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亲师父,师伯也是亲师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花百岁一脸纠结不知该怎么答的矛盾样子,旁边的楼师伯看的不忍,主动替她解了围。
他看向故作神情沉着的三师伯,无奈的道:“三师妹快别逗百岁了,瞧她急的脸都红了。”
果然这话一出,三师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从她的手心里轻轻抽出胳膊,再摸了摸她红红的脸,眼里明晃晃的笑意令人看花了眼。
三师伯咯咯的笑着对她说:“傻丫头,瞧你紧张的,我就是逗逗你,别当真。”
笑声里有着明显的妥协,以及难以察觉的泄气。
她颇为唏嘘的叹了一声:“与你师父,我自是远远比不得的。”
“师父,师父他是男子,和师伯你不一样,比不得。”花百岁不愿她伤心,还想要极力的挽回,“但师伯你的的确确是弟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即便只是这一句话,三师伯就已然笑的双眸眯起,喜色洋溢了。
这会儿谈及师父花百岁才想起了什么,左右巡看了周围一圈后,奇异的挑了挑眉。
“我的庆宴,为何没瞧见师父?”
闻言,众人目目相对,无一人开口。
欢庆的宴席在正殿举办了整整一日,花百岁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师父,眼神时时刻刻的凝在殿门前,险些把门都看出了一个洞来。
即便她真的把门看出个洞,人还是没有来。
“我闭关快有半载,师父他一个消息没有就算了,”花百岁消沉的低下头,“为何连我的庆宴都不来?是不是师父都不知道我出关了?”
“小师妹莫恼,小师叔许是有事在忙,一时耽搁了而已。”坐在身边的大师兄忙连声哄着她。
“忙的连我都不见?”花百岁扭过头哼了哼,“师父平日里不是养花就是弄草,有什么重要的事能重要的过我?”
殿外似有影子掠过,她的目光再次期颐的往外看去。
原来是一只路过的鸟雀。
花百岁的喜色定格在脸上,随即更加失望的低下头:“师父是不是忘记有我这个弟子了?”
她从小就被门里放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都被惯得有些坏了,当着掌门与师伯们的面就开始大肆埋怨起养育她,照顾她几十年如亲生父亲般的师父。
坐在对面的三师伯看她伤心的很,软着声的劝她:“小百花别气恼,你师父只有你一个弟子,他看重你比自身的性命都要重要,当然不会故意忽视你。”
“可是这些年师父待我愈发冷淡,他甚至连我的生辰都忘记了!”她愤愤的反驳道,“去年的生辰他竟丢我一人在峰中不知去了何处,我在屋里苦苦等了他一晚上,来日我问他,他竟说忘了!”
接着,她更加颓废的补充道:“我一赌气,说要搬去别处住,师父也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他肯定早就想我搬出去了!”
这桩桩件件,不得不令她怀疑师父是不是早就烦了她,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明明在她年幼的时候,师父对她是很好很好的,会无时无刻的待在她身边,无论她提出任何的要求都会毫不迟疑的满足她,确保她顺心如意,得偿所愿。
即便那是他力所能及之外的事。
闻言,几名师伯互相看了一眼,眼色深沉,又很快的看回了脸色低糜的她,恍若无事发生的模样。
整座之上的掌门投来若有若无的视线,座下的楼师伯握拳咳嗽了两声,温和的开口道:“花师侄,你误会了,那段时间我正好让小师弟帮忙炼丹药,他定是忙昏了头才忘记你的生辰。”
“是是是,一定是这样。”贾师伯忙笑着打圆场,“贤侄是气恼小师弟忘了给你准备生辰贺礼?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师伯替你师父给你补上。”
“师父其实每年送我的生辰贺礼都是一样的。”她戳了戳碗里小小的琼果,“师父会亲手给我做一碗只放葱花的长寿面,愿我长长岁岁,健康安顺,不受伤害。”
在场之人都短短的沉寂了一瞬。
“小的时候每年生辰师父都会陪着我过的,也会经常陪在我身边,但近些年他对我愈发的冷淡,性情也越变越沉寂,每日只躲在他的小楼里闭门不出。“她低着声的继续嘟囔,语气愈发的低落。
顿了一顿,她的语气透出几分疑惑:“有时师父的房里还会传出些响动,我不知师父在屋里做些什么,去见他却被他大声呵斥赶在门外。”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稍变,神情略是僵硬。
“我真的不喜欢吃那一碗简单朴素的长寿面。” 花百岁没发现,依旧自顾自的诉着委屈,“明明每次我都跟师父说过我来年的生辰不想再吃这个简陋的长寿面,可师父每年都忘记,只淡淡的告诉我下一次他会换更好的。”
说着说着,她竟愤怒起来,小小拳头握紧了。
她的话里全是满腹牢骚的责怪与破不理解的疑问。
“我知道师父养大我不容易,峰中也没有多少好东西,所以我接任务得到的灵石银钱,全都交给了师父,可师父转头就花的一干二净,但峰中却不见多出些什么,我每每问起他也说不清楚。”
几人目目相对,迅速的交换了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我每一次都把全部的灵石奇草给了师父,师父却连我的生辰都不让我吃点更好的,永远是那碗简简单单的长寿面。”花百岁正在气头上,压根没注意到师伯们隐晦不明的眼神交流。
她的小脸通红,眼眶红红的:“现在竟连碗长寿面都不舍得给我了!”
她是被整个门派倾尽全力宠护养大的小师妹呀,却被自己至亲至爱的师父一再的忽视轻慢,她何曾受过这般的委屈,差点当场就掉了两颗金豆子。
花百岁的天姿绝佳,是个极其适合修仙的好苗子,平日里更是拼了命的修炼,年纪轻轻就功法大成,平时对他们这几位师伯更是千般孝顺,万般顺意,就是为了报答门派的养育之恩,师伯们的宠护之心。
她诚挚的孝心与难得的善良让在座之人都有目共睹,如今看她伤心不已,尽显委屈,自是纷纷上前温柔细语的哄慰她。
三师伯亲昵的揽着她柔弱的肩头,语气柔和如同哄着闹脾气的孩子:“小百岁,你一定是误会你师父了,你师父待你绝不比你待他差,甚至远比你待他的要更好的多,你不能一厢情愿的把他往坏想。”
“是啊,小师弟对你是绝无私心的,他就是苦了自己都不舍得苦了你,更不会故意的苛待你。”五师伯秦观也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脸郑重的道。
其他几人也在连连附和着,包括一向最偏心着她,最护着她的大师兄都在苦口婆心的劝她要体谅长辈,孝顺长辈。
每次一说到这种事,所有人都会一心的偏着师父说话,反而像是她自己任性又刁蛮,十足一个顽劣不堪,不懂感恩的无礼稚童,花百岁这下更觉的委屈了。
她一时心情激动,脱口而出:“你们不要再为师父说话了!明明平常连你们都很少看见师父,怎么就知道师父一心一意都是为了我呢?他亲口说过,若无必要他绝不会踏出屋子一步,也不会再见生人一面。”
身旁的三师伯美眸一闪,笑容不变,顺势追问:“哦,他亲口说的?为何?”
“是师父亲口说的,他说他不想见人,任何人都不想见。”乖巧的花百岁一五一十的回答,“他说看见人他就烦。”
想了一想还顺口补充道:“师父还说,他讨厌见到除了我以外的人,包括扶摇门的人。”
除了正座之上低眉静静抿茶的掌门人,几位师伯皆是脸色微变,眼色暗沉。
花百岁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错了话,忙摆手补救道:“师伯们千万不要误会,师父绝对不是讨厌你们的意思!他只是一个人生活惯了,又讨厌喧闹,平常与他待在一起最多的就是他养育的花花草草,所以他不太习惯与人相处!”
得亏花百岁弥补的及时,又接连说了许多的好话,几位师伯倒看不出来生气的模样,只是几人来往之间的神色略是古怪,眼神幽深深的,看着怪不舒服。
连大师兄坐在她的身边都是脸色低沉的模样。
这也难怪,被最亲近信任的同门亲口说出不想见的话语,任谁听了心里都不会好受。
只因她的一时嘴快,席间的氛围都变得不太对劲。
花百岁正一边暗自反悔不该一时口快,一边暗自思量该怎么挽回时,忽听正座之上的掌门慢慢悠悠的喝完了一杯香酒,才是开了口:“小师侄,你说你师父待你不好,是么?”
“弟子并不是这个意思。”花百岁立刻反驳,“弟子只是觉得,师父他带弟子远不如以前上心了。”
掌门没有当场纠正她,淡淡的眼神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腹间,忽地转了话题:“你腕间戴着的蛇镯瞧着不错,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跟随掌门的视线看向花百岁垂放在腹间的手,便见雪白纤细的手腕间套了个纤细的开口黑色镯子,愈发衬的白的白,黑的黑,很是夺目的精致。
众人粗略一看,见那镯子是雕刻的一条蛇型。
全身通黑,隐有银光掺杂,小小的圆润头部与细细的尾巴相连,若是凑近再细看,便能看到蛇头上镶嵌的一颗翠绿宝石,和蛇身上精细至极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下一刻,便见那原是死物的黑蛇细镯竟在众人的目光下活了一般,慢慢吞吞的扭了扭尾巴,绕着纤细的手腕换了个姿势便又不动了。
若无人去触摸,即便盯紧了看也只觉得这只是个打造精细的镯子罢了,又怎会想到这竟是活的一条小黑蛇呢。
花百岁低头看着手腕上缠绕的黑色,触感冰凉而软滑,自从有了它,即便是炎炎夏日她也没有丝毫的畏热之感。
“这是师父几年前随手赠予弟子的。”
花百岁看着腕间的小蛇,不太在意的解释道:“峰中独我一个弟子,师父怕弟子寂寞,便从森林里抓了这只小蛇给弟子作伴,弟子就给它取名叫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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