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如二师弟所想。”云乾点头,语气沉了几分,“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搅动灵力,还不被察觉,对方的修为怕是不容小觑。”
“那师姐的情况,岂不是……”云和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师姐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太久了。”云海的语气重了几分,带着无奈,“星安和星临虽说天赋异常,是百年难遇的灵体,可终究年幼,修悟性有限,无法一步登天接过师姐的担子。”
“我会嘱咐弟子们加强戒备,守好山门各处隘口。”云威声音依旧沉稳,眸底的情绪却被他隐藏得滴水不漏,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几分焦灼。
云乾轻叹一声,开口道:“尽力而为便是,不必勉强孩子们。我们几个老家伙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能撑不住个乾元宗吗!”
“师兄说得是!”众人纷纷应道。
“你们先去忙吧。云海,你留一下。”云乾挥了挥手。
待众人散去,云乾与云海一道往回春崖走去。
回春崖的一切还是明媚如初,崖壁上的迎春藤明明是寒冬,却抽出了点点嫩绿,崖下的灵泉冒着氤氲的热气,映得周遭草木都带着层暖意。似乎从存在起,这处山崖便永远生机勃勃。
茅草屋内,云攸正拿着一只小刀,细致地雕刻着一块暖玉,玉屑簌簌落在竹盘里,她雕得专注,连有人靠近都未曾察觉。
“你倒是清闲。”云海掀开门帘走进来,见她这副悠哉模样,忍不住笑着开口。
云攸见有人来,不急不慢地收起了小刀,将那块雕了一半的暖玉放进锦盒里,“师兄,师弟,这边坐。”
“前些日子跑去了哪里?宗门里出了这么多事,你倒好,人影都见不着。”云乾摇了摇头,熟门熟路地替她拿过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些灵泉。
云海推着茶盏凑过去,笑眯眯地蹭了一碗,“师姐肯定是躲去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偷懒了,不然怎么会气色这么好?”
云攸一转手腕,快如闪电地从云海手里抢了那碗茶水,挑眉道:“难得出去一趟,倒成了师弟的把柄?再说了,宗门有你们几个在,难道还能塌了不成?”
“你让让她罢。”见云海作势要去抢,云乾不由得弯起了眸子,又倒了一盏递给云海,“她这性子,多少年了还是这样。”
云海耸了耸肩,接过茶盏,“从前师姐可没少抢我的茶水,那会儿师父说我打不过不要招惹师姐。如今师姐修为大不如前,打不过我了,我可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说罢,他作势又要去抢云攸手里的空茶盏。云攸可不肯让他,手腕一翻,使出一招声东击西,不仅躲开了他的手,还反手把他刚拿到的茶盏也抢了过去。
“你们啊……”云乾看着眼前孩子气的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满是暖意。这一幕,与百年前简直一模一样。
当年几个人年少时,云攸与云海既是姐弟又是师兄弟,年纪相仿性子相似,都是不肯服输的倔脾气。有次为着自己带回来的一盒桂花糕,两个人从一楼吵到二楼,最后竟动起手来,你一拳我一脚,把藏书阁的书架都撞翻了好几排,惹得师父大怒,罚两个人打扫了三个月藏书阁,还把散落的书籍都抄写了一遍。
念及此事,云乾掌门下意识四下查看了一番——还好,这茅草屋陈设简单,除了一张竹桌几张竹椅,再无他物,顶多就是争闹起来打翻个茶盏,花些银钱修补一下茅草屋罢了。
“师祖!师父!许久不见!”
月明刚回宗门,就像阵旋风似的冲进和合岭,见着云和就给了个大大的熊抱,力道之大差点把云和掀个趔趄。凡是在和合岭的弟子,无一例外都获得了来自月明的热情拥抱,以至于接下来的几日,见过月明的弟子远远瞧见他,都恨不得绕道走。
李宴舟则因为在苍梧动用法器之事,被师尊罚抄《清心经》百遍。不过对于他来说,罚什么都无所谓,抄书时还能静心,倒也乐得自在。
陈星岩回了回春崖,却发现回春崖的几间屋子正在翻修,据说是前些日子灵泉异动,冲坏了地基,只能暂时住在崖下的山谷里。
“师姐,你是不是……嗯……缩水了?”陈星岩看着眼前的攸宁,比离开前似乎矮了小半头,他抿了抿嘴,略有些纠结地开口,生怕说错话惹师姐不高兴。
攸宁咳嗽了两声,倒是没想到陈星岩观察得这般细致,她摸了摸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定是你看错了。这几日我还多吃了许多饭菜,顿顿都有肉,怎么可能变矮啊?许是你长个子了,所以看着我矮了。”
“师姐说得对。”陈星岩连忙点头,不再纠结此事,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与攸宁讲起这几日的经历,“我当时挥剑就这样——”他举起树枝比划着,“唰地一下劈过去,那蜚的蛇尾就被我砍了道口子!然后它哞哞叫着扑过来,我又这样——”
“好险啊!”攸宁配合地向后侧了侧身,拍了拍手,“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制服它的?”
陈星岩倒是没有贪功,把后面与李宴舟和月明的配合也细细讲了:“后来李兄找准机会刺中了它的腹部,那才是它的弱点……”
“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攸宁说着就要去解他胳膊上的布条。
陈星岩脸上一红,连忙往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道:“师、师姐,不用了,已经好多了,李兄给的药很管用。”
见他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攸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小石头,你、你脸好红啊!我就是看看伤口,又不是要做什么,你害羞什么?”
“师、师姐……”被她这一笑,陈星岩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师姐这般开朗,倒显得自己思想龌龊了。
“不逗你了。喏,这个给你。”笑了一会儿,攸宁渐渐止了笑意,从自己的太虚囊中取出一只长长的紫檀木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陈星岩接过盒子,入手温润,上面雕刻的缠枝花纹十分细致,还未打开便能感受到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他轻轻打开盖子,一柄长剑赫然躺在其中。剑刃泛着莹白的灵力,似有月华流转,剑柄是用翠竹根雕琢而成,透出淡淡的竹香,上面还雕了一圈细密的云纹,握在手里大小正合适。
“你的佩剑在苍梧不是被蜚的鳞片撞坏了嘛,这一把你便拿着用吧。”攸宁笑道,“是用后山的千年寒铁炼的,融了灵力,应该合你手。”
“多谢师姐!”陈星岩握住剑柄,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拱手一礼,随即跃起身,在半空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向后一翻,一脚踩在旁边的树干上。树干因受力微微震动,掉落了无数叶片。而陈星岩借力再次向上一跃,一道灵力翻涌而出,长剑唰地刺出,竟将飘落的十几片叶片齐齐串在了剑尖上。
“当真是好剑!”陈星岩落地,看着剑尖上的叶片,眼睛亮晶晶的。
“这柄剑还没有名字,你可有想法?”
“取名字啊……”陈星岩皱起了眉头,挠了挠头,“这事儿我还真是不太擅长。”
攸宁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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