世纪九十年代，本市曙光路、凤凰路、大学东路曾发生过三起恶劣凶杀案。死者均为年轻女性，现场均留下了一把开信刀。”
时作瑞点点头，意味不明的笑着：“真是难得，还有人惦记着我。”他眸色暗沉，“我承认这些人都是我杀的，但我的本意从来都不是害人，而是为了让她们获得自由。”
时作瑞道：“她们活着太痛苦了，是我救了她们，给予了她们灵魂和□□的自由。”
燕子垚冷哼一声，“你所谓的自由就是剥夺他人生命，简直荒谬！”
时作瑞笑了笑说：“自然不是。”他的眸底闪过一丝凉意：“警官你知道我是一个催眠师，以前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如果活着都很痛苦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坚持活下去呢。为了有更高层次的思想觉悟，我每天都在学习研究。可到头来，这个问题的答案竟然是一个最烂的理由。那些人总说，人是生出来活下去，因为活着才能有机会有希望……”
他收敛起笑容：“活着就会有希望吗，这句话是错的。人若是认不清自己处于什么地位，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会被人评判为德不配位。”
单向镜外，许晓天和唐可安静的看着室内。
时作瑞说：“警官你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样活着的吗。”
燕子垚的目光与时作瑞相对，只见时作瑞缓缓开口道：“我印象最深的，是季雨，你知道她，对吧。”
燕子垚表情微动，他知道对方的意图，很快平复情绪道：“时作瑞，你承认二十四年的案件中，除了三名受害者还杀了其余人吗？”
“你说谁啊。”时作瑞问，“难不成是那个警察，还是那个放高利贷的？”
他刻意挑起眉毛，歪着头说：“应该是那个警察，我承认。如果不是他，我的朋友们就不会死。他死的太轻松，真是便宜他了。”
燕子垚双手握拳，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你以为你是审判者吗？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
时作瑞眼睛微微眯起，戏谑的笑了笑：“我不是。但我是真的出于好心，你们不知道闻知被她父亲折磨的不成样，是她自己说的不想活了，我亲身用催眠给她打造出了一场美梦。季月被那些人造谣，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桥边，下面是湍急的河水，我救了她诶，还帮她更改了记忆，让她快乐的离开。至于朱妘吗，她就没那么好运了，杀死她的人，不是我。”
他叹了叹气说：“我做的这些都是好人好事，何至于此啊。”
“好人好事？”燕子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高价贩卖假珠宝也算好人好事？”
时作瑞一顿，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两声，“那不是假的，那是我作为学生模仿老师的作品罢了。”
燕子垚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手臂交叉，目光冷漠的盯着对方：“你和高玖月是什么关系？”
时作瑞轻抿了下唇，回答：“朋友。”
燕子垚冷笑一声，“朋友？据我们调查，你和她可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你们背后有着一条非法交易的链条。”
时作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警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这时，单向镜外的许晓天走进审讯室，将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这是我们找到的证据，包括你们之间的通信记录以及资金往来。”
时作瑞咬了咬牙，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个贱人，出卖我？！是她告诉你们的？是不是？！”
燕子垚道：“当年因为一场意外的火灾，使你毁了容。自此性情大变，人人都以为你是因为容貌被毁无所适从。其实不然，在这之前你已经从洛良那里学成，开始贩卖珠宝。那套假的「时光旅人」也是那时候你制作出的，你原本是想将那套「时光旅人」送给你的师妹姜容与。可是因为火灾，珠宝丢失。”
时作瑞表情微动，缄默无言。
燕子垚盯着时作瑞说：“火灾之后，你便没了踪迹。之后，你和郁骨醉等人犯下多起凶杀案。1995年，警方介入对你们进行抓捕，你和郁骨醉还有洛唯先三人逃脱，孟弃野被警方抓捕，白赊悯被当场击毙死亡。2000年后，洛唯先去儿童之家用假身份领养了一名女孩，取名叫洛馨。后来，另一套「时光旅人」意外丢失，这些年来，你一直隐藏在海州市，是为了拿回那套属于你的「时光旅人」。”
时作瑞抬眸与燕子垚视线交汇，他沉默一瞬后开口：“不是意外，是人为。”
他平静开口道：“火灾不是意外，被救出来后，我回去过现场，发现了人为纵火的痕迹。我的「时光旅人」就在那个人手上，洛家的「时光旅人」从来就没丢失过。知道有两套「时光旅人」的人不多，除了我、洛唯先还有洛老师，就剩下洛馨了。”
时作瑞嘲讽的笑了笑：“你被她骗了，那个洛馨是假的。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要帮你吗，是因为她想要独吞「时光旅人」。那两套珠宝都价值不菲，知道有两套的人不超过十个，洛唯先死了，她就是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了。再除去我，没人再和她去抢那些钱了。”
他说着，有些激动，“我告诉你，你们最该抓的是那个洛馨。她根本不叫洛馨，她是我的继承人，是下一个埃俄罗斯，是时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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