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倚剑宗的早曦钟鸣之声响起,各弟子揉揉惺忪地眼眸,穿戴好蓝白色弟子袍,准备到演武场上准备每日的早练。
登过数百阶的阶梯,剑宗正殿当中,一名裙摆环佩黄色花纹轻纱,弟子袍明显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的少女,梳着双环鬓,坠着水滴流苏,满是一派娇俏颜色。
她正双手作辑,苦苦哀求面前冷若冰霜的男子,正是代执掌门的青倚剑宗首席长老——尧天。
尧天穿披象征青倚徽印的长袍,面上毫无表情,双手端坐,完全无视了少女。
“尧长老,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了,就把这次的处罚给免了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名黄衣少女可怜巴巴眨着大眼睛,嘟着嘴,祈求这座冰山的一丝垂怜。
那尧长老冷漠一瞥,挥挥衣袖,便将正要靠近他的少女赶退至了大殿阶梯下方,狼狈地摔了个跟头。
“若无要事,跟随其余弟子去早练,完毕晨午功课后自去领罚,你身为青倚宗弟子,每日习剑不可懈怠。”
黄衣少女揉揉屁股坐起来,“哼!”了一声,拍拍衣裙,知道这次的处罚又免不了了,不禁感到一丝憋屈。
凭什么……
门外侍立的弟子不禁耸肩掩笑,眼中略微飘出一丝讥讽,真是个肚里空空,整日只知撒娇卖痴的草包!
黄衣少女踏出大殿外时,正巧有一名身着玄衣镶刻麒麟纹的高大少年同一时间进门。
她连忙想扯住少年的胳膊,谁料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下一秒便闪到前方,令她扑了个空,只能在后招手道:“大师兄,你回来了啊,我托你带的青桑子有给我捎了吗?”
谁料少年闻所未闻,径直走向正殿,躬身行礼准备回禀事务。
门内有隔音法阵,外面又有侍从弟子,哪怕少女想强闯,也是没资格的,不禁闷闷不乐地走开。
运用真气,几步轻巧从百来阶梯跃步至百里外的演武广场。此时,那里已经有不少弟子等候了。
黄衣少女收起自己的弯月剑,正打量着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弟子们。
上前搭话时,得意抿嘴看着他们眼中划过的惊艳之色,不禁将声音放得更娇更软。
不知是谁来了,弟子们的目光齐齐看向后方,只见一名同样身穿蓝白弟子袍,模样俊美无比,身姿挺拔利落的少年噙着笑踏步而来。
黄衣少女认得他,他叫褚弦京,便是这次新生大比中夺得魁首的第一名,也是亲自获得尧长老认可的天才少年。
自古英雄配美人,黄衣少女看着他,不禁起了几份恋慕之心,并从后面悄悄靠近了他。
少年敏锐性很强,几乎在有两米时,就扭头朝她看了过来,挑了挑眉,似乎询问她要干嘛。
黄衣少女讪笑,挠了挠头,嘟着嘴双手对了对手指,“嗨~交个朋友嘛!我…”
在她话还未说完的一瞬间,对面的少年眼眸微眯,双指凭空一动,一把将一枚玉牌从她裙摆香囊遮盖处抢了出来。
那玉牌浮在半空,粗糙的玉石周围并不圆滑,与他之前见过的那枚相差甚远,哪怕是赝品也提不上资格。
关键是它上面刻着一个“涟”字。
便语气发冷问道:“这石头哪来的,还有这字怎么回事?”
周围凑热闹的弟子见状,连忙惊呼一声。
黄衣少女见刚才还笑眯眯的少年此时宛若从春日流水变为寒冬冰窟,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道:“我,我看有人拿着这个玉牌到哪都能畅通无阻,我就照着样子做了一个。”
褚弦京扯了扯嘴角,嗤笑出声,“真是不知死活。”话罢,便捏碎了那枚做工粗糙的玉石,石屑碎了一地。
“再有下次,被捏碎的就不只是石头。”话罢,便转身离开。
少年模样依旧那般帅气俊逸,但眼神和冰冷的话语,却让黄衣少女打了个寒颤。
周围弟子纷纷交头接耳。
“上回小师妹的侍奴虞路北拿着玉牌到处跑腿取东西时,不会被她看了学了去吧?”
“真是没脑子,也不打听打听就敢仿。”
黄衣少女金瑶听着周围的奚落嘲笑声,愈发感到难受羞耻,她咬着嘴唇,揪着衣摆,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这时,旁边站过来一名模样清润的少年,他面容清雅,宛若柳树君子般仪态,手中握着一杆墨笔,垂眸瞥了眼地上的石屑,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剑宗守则第十四条:不得毁坏损伤宗内秩序,需保持整洁如新,违者扣罚一千真石。”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依旧那般清风明月,不过说出来得话却宛若一柄大锤砸在金瑶的脸上,锤得她眼冒金花。
正想来个抵死不认时,那名清俊少年却是不准备等她回答,墨笔朝她眉心虚空一点,信息就已经浮现出来。
金瑶握了握从颈部漂浮起的御气项链,这是青倚每个弟子都要佩戴的保命项链,并在御剑修行中会得到很大助益。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实名登记的效果!
人群中的某位弟子看见这一幕,身形往后藏了藏。
只见那名清俊少年却是完全不管她的社死,语气淡淡却极有生贝分量宣扬道:“姓名:金瑶,身份:青倚一级生,评比:中级五阶。”
“五阶,她居然现在就五阶了?”
“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她这么没脑子,最多是个初级呢……”
周围在得知评比时,都大吃一惊,纷纷讨论起来,看向金瑶的目光也从看傻子般变为了对实力进度快速的艳羡。
金瑶听着周围的嫉妒讨论声,刚受的委屈一扫而空,挺直了腰,叉腰笑了起来。
但那名清俊少年却面不改色,他笔下依旧在“唰唰”记载着什么,随后贴了一张罚单到金瑶头上。
“要么现在清理干净,要么扣考核分数十分。”
肯定不能扣考核啊,她还准备在这次期末考时,冲击高级呢!
但是如果要清理,就要当着众目睽睽的面,亲自将碎屑一点点扫弄干净,可偏偏那些人的反应明显就不如她有实力,若是让他们看着这笑话……
金瑶脸红得滴血,不禁又暗恨那个一上来就捏爆玉石的褚弦京,连忙开口道:“这不是我弄碎的!”
“但这玉石是你的,对吗?”那清俊少年犀利地目光看过来,似乎能点透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金瑶不知想到什么,顿时哑了喉咙,认栽地垂头丧气道:“是,是我的,但……”
没等把话说完,少年已然离开,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也随晨曦钟鸣纷纷归位排阵,准备好早练。
金瑶无法,只能蹲下身快速捡起那些碎屑,因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直接用法术作弊,只能边咬着唇,边手法快到闪影的挑拣碎石块放进香囊。
雾气氤氲的莲花水池旁,被风吹动的轻纱垂幔飘扬,被点燃的玉溪香弯弯绕绕于温泉庄外晕染。
轻纱遮掩处,姣然动人的少女垂眸,手中轻捧一抹澈明地温水,一尾持温净水的锦鲤小鱼摇晃两下尾巴,呆呆地看向她。少女不过盯了数秒,又无情地将手作斜,水流伴随小锦鲤一起跌入水中。
小鱼儿跌入溪泉中,仍亲昵地摇尾凑上前去,但见少女雪白身姿远离,踏阶上岸而去,不禁呆呆探出水面,静立原地而游。它们是桃花水榭的上品花都温泉锦鲤,其特殊性用于保持常年恒温与净化水质,若引鱼儿环绕一圈可保青春靓丽肌肤细腻胜雪,一条金贵万分,但素日不喜与人相接触,总躲得远远地。
半顷,少女裹于轻纱,坐于亭台中,水色袖纱垂地。她手撑下巴眺望远处水色碧天接莲叶的景色,神情若怜,黛眉轻蹙,似有心事。
凌厉地破空声将花瓣切碎,少年虚空踏步袭来,身影如风,激起漫天莲瓣和水扇,在距少女一米之隔时,才堪堪立停,薄面双耳红透转过身去。
她…她…
虞路北羞臊得说不出话,背着身,将左臂伸出,手中拎着一大束被白鲛纱裹住的清叶昙花,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晨露,看样子的确是接近早曦时在幽然悬崖谷上采摘的。
少女歪头打量他,虞路北浑身肌肉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他伸出的健壮左臂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轻伤剑痕,同龄师兄弟间,他是长得最为健壮高大的,今年不过十五,比大师兄陆应珩还小三岁,却长得如他一般高,足有一米九,甚是骇人。
“虞路北,你过来。”少女招了招手,像唤小狗似的,眉眼清澈纯然地看向他。
虞路北僵直了身子,紧握花束,低眉垂眸看着地上,两步作三步走上前,将花束往前一伸,确认面前的女孩可以够得到,才扭头看向一旁,没好气开口道:“干什么,你要的花已经给你取来了,接下来还要干嘛赶紧说,我真的得去训练了。”
少女将花束取过来,重得她稍微歪了一下身子,吓得虞路北差点将头扭过来。运用灵力将其放至亭阁桌子上,足足有一座小山那么重,真不知道他怎么单手拎着还跑这么快的。
“…”少女揉揉手腕,继而翘腿坐回亭椅中,轻纱交叠绕于裙裾,更显少女一派娇色韵然,她撑头望向垂头紧握双拳,抿唇紧张不已的少年。
虞路北抿直唇,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地很快,正当他准备说话时,一股伴随莲花清浅香气地灵气朝他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令他向前下跪,不过瞬息反应几秒后,他令动作变为了单膝半蹲。
“你…!”虞路北气急咬牙,下一秒,嗓子如同被箍住般,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因为面前是凑得极近的少女,正用双指捏住了他的下巴,歪头无辜看向他的瞳孔,那里泛着淡淡金色的棕瞳,明亮锐利,如同一柄藏不住锋芒的长枪。
少年人面颊“腾”地一下烧红起来,手无足措朝后倒去,双手撑地,膝盖屈起,结结巴巴颇为恼怒,却不敢看向面前少女道:“尧,尧玉衣,你真是…”
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反倒是尧玉衣,她垂下双眸,闭眼前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再次睁眼时已将情绪掩藏,伸手抚弄桌台上那散发幽幽香气的清叶昙,语气浅浅淡淡地道:“看样子你已经晋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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