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月几乎是秒回，发的还是语音，一阵狂笑，笑得喘不上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西州：……
林西州：我就想洗个澡而已，这边的环境太可怕了。
林西州：救我。
秦南月笑够了，打字回复：我现在人在医疗点。嗯，我公寓的地址和门牌号发你了，你到地方了再给我打个电话，我用手机给你远程开门。
她甩了两个定位过来。
林西州点开，其中一个是一家公寓的地址，标注着楼号和门牌号。
另一个定位则显示在松京市社会福利院。
林西州：你给我发个福利院的地址干嘛？
秦南月：谁让松京市的医院全都变成了副本，医疗系统直接瘫痪了。这边土地资源和物质资源紧张，没办法建设大型医院，所以市政府就把一些废弃的场所改造成了临时医疗点，社会福利院就是专门提供给外来人的医疗点。我伤得有点深，单单包扎不够，怕伤口感染，待会要动个小手术，手术完可能要在医疗点躺上一两天。你就在我的公寓住下吧，要是没事干可以来找我。
林西州恍然大悟。
林西州：收留之恩，必涌泉相报，以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必为你做牛做马鞠躬尽瘁。
秦南月：别在这里发神经，好吗？好的。
和谐APP的隐藏功能真的很多，一点开定位，就可以直接开启步行导航，还有楼层播报。
林西州顿时心情愉悦，小心翼翼地避开脚边的屎，收手收脚地沿着楼道向外走。
这是一条极其狭窄的楼道，仅容一人通过，若有两人，便只能侧身而过，卫生条件也极其糟糕，墙上和地上都是喷溅而上的污渍。
楼道的两侧都是破旧的房门，有的上方亮着隐隐约约的绿灯，显示着：暂未入住。
有的则亮着红灯，上面有倒计时。
楼道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头。
楼道的尽头是破旧的电梯间，铁皮的电梯门上坑坑洼洼的，墙上的电梯按键已经被按得看不出箭头了。
林西州走过去，按下向下的电梯按键。
等了半天，电梯才慢吞吞地抵达本层。
电梯里面没有人，一走进去，里面的空气又热又臭。
林西州捏住鼻子，忍住扑鼻而来的臭味。
电梯下行的也很慢，短短几层楼下降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到地面。
电梯门一开，憋了一路的林西州赶紧冲出去。
电梯门外，有一个窄小的空间，再往外，便是这栋公寓楼的出口。
刚走出出口处，林西州停下了脚步。
她呆住了。
因为外面，是一个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面前是铁丝网筑成的高墙，向两边沿伸，地上画着红线，上面挂着危险告示牌。
[此处带电，请勿强行翻越，过境请从关卡处过]
铁丝网外，一栋高大的水泥大楼拔地而起，高得遮避了天空，高楼上是密密麻麻的向外凸出的窗台，导致整栋楼像由一个个鸽子笼叠而成。
面前，在林西州视线所及的所有地方，都矗立着一模一样的，无穷无尽的高楼。
外面的世界，仿佛由一座座高耸的鸽子楼组成的。
密密麻麻的鸽子楼耸立，像一栋栋庞大的水泥怪物，吞噬挤压占据了所有空间，遮蔽了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西州转身，仰起头。
自己的身后，包括自己居住的，也是鸽子楼。
只不过只有几座，没有铁丝网对面的数量恐怖。
楼与楼之间，仅隔着狭小的街道。偶尔有一两名神色麻木的行人匆匆而过。
楼墙上布满了涂鸦。
有人写着。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这里是假的，这里的一切一定都是假的，我要回到现实，我要回家】
这些话被泼上了红油漆，旁边用油漆狂躁地写上【賤種，外來佬無病呻吟，還霸占我們的房屋】
还有大量的脏话，像是有人发泄发泄着满心的怒火。
【外來佬，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外來佬滾出我們的家園】
【滾出去】
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脏话。
“下贱种！”
林西州吓了一跳，回过头。
身后，铁丝网外，站着瘦小的中年男子，见林西州被吓到看向他，他嘿嘿笑了起来，双目带着血丝，伸手进了□□里。
遇上变态了。
林西州暗骂一声，不想和神经病纠缠，理都不理他，点开定位，按照导航的方向，沿着街道往前走。
除了涂鸦外，每隔一段路，墙上便有硬纸板贴着的告示。
[房屋征收告知书]
根据松京市外来者居住需要，市政府拟对规划红线范围内的房屋实施征收，用于改造成单人公寓，为外来者提供住宿，以免和谐系统将本市房屋随机占据，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特殊时期，本地居民不可与外来者发生冲突，应保持友好往来（被涂抹，改成*你妈），共同应对挑战。
松京市政府宣
墙上，在大量堆叠的发泄式的辱骂脏话中，大大的白色漆字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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