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谢境同权煜时常待在一起,时间短还好可时间长了便有传闻生出来,说他们二人互相爱慕。
权煜一向是不管外面的风言风语,谢境也是宋漳过来问她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出。
谢境当时同宋洛解释过一次,解释后便离开进京城,前往各地施行田税制度。
再往后虽没人再传过那些不切实际的传闻,但宋洛还是不相信。
谢境解释多了也就不解释了,觉得时间长了宋洛自己就能想清楚。
谁知道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在宋洛心中扎了三十年。
时隔多年,逝者再度被提起,可活人眼中却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谢境从屋内出来,迎头便是互相当对方不存在的谢旭和镜生。
二人闻声看向她,谢境又将门关上。
此刻门外已天光大亮。
谢境思存着开口:“谢旭你是为什么要让那两个书童在族学里面动手?”
谢旭一愣,知道母亲这不是要第二次算账,便直接开口道:“府中动手太过于显眼,书院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儿子不想茗儿和荀儿动手免得受长辈苛责……”
所以那两个书童成了最好的选择。
谢旭不是不想糊弄过去,但看到谢境那凌厉的眼神他又不敢了。
见谢境一直看着他,谢旭不敢动弹,手心出了汗积在一起十分不好受。
只听谢境叹息一声,而后又开口道:“这京城不太适合你,我在边郡那边给你重新谋了差事,你明日便过去上任吧。”
谢旭跪下:“恳请母亲收回成命,荀儿和茗儿如今还小……”
“谢氏的孩子缺人教诲吗?”
“母亲……”
谢境走到镜生身旁,牵起她的手才开口:“谢旭,谢家子女本不需要父母教养的。”
谢氏希望家中子女团结,希望长辈之间的龌龊别成为他们的隔阂,是以谢境那时期的孩子,没有一个是父母在身旁的。
父母远走,子女留在虞州日夜相处谁又分得清谁之间的血脉更近?他们都姓谢,没有父母在身边提点亲缘,那就都是血亲!
只是后来这一辈……
谢境不顾谢旭的恳求转身离开。
“家主。”侍卫见家主出来赶忙跪下行礼。
“少爷怎么进来的?”
二人相视一眼:“翻墙进来的。”说着便跪下认错,“是属下的错,没能将大少爷之事及时报给家主。”
“罚俸三月,起来吧。”
谢旭今日能在这,那必然不是只有今日过来,只是正好今日被她撞见了而已。
事实的确如此,宋洛最初被关在这里的时候,谢旭不放心自己父亲。
跟守门的侍卫讲情很多次,却依旧不被放行,于是那时开始谢旭便寻了个人少的地方翻墙进去。
谢旭功夫不算差,再加上府内院落的墙本身就不如府邸的墙高,于是之后翻墙成了家常便饭。
他过来看宋洛连院中的青苔都不会破坏,给宋洛送饭菜的人只着急离开,平常也发现不了,而等到守在门外的侍卫发现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侍卫本想上报给管事,却被谢旭威胁。
毕竟族中少爷来了三个月都没有发现实属失职,左右都是错再加上谢旭拿了银子贿赂以至于侍卫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直到昨日谢旭因着身上的伤,不留神的情况下在院中留了痕迹,被送饭的侍从发现才上报给了谢境。
谢境走后又拨了一队护卫将整个院子守死,从此再不允许人探望。
一段时间后,宋家主为自己刚出生的孙儿庆生。
宋家谢家是姻亲,两家又都是名门望族,必要的走动是少不了的。
那时离大王君离世不过一个月,原本是不应该办的那样盛大的,但转念一想大王君造反而死,本就不光彩再因着他的事情而压着幼儿实在是晦气。
那日因着宋家的满月宴族学给了假,所有人都为这份清闲而高兴。
那一日谢境带着谢琮、谢茗和谢荀前往宋家,一路上三个小的没有说话,气氛也有些怪异。
到了宋家,宋家几个年轻一辈的几乎都在迎客。
谢境让三人跟着宋家的小辈过去,自己则是直接去寻宋漳。
宋家一个陌约**岁的小孩,领着他们往待客的院子那边去。
宋逾之是谢漳子侄一辈的人,她领着三人过去的地方多是年纪稍小些的客人。
宋逾之冲人群中一人招手,那人急走过来,年纪大概同谢琮差不多大。
宋逾之给他们介绍道:“这是宋逾温,逾温这是谢家的哥哥姐姐,你带着他们过去玩吧。”
宋逾温点头,说话温吞吞的:“好,姐姐可要先留下来喝些冰饮再走。”
宋逾之摆手拒绝:“不了前边挺忙的,我要赶紧回去,你身子不好可不要贪凉。”
“知道了姐姐。”
宋逾之走后,宋逾温看向谢琮他们:“你们就是谢家的哥哥姐姐吧,我母亲跟我提过你们。”
宋逾温宋漳的幼子,可能是生他的时候年纪大了,以至于宋逾温自幼身体不好。
如今更是要静养,因着天热起来,所以在外引客轮不到他。
据说直到现在才开始启蒙,但宋家主也没想着让他办出来什么光中耀祖的事情,族人也没有来劝过。
宋府中过来的有同谢茗和谢荀熟悉的,他们同谢琮道别便过去寻人玩闹。
谢琮寻了个角落坐着,原先宴席上谢蕴时常同她一起聊天,可惜现在谢蕴不在了。
这样的宴会热闹却也容易生事端,所以姐是无论如何也来不了的。
正想着面前出现了一道阴影,是宋逾温。
“琮姐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宋府怕过来的小孩无聊,便特意让人为他们布置游戏的场地,甚至找了人引着。
投壶、六博、击壤、斗草应有尽有。
可能是心境不同,谢琮对那些之前经常玩的都提不起来兴趣。
但主家在这,她过来做客又不好那么说。
“没事就是不想过去,你怎么不去玩?”
宋逾温倒也爽朗,丝毫不避讳什么:“我母亲说,让我多同你接触,我就过来找琮姐姐了。”
谢琮摸摸他的脑袋开口道:“好呀,那你从现在开始跟着我,过会我可能不在这,到回去的时候我就把你带回家去好不好?”
宋逾温皱起眉,贝齿咬着下唇,不好意思的说:“可能不太行,母亲不让我出门的。”
谢琮失笑。
幺儿少心思,果真如此。
忽而谢琮好像看到了什么,宋逾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很面生的小孩,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看着其他人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其他人好像也不太愿意同她交流。
宋逾温提醒谢琮:“那是季家人,前几日刚到京城,跟着季家二爷一起过来的。”
季家在当初在京城也有一席之地,宁朝时期两位王君争夺储君之位,季家站错了队才从京城退出去。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当初季家曾经同西门家通婚,生下的那个孩子是珏宁君。
当初季家因站错队离开京城时,珏宁君的母亲怕因为季家那边因为自己牵连到西门仰夙,便同西门邕和离跟着季家回了老家。
倘若只是这样那也还好,但……尴尬的是,她是珏宁君同母异父的妹妹。
珏宁君的母亲在回了老家同老家的氏族通婚时生下来的孩子。
孩子生在季家,跟季家的姓,她的母亲离世后便被交由没有子嗣的舅舅抚养。
前一段时间,西门邕为了好让替珏宁君培养自己的班底,特意将珏宁君母亲的亲人调回京城任卫尉丞。
毕竟卫尉是个病秧子,处理文书还行,巡查防卫就差了些,就是她的身体可以西门邕也不会让她这么做。毕竟他要拿权玟来牵制上将军,但凡权玟死在他手上,上将军收到消息当日就能领兵南下。
季栎良身份实在尴尬,众人也不明白那位皇帝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世家在西门邕最初登基时人心向齐,害怕他会对自己家动手,可几个月过去西门邕一直同他们相安无事,反而世家本身先自己乱了阵脚,为了蝇头小利破坏了内部的团结。
世家如今已经没了当初的警惕,开始想着同皇帝博弈以求能得到比现在所能得到的更多的利益。
他们开始变得,不会想着一直跟皇帝相对抗。
没有什么能比利益更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谢琮想,季家如果不在乎季栎良,便不可能将她放在季家当初最是才华横溢的季家二爷名下。
可如果在乎又怎会让她顶着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来到京城?必然是西门邕在其中做了什么。
珏宁君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同父异母的因为西门邕之前的偏爱对她敌意很大,想来西门邕是想让珏宁君自己去培养季栎良,以求来日能成为她的助力。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季栎良不姓西门,亲的血脉手足尚且会反目成仇,但她却不可能威胁到珏宁君。
“季栎良?对吗?”
季栎良抬头,见这是那个和自己一样在京城不讨人喜欢的人,便多了几分亲近之意随,点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谢琮,谢家人。”
季栎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你,舅舅说你很聪慧。”
绝非……什么来着?
后面半句季栎良没有说,因为她不记得了。
季家二爷当初在未站错队时,在朝中坐到了举足轻重的位置,只是后来一念之差站队站错了以至于全家都因为他受累,他也一蹶不振主动辞去了季家家主的位置,同自己夫人云游四方。
前几年的时候回来过几次,其中一次便是谢琮出生不久,他还特意过去看了谢琮。
“那也没人愿意和你一起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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