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
“你。”
剑端向下,抵着剑修心口,他冷吸一口气:“我技不如人。”
“将城门口的路清出来,恢复原貌。跑,我就折了你的筋骨。”苏木收剑转身走向丹修,她已经用用上了止血药,依靠在一处大石边,苏木行礼,“不知道友师从慈航宫哪位前辈?”
“慈航宫掌门三弟子刘清一,奉掌门令镇守松涛城。不知苏道友到此有何贵干?”刘清一与刘堂主均有一双白眉,大约是兄妹。
苏木环顾四周,瞧着并无灾情,只有这剑修在城外弄出来的烂摊子:“我与朋友欲往浮山,路过此地,与贵宗修士一起捉拿几个邪修。这不,刚从慈航宫回来。不知道友可见孙家镖局和赵家茶商?”阴姝之事牵扯到夺魂,故而苏木未曾说出,转而问起隋真儿他们。
刘清一忧心道:“不曾,苏道友可知孙家镖行走得哪条路?派出的又是哪位镖头?这一山脉往后数百里,都被这剑修一剑削了去。”苏木一指东北方向,刘清一立即变了脸色,她急切道,“修士能逃走,可那些镖师与商人怕不是被山石埋住了?”
剑修挪土的手一抖,听见苏木道:“不急,隋道友他们定会想办法将人护住,我去寻他们便是。我听刘堂主言,西洲近日天灾不断,城中百姓可好,我已向书院去信,若此地需要,也可分调弟子过来。”
“你见过我弟弟了。”刘清一笑自己笨,“苏道友已去过慈航宫,自然是见过他了。不瞒苏道友,城中天花病人过多,以防疫情外泄,故而我将结界打开。这剑修也是思妻心切,想闯进去。我不肯,所以与他打斗起来。”
“城中医师人手可足,药材可够?我知道,修士不会感染上天花,但凡间并无神药可治天花,凡人若是染上天花,治疗不当,十不存一。”苏木沉思,慈航宫中都没留下太多弟子,其他城池的天灾也怕继续急需人手,她来的路上已向书院送去一封急信救援,现在再增派些人手,“这样,我去唤些医修弟子前来,药材的事情也不必担心。”
刘清一知道慈航宫与白鹭书院大长老一脉的恩怨,而苏木也算是他半个徒弟,有些犹豫:“苏道友,你不是。”
“那些的恩恩怨怨在天灾前,在人命前,都作不得数。况且,我现在是白鹭书院代理院长。你放心,我能做主。”苏木笑道,转身对剑修说,“我希望回来时,路是通的。”
剑修点点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目送苏木朝东北方向御剑而去。
苏木走得极快,从山脉一路扫过去,到直到一处地方停下。
“真儿,阿钰,傅乔,阿啾,你们在下面吗?”
声音隔着厚厚的山石泥土,传到结界地下。下头的人不见日月,守着夜光石过日子。口粮倒是有,水已经断了两日。
苏木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浑噩的众人眼前的迷雾一下散去,皆是面露喜色。
隋真儿抱着阿啾起身:“苏木,我们在下面。”
“等我。”
众人望向头顶的结界,听到上面山石移动,泥土滚落的声音,而后是一阵刺眼的日光照射进来,众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缓了缓再睁开,结界外,苏木一身尘土,她的脸颊上沾着泥,周围的山石泥土都被移开了去。
“阿钰,收起结界。”阿钰睁开眼睛,收起阵盘。
见众人嘴皮发白,甚至站不直身子。
“没水喝?”
“小师叔,我们断两日水了。”
“这附近怕不好找水。”苏木从储物戒拿出一个坛子。
隋真儿抱着阿啾过来,先是喂阿啾喝下一碗,闻见水的味道,她有些吃惊地看着苏木,秘发传音道:“苏木,太败家了。”
“没什么舍不得的,他们喝完,我再去佛宗的后山打一坛子便是。”
说不过她,隋真儿将阿啾交给苏木:“自己徒弟自己抱。”又将远处的赵晏然喊来:“赵镖头,水不多,每人一碗水,你来分,我看着。”
赵晏然照做,这坛子看着小,却能盛出数碗水,最后轮到她盛出自己的分量,问:“可要帮傅姑娘与阿钰小哥盛一碗?”
“不必,苏木那有他们爱喝的果子饮。”
阿钰和傅乔凑到苏木跟前,两人期待地看向苏木,苏木从手里摸出一壶酒:“回来路上喝完了,还有些果酒。阿啾太小,不能喝,到了浮山,我再给你买。”
阿啾并未疑心,搂着苏木的脖子,点头道:“阿啾不喝酒,阿啾是小孩子。”
孙家镖局与赵家人哪曾想到,这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长寿水,佛宗特产,从不对外出售,只赠与有缘人。待到他们活过百岁依旧健康如初时,才想起多年前有几位仙人曾赠与他们一碗水。而赵晏然与秦婉这对姐妹,也因此在西洲做出了一番事业。
“前面的路还在通,松涛城有疫病,暂时去不得,且西洲近日天灾不断,也不知道花溪城是个什么情况,若是不急,你们可在此驻扎,等上一段时间。”
“这,粮食是够的,松涛城怎么闹天花。”赵老爷说道,“这可怎么办。”
“慈航宫已派修士去松涛城驻守,白鹭书院也会送医修与药材前去支援。我一路走来,这段路是安全的。我们需得等上一两个月。食物与水源,阿钰和傅乔可以带路去找。赵镖头,你的经验多,看看在哪驻扎?”
“好。”赵晏然点头。苏木又掏出身上的本子,“我这有些书籍,有习武的秘籍,也有书院夫子写的茶经,如若诸位不嫌弃,可拿去看看。”
苏木将书摞在赵晏然的怀中,抱着阿啾走了。
阿钰见赵镖头发愣,出声解释:“小师叔是这样的,她还会给散修修炼功法呢,小师叔希望有自立之心的人,能习得一身本事,早日自立自强。”见傅乔快将果酒饮完,他顾不得说话,“傅乔,你给我留点。”多日相处下来,傅乔让他唤自己大名即可。
“给你留一杯,不能再多了。”
“一壶酒,再怎么也留两杯吧。”
“小孩子喝那多酒作甚。”
“我们俩差不多大。”
两人为抢一杯果酒,拿剑打了起来。
隋真儿摇了摇头,去寻苏木。
“这书,是有真本事的人写出来的。”赵老爷翻开茶经,呼吸一滞,“我多年养茶树炒茶叶,错不了,上头竟然数十道方子。苏姑娘就直接给我们了?夫人,你掐我一把。”呆愣的赵老爷被夫人揪住耳朵,也不觉着疼。
如他一般吃惊的,还有孙家镖行的镖师们,苏木拿出的不止一本,功法也不知一个方向,刀、枪、剑、骑射……基本都有,且上面记载着不止一位大师的心得。
“我老孙头,算是见识到白鹭书院弟子的慷慨大方了。”孙老头作为这支队伍里年龄最大的镖师,见过的修士比赵晏然这个年轻人多多了,但与书院弟子打交道他还是头一次。他挑出那本枪法,“小赵,这本虽是棍法,也有可取之处。”
赵晏然将手中的书放下,接孙老儿递来的书,看了几页,竖起大拇指,“孙叔的眼光,老辣。”
“哼,不老辣也不叫你搭上这几人啊。”孙老叔满意晚辈的恭维,隋真儿去镖局那日,他也在,故而才有了后面事情。
待到隋真儿找到苏木时,她带着阿啾坐在大石头上吃糕点。
“真儿,你吃吗?”
“你怎么不带他们俩人?”
“他们两个自己打猎去,这些只够阿啾吃的。”苏木摸了摸阿啾的头,“知道为什么带着你吃独食吗?”
“苏夫子身上的食物不多,若当着大家的面,有些人会记恨。”
“我不怕别人记恨我,但我怕别人算计你。”苏木第一眼看见夜光石,第二眼见着隋真儿抱着阿啾,她就明白隋真儿的顾虑,“有人想拜你师祖为师,认为是我阻碍了她,想杀了我。”
阿啾停下吃糕点的动作,忧心问道:“后面来呢?”
“那人死了。”苏木为阿啾倒出一杯水,“阿啾,你身上的剑骨是许多人都想得到的,去浮山看完病,我就将你送回书院,祁夫子会教你基础的剑法。待我回来,再细细教你。”
“苏夫子,为何不让阿啾跟着你?”
“我只是个金丹,还有许多人,我是敌不过的,我怕有人将你抢了去。但在书院,你是安全的,小师弟会帮我看着你,书院长辈们也会。”苏木想起一好笑的事,“书院弟子人人都需要读书认字,若是你课程考核不过,书院夫子不会放你下岛。”
“我眼睛都看不见,咋念书。”阿啾手一摊,她是没想过修炼还有读书的苦。
“眼睛看不见,也不妨碍你听课,留音石可记录夫子的讲课,且夫子会对你进行单独的考核。”
阿啾只觉得手中的糕点都不香了:“我考不过,苏夫子会打我吗?”
“不会,但书院规定你需要重新上不过的课程,直到你考核过关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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