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着主动放出一缕灵力,淡白色的灵光在掌心流转,纯净得竟与修仙者的灵力相似。
“你看!你看!我的灵力与你们的是一样的,都是吸纳天地灵气修炼的,没有半点血腥气!”
李宴舟试探地探出灵力与之相触,只觉那灵力温和纯净,果然没有寻常鬼修的阴邪之气。他心中一惊,没想到这看着可怖的骷髅,竟真的与那些害人的恶鬼不同。
“竟然是真的。”他喃喃道,目光扫过剩下的骷髅鬼修,“投诚的,站到左侧;负隅顽抗的,一律斩杀!”
话音刚落,半数骷髅犹豫了一下,纷纷挪到左侧,剩下的还想顽抗,被李宴舟一剑扫过,瞬间化为飞灰。
监牢里终于又归于平静,只剩下散落的骨块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小骷髅坐在一块石头上,骨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骨节摩擦的沙哑,讲起了这个村子的故事。
“这个村子叫芒山村,本是草字头的‘芒’,因背靠芒山得名。可这村子四周都是密林,不见天日,山路陡峭,常年不与外界相通。日子久了,‘芒’字就变成了眼看不见的‘盲’,心也跟着盲了。”
它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些阴森的规矩:“村子里有个邪门的习俗——凡是刚出生就夭折的或是天生体弱的婴孩,都要被扔进后山的林子,埋在所谓的‘婴灵墓’里;而到了六十岁还没死的老人,也要被家人送进山里,任其自生自灭。”
“就没人反抗吗?”叶知临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刚出生的婴孩体弱,丢进深山不被野兽咬死也是会饿死冻死的。
小骷髅摇了摇骷髅头,绿光暗了暗:“芒山村太小了,你们也看到了,地里长的粮食连塞牙缝都不够。他们说,六十岁的人不能劳作,留着是浪费口粮。”它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寒意,“而且,一旦有人敢质疑,就会被绑在广场的祭祀柱上,活活烧死。那柱子上的黑痕,就是烧出来的。后来,就再没人敢说了。”
他们不信神佛,只信鬼神祭祀。村子中央的广场,根本不是什么集会的地方,而是他们的祭坛。生了病,就去祭祀柱前磕头,磕到额头流血;生了重病,就搞“生祭”——有的用自家养的猪羊,有的,就用偶然误入的外地人。
“久而久之,这村子里的怨气就积得像山一样厚,散都散不去。”小骷髅的绿光闪了闪,“常朗就是被这怨气引来的。他上次被青瑛长老打伤,元气大伤,正好躲到这里休养生息,把这村子当成了他的巢穴。”
“那,悬云观失踪的弟子……”李宴舟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赵希言,又看向小骷髅。
小骷髅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是的。那日悬云观的弟子来查探,说要铲除这里的鬼修,结果被村民发现了。那些村民拿着铁锹、锄头,追着他们进了后山的林子……”
“所以,赵希言也是被这些百姓害死的。”叶知临攥紧了拳头,看了一眼崩溃的赵希言,又看向那些呆滞百姓,那些百姓看着人畜无害,甚至还有几个是孩子。
“是他们!是他们杀死了我师兄!”赵希言像是被这句话惊醒,猛地抬起头,眼泪混合着怨毒从眼底涌出,死死盯着那些目光呆滞的百姓,浑身都在发抖。
“你,想起来了?”李宴舟迟疑了一下,随即给这个疑问敲定了答案。
赵希言猛地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嘶吼,大片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灌进脑海,撞得他头痛欲裂,眉头拧成了疙瘩,额头上青筋暴起。
“师兄……师兄……”
在他的记忆深处,那日的阳光浓烈得近乎刺眼,明晃晃地照亮了整个悬云观。自得知几位师兄即将下山历练的消息,他的心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挠着,痒得不行。此后,他便整日缠着师尊,软磨硬泡了足足一日。他那张小脸满是恳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自己对历练的渴望,以及想要在这过程中“拯救苍生”的宏大志向。或许是被他的执着打动,师父最终点头应允。
得到准许的那一刻,他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忙跑去取来新铸好的剑,那剑剑身修长,寒光凛冽,剑柄处还缠着他亲手挑选的丝线。他将剑背在身后,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此时,他的心里满满当当装着的,皆是“拯救苍生”的万丈豪情。他迈出的脚步轻快得仿佛要飞起来,每一步都带着对未知旅途的期待与憧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他去大展身手。
“师兄!师兄!你看我这招‘流云剑法’练得怎么样?”他在山间小路上舞着剑,剑光划过,惊起一片飞鸟。
师兄们靠在树下,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小师弟这般厉害,这次降妖除魔,怕是要让你抢了头功了。”
“那是自然!”他得意地扬起下巴,背着长剑,想象着自己斩妖除魔的模样,“到时候百姓定会给我送银钱啊、送粮食,我就一抬手,特潇洒地告诉他们:‘除妖卫道拯救苍生乃我赵希言这等修仙之人的责任,自当分文不取!’”
“哈哈哈哈……”师兄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里,清脆又温暖。
一行人很快到了芒山村。村口的祭司穿着黑袍,脸上堆着热情的笑,把他们请进村子,端来的饭菜香气扑鼻。村民还特意收拾了最干净的屋子给他们住。
他们满心欢喜,以为遇到了淳朴的村民。可到了夜半时分,一股莫名的寒意钻进被窝,他突然发现自己浑身发软,丹田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灵力半点都提不起来。窗外忽然闪过无数荧光,紧接着,房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那些白日里用来劳作的铁锹、锄头,此刻正泛着冷光,被一双双枯瘦的手握着,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一个师兄为了护他,当场就被锄头砸中了后脑,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血泊里。
他懵了,不明白这些和善的村民为何突然要杀人。几位师兄拼尽最后力气拦住他们,嘶吼着让他快跑:“小师弟!快跑!去找师父!”
他踉跄着跑出屋子,身后传来师兄们的惨叫和村民们阴恻恻的笑。他拼命往山上跑,树林里的树木在风中摇晃,枝桠像无数只鬼爪,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要将他拖进无尽的黑暗。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见一棵奇异的大树才停下——那树上开满了椭圆的花瓣,红得像血,每朵花的中心,都嵌着一颗人头!那些人头的皮肤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创口,有一些还带着脓疮,鲜血混着诡异的紫色黏液往下淌,眼睛却还圆睁着,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赵希言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咬着牙,连滚带爬地往来时的路跑,跑了许久,直到前方出现了光亮,他咬着牙往光亮处拼命跑去。
可刚到村口的广场,就看见那些村民举着农具,在月光下等着他,脸上的笑容诡异又冰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