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道巨大的冲劲,凭空一巴掌拍在了杜墨烟的背上,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杜墨烟暗啧一声,单手一挥,牵丝线出现在她手上,她转过身,眼神阴鸷:
“我不配见仙人,难道你一个妖就配了吗!”
牵丝甩出,在空中化出万千分身,如同银针飘雪一般直朝慕束攻去。
慕束也不知怎地宛若被迷了心神一般,明知自己打不过杜墨烟,偏偏不避不让,通红着一双眼,身躯忽明忽暗,隐隐现出了几分兽型,他兽吼一声,迎着牵丝撞了上去。
一白一黑两道光芒在空中相遇,从刚开始的势均力敌分庭抗衡,到后来白光一点点穿透了黑光的身躯,在空中绽放出朵朵血花。
“去死去死去死,只有我才配见仙人!”
“就你?我先送你下去见阎王吧!”
两人都杀红了眼,青衍烦躁地啧了一声,他实在是个懒散至极的人,若不是那个杜墨烟是师妹的刀灵,今日就算他俩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看着空中溅起的点点血雨,他有些嫌弃地伸出手试图劝架。
“够了,不要再打了。”
无人回应,两人打得欢乐,甚至还加大了力度。
一个血点水灵灵的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倒吸一口气,猛地甩手五千下,硬生生将手甩出了残影。
他连退数步后,深深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应该管,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遵从自己的本心,他一脚踩上虚空,明明刚刚脚下还什么都没有,可在他踏上去的那一刻,红色的莲花花瓣瞬间聚集在他脚下,托举着他步步登天。
他就那么悠悠然地踏着虚空,从漫天的碎石和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身旁路过,如同散步一般朝着那所谓的白玉京走去。
等杜墨烟和慕束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快走到白玉京的门口了。
二人恼了:
“小贼,趁我们不备竟想偷偷登顶!”
他二人唰的一下朝着青衍撞去,青衍头都未回,只摆了摆手,一脚踏上了那白玉砖。
在他踏上白玉砖的那一刻,他在杜墨烟和慕束眼里发生了质的变化。
皎皎鸾凤姿,飘飘神仙气
咚地一声响,竟是跪了下来,慕束实打实的叩了三个响头:“仙人!”
那虔诚的样子,看得青衍无端起鸡皮疙瘩。
“求仙人助我。”
青衍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虚空,那在杜墨烟和慕束眼里的琼台玉宇,在他眼里却是鬼火森森。
脚下踩着的也压根不是什么玉砖,而是被烧炭化了的焦土。
青衍动了动脚,为自己铲出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部分焦土掉落下去,被慕束眼巴巴地接住。
“哈哈哈!这玉碎定是仙人见我虔诚赐我的。”
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杜墨烟站在一旁不住地咽着口水,却不敢上前争抢。
红色的带着血丝的嘴,混着烤焦了的虫的黑色的土,白色偏透明黏糊糊的津液,三相交缠,组成了青衍这辈子都很难忘记的画面。
黑色的焦土如同有灵魂一般在慕束的嘴里寄生,生长,他们撕开慕束的嘴,灼烧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寸肌肤,大块大块的血水混杂着虫子的断肢落下。
青衍忍住想要吐的**,转身就要走,袖摆处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他愣了下,回头却没看到任何东西,只空气中依稀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师妹,是你吗?”
没有人回应,只依稀中空气里的那股香味更浓郁了些。
一股清风无声地吹过,绕在他的指尖轻柔的转了转,似是在撒娇一般。
像是能看到沈晚晚抱着他卖乖一般。
青衍唇角勾起:
“想救他们?”
他没有多犹豫和思考,一口答应了下来:“依你便是。”
话音落下,他飞身向前,十分爽快的给了杜墨烟二人一人一巴掌,趁两人被打的晕乎乎之时,嫌弃的伸出几根手指拎住衣领,一把甩了上去。
杜墨烟和慕束摔了个结实,在地上咕噜咕噜了好几圈才勉强刹住,晕乎乎地躺在地上。
青衍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走到他们身边,指尖轻点,两道灵光分别打进了他们额间。
二人眼神清明了一瞬,捂着脑袋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这,这是哪?”
“不是到仙人的白玉京了吗?”
青衍揉了揉因为刚刚救人被震的有些发疼脱力的手腕:
“哪来的白玉京,被邪火烧出来的幻象罢了。”
“这里是吾的灵台。”
杜墨烟惊了,她愣愣的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不说别的,这要是青衍灵台,那他们刚刚呆的地方是哪里?
“也是吾的灵台。”
青衍似是看穿了她的疑问,冷冷道。
他说着,自顾自地伸出手,一道带着些许发灰的灵力从他手中射出,迅速朝着四周蔓延。
如同一道灵网将他们都笼罩在内。
“啧。”
灵力像是触碰到了边界被弹了回来,青衍似是有些烦躁,他反手拉回灵力:“也不在这一层。”
可是刚刚明明闻到了师妹的气息。
滴答答!
一声虽不大清楚但却嘹亮的唢呐声自天边传来。
滴答滴答的,吹得似乎是送嫁的曲子。
慕束挠了挠头:“这外面有人结亲吗?唢呐声够大的啊,都能穿透到灵台里来。”
青衍如同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他,他不经怀疑这人是吃焦土把脑子吃坏了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见过有唢呐声能传到灵台来的吗?”
杜墨烟狠狠锤了慕束一拳,但其实自己也泛着嘀咕,这唢呐声又是从哪来的。
要知道灵台可是一个非常私密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别人的灵台成亲呢?
最重要的是,观青衍的神色,他似乎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这就很有意思了。
“不在这层。”
青衍眯起了眼,看向天穹:“在上一层。”
他说话间,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剑,观那剑外观与他素日所用的那把并无分别,唯独不一样的是那剑的形态,隐隐约约中透着一抹飘忽。
“灵气化剑吗?能化到这种虚实难辨的程度,当今论使剑天下第一的剑宗也无多少人可以做到吧?”
青衍没有理会慕束的话,他单手持剑,一剑劈向上空。
剑风凌厉,吹起半寸焦土,斗大的碎石顺着剑风满地连滚。
尘沙眯目,慕束和杜墨烟用衣服遮挡住脸,勉强站稳。
天空上被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缝。
慕束不经咽了咽口水:
“乖乖,我之前还悄悄骂他刚刚那一层一点也不顾及我们,搞了半天上一层已经是顾及我们了。”
“不然就像现在这样直接劈天了。”
“你说是吧?”
他说着戳了戳身旁的杜墨烟寻求认可,却戳了个空。
回头一看发现杜墨烟已经跑了老远了。
“蠢货,还不跑等什么呢,想被石头砸死吗!”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道刺目而诡异的裂缝,如狰狞的蛛网状,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在天空中疯狂蔓延。
土石飞溅,无数碎石如锤子一般向地面砸来,碎石所到之处,坚硬的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
慕束和杜墨烟只能十分艰难躲避着巨石,没曾想青衍又举起了剑,岌岌可危的天空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指挥着巨石朝他攻去。
但对于慕束二人极为麻烦的巨石,在青衍这却像是小儿过家家一般。
万千巨石冲他而来,他却连一个眼神都没落在他们身上,只一剑,就一剑。
拦在他身前的所有巨石化为飞烟,一个巨大的×出现在苍穹。
-
“轰!”
又是一声巨响,这声音比上次更大,甚至压过了唢呐的声音。
伴随着的是一阵地动山摇。
沈晚晚趁此机会故作没站稳。
“哎呦,我的脚……”
沈晚晚造做的话卡在了喉咙管里,她盯着秒瞬躺在地上,做好准备当肉垫的少年青衍唯有沉默。
这人这样搞,自己接下来怎么演?
少年青衍倒是没啥异样,他冲沈晚晚挑了挑眉,一副关切摸样:“怎么了晚晚?脚怎么了?是崴到了吗?我替你看看。”
他说着就伸手要握住沈晚晚的脚踝,看着他的眼睛,沈晚晚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若是让他看了,只怕自己没事的脚就要变有事了。
她悻悻地将脚收回,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腿上:
“没,没事,刚刚有个蚊子,我现在打死了,不劳烦师兄了。”
少年青衍有些遗憾地站起身:“这样啊。”
他冲沈晚晚一笑:“那我们继续吧。”
他说着大手一摆,唢呐声响,喜婆在前面笑盈盈的说着好话。
眼看就要到他准备的喜堂门前了,沈晚晚笑得勉强眼珠子提溜提溜地转着:
“等等,等等师兄,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几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塌了一样,师兄要不先去看看?”
少年青衍脸色未变:“有吗?有声音吗?”
他看向周围围着的吹唢呐的艺人和喜婆:“你们听到了吗?”
那些人齐齐摇头。
沈晚晚想骂人,废话他们当然说听不见了,你看他们有耳朵吗?
那纸糊的脸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看得沈晚晚脸上的笑更僵了。
滚烫的手指突兀地戳在了她的酒窝上,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晚晚,怎么了笑得这么僵?”
“是不想和我成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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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上下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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