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不错,我要与你比试剑法。”盛泽稷上前一步双手环胸,上前一步,与阿钰脸贴着脸,显然是对比试势在必得。

苏木一句:“走了。”

两人回头,青袍道人与白衣女童没了踪影。盛泽稷先一步转身走在前头:“阿钰师侄,跟我走吧。”他的步子迈得极快,阿钰不得不小跑着跟上,“盛师叔,你等等我。”

冷风拂过双鬓,阿啾只觉天地一阵旋转,猛然朝一个方向扑去。

“小木头新收的徒弟,阿啾?”

青年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啾被一人扶住胳膊,她站直身子,按照记忆中苏夫子教的礼仪躬身道:“阿啾见过景夫子。”宽大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一股暖意自手掌经脉传遍全身。

“好孩子,往后,白鹭书院便是你的依靠。”男子柔和的声线让人如沐春风,即是从未见过景夫子,阿啾也能想象到,面前的男子合该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温柔书生,与师祖潇洒的性子倒是相配。她本在憧憬师祖与景夫子日常如何相处,景夫子明显抬高了音调的下一句让阿啾的幻境破碎,她当即收回对景夫子温儒尔雅的评价。

“小木头,你总算想起家里有个望眼欲穿的老人了。哎哟,怎么还瘦了,我小木头,可是吃的不好?身上的灵石可还够用?我这有攒下来的私房钱,你拿去。”

“我想你,想师父,想哥哥,想书院。”苏木扑进景夫子的怀中,像幼时的孩童离不开父母,贪恋父母臂膀中的温暖,她抬头看见男子下巴长出胡茬,“师父不在,阿啾就拜托给夫子了。”

景夫子没觉着意外:“小木头又要走了吗?”

“嗯,我还未完成历练。”苏木深吸一口气,嗅到夫子身上今日熏的是师父最爱的茉莉花香,看来夫子也想师父了,她松开手,向后退三步,青袍垂地,叩首道:“孩儿不孝,不能常伴夫子左右。”

“去吧。”景夫子走到阿啾身侧,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臂处,“阿啾,与你师父道别。”

“苏夫子,再见。”

瞧着阿啾像只小猫,苏木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有事同夫子说。”走了两步,苏木顿住脚步回头,没忍住回头看向夫子身旁的猫儿,“阿啾,你且听夫子们的教导,我会在你成年礼前赶回来。”

青袍道人朝着书院方向一揖,转身消失。

“你师父走了。”

泪水如珠帘落下,阿啾先是小声呜咽,而后是嚎啕大哭。

“阿啾,谁欺负你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年快步跑了进来,拉起阿啾上下打量,见她只是大哭,再环顾四周,唯有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立于堂中,不见小师叔的身影。阿啾哭,应当是因为小师叔又走了吧。他蹲下来,望着一双无神的泪眼, “阿啾,今日想吃几个鸡腿,我都给你买。”

景夫子也不恼阿钰没有问安,见阿啾伸手比了个“三”,以袖掩面偷笑。门口人影晃动,他瞧见来人中有他的徒儿。

“今日,阿啾怕是吃不上阿钰师侄买的鸡腿咯。” 盛泽稷让开道,阿钰看见老莫推着颜娘,“阿啾,你爹娘来了。”

盲眼女童像是没听见,呆愣在原地,但眼中奔涌的洪水更甚。

“景夫子,失礼了。”阿钰伸手拉起阿啾往门外走,阿啾一回神,睁开了阿啾的手,直奔父母。阿钰在后头大喊,“阿啾,门槛。”

越过门槛的苏木走到一处挂满武器的墙前,取下一把剑,转手一指,将剑送了出去。

长剑飞过山头,最后落入景夫子怀中。

“师父,这是?”盛泽稷没见过此物,不由得好奇。

“小木头从老白房里翻出来,送给阿啾的。” 景夫子将剑放入徒儿怀中,“给你小师侄带去吧。”

“小师姐去哪了?”心心念念的青袍女修不在此处,盛泽稷星眸转动,望向师父,眼底满是期待。景夫子叹了口气,拍了拍徒儿的肩膀,“小木头下山了。”

少年如遭雷劈,眼底迅速蒙上雾水,不敢置信地望向景夫子。

景夫子再叹,他一手扶额,小泽泽不是第一次因为小木头哭了。小木头有次写信漏了小泽泽,小泽泽水淹他的书房……兴许是小木头救过小泽泽,故而小泽泽特别依赖她,景夫子出声劝道:“小泽泽,再等等吧,她会回来的,她的家在这。”

小泽泽一时半会儿止不住哭声,景夫子想起那个面上笑如春风,眼底满是哀伤的青年,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修士寿命无穷,相处十八年如过眼烟云,但这十八年,他记得尤为清楚,青远临行前将储物戒拿出,像是在告别。

目光从天边收回,他记得青远也下山接小泽泽了,这小子怎么不为师兄哭一个,一股不太好的念头浮上景夫子心头,小泽泽莫非喜欢小木头?

盛泽稷用袖子擦着泪水,见师父的面色发黑,拍了拍景夫子的肩头:“师父,你心情也不好,我都知道。”

“这本书,什么时候学完,什么时候出洞府。”盛泽稷只感受到身侧呼啸风声,一道大力将他送入洞府。待他站定时,洞府大门已经合上了。

飞来峰上,司徒雪晴遇见一青衣道袍提着东西立在门前。

青袍道人转身,目光柔和,笑问道:“你是司徒雪晴,司徒前辈的侄女?”

司徒雪晴点头,看了一眼木门,姑姑今日未出门,疑惑青衣人为何不进门:“不知阁下有何事?”

“替我交给陈夫子与司徒前辈。”青袍道人将东西送入司马雪晴手中,“多谢。”而后就没了踪影。

“雪晴,怎么不进门?”院门被人推开,妇人打扮的女子看见一脸茫然的司徒雪晴,她手中提着的东西有些眼熟,“浮光白,叫花鸡……”司徒依兰眼底一亮,接过,“可是青远回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司徒雪晴摇头:“不是苏师兄,是一个与我一般的少年,她穿着一身青袍,手上带着枚银镯和一条手链,头上插着木簪。”她努力回忆着青袍道人的长相,“她的眉眼很像青远师兄。”

“是小木头。”司徒雪晴窥见姑姑脸上的失落,听姑姑继续说,“景行徒弟去传送阵日的事传遍了书院,听说小木头在外头捡了个徒弟,名为阿啾,此行应当是送徒弟回山。听说阿啾双眼有疾,你若是在院中遇见了,照拂一二。”

“小木头是苏师兄的妹妹,剑道天才苏木?”司马雪晴满脸遗憾,“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姑姑。”她挽上司马依兰的胳膊,“他们说苏木突破金丹,此事可真?二十不到的金丹天才,我竟然见到活的,此生无憾啊。”

“是真的。”司马依兰将东西放到石桌上,拉着侄女坐下,“你只看到她的天才之名,却不知其中辛苦。她那身骨头,不知碎了多少次,养了多少次。白雁芷和大长老他们是疼她,但在修炼上却不心软。白雁芷能将她丢入狼群中练剑,大长老将她按在寒潭中七日不出……若不是丁念医术好,小木头只怕落得一身疤。”

说道此处,司徒依兰想起大长老从炎黄沙漠带回的留影卷轴,小木头躺在血水中,触目惊心的场面让观者为之揪心:“天才之名是她该得的。”

司徒雪晴眼中,青袍道人的身影变得高大,像一座巍然屹立的青山。

“这是在聊什么?”陈夫子走进院中,见妻子与雪晴两人聊着什么,桌上还放了些熟悉的吃食。

“小木头来送吃食。”司徒依兰转头看向桌上的吃食,拿起酒坛子晃了晃,“还有浮光白,今日小酌两杯。”陈夫子乐呵呵地接过妻子手中的浮光白,“雪晴啊,今日你有口福咯。”

不止此处有浮光白,大长老洞府外的庭院中,也摆着一样的酒坛。送酒之人离开蓬莱仙山,登上了南洲的土地,再乘海船,一路行至沙礁群岛。

苏木依在船头,吹着海风,望着不远处的一支小船。十几岁的少年反复潜入水底,捞上许多海货。其中的贝壳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五光十色的光线。

“小子,你船上的贝壳怎么卖?”苏木朝少年喊道,少年听见有人唤他,翻身上船,带起的海水溅了一船,他划着小船来到大船边,仰着头看向苏木,“仙人,可是第一次来沙礁。我们这有个习俗,长辈若是能用贝壳做一串风铃,挂在孩子的床头,可保佑孩子夜夜好梦。”少年见苏木坐的是修士才能乘坐的海船,下意识以为苏木已经活千百年,故而推销起来。

晚辈。苏木想着自己却有三个晚辈,一个徒弟,一个小师侄,一个小师弟:“我向你买贝壳,你可会教我怎么做?”

“那是自然,我会为仙人寻来最好的贝壳。”

少年一笑,苏木看他那双眼睛,像极了小师弟般纯善:“你若准备好了,来福客栈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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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姐提剑就上
连载中春风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