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玉芍一脸激动，“谢谢你！你真是个好牛！我再也不抽你了！”
青牛咬牙切齿道：“你敢？”
它清了清嗓子，“昨晚——月黑风高夜！只见那高墙上掠过一个人影，待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姑娘，她犹如恶煞般闯进房屋，气势惊人啊气势惊人！”
“只见她伸出小脚那么一踹，啪，两扇门就开了，片刻后您猜怎么着？那屋内啊，就响起了哭爹喊娘求饶声，可怜可怜啊~”
“一阵低语后，那小女侠愤而踏出门槛，嘴里念叨着‘凌府’，全然未发现侧墙后她心爱的坐骑啊~”
青牛讲的绘声绘色，神采飞扬，同时“手舞足蹈”着，好似把现场重演了一边，看得出说书功底极厚。
苏玉芍被勾起了好奇心，也可以说有关苏红笙的一切他都跟感兴趣，比如此刻他缠着青牛问：“姐姐踹门伸的哪只脚？左脚还是右脚？”
接着兴奋的大喊一声：“我就知道姐姐是最厉害的！”
青牛酸的牙都快掉了，他龇牙咧的原地蹦跳，“求你别说了，人都不在面前你可别恭维了。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看在我们好歹相处了一段日子，我勉为其难带你去找她吧~”
牛板车静静走了一会儿，苏玉芍越来越激动，他直接爬上青牛的背，抱着他的脖子说悄悄话：“牛，你以前怎么不说话？我姐姐可好了，她就喜欢跟妖怪做朋友。”
青牛嗤笑一声：“要不是你一直抽我屁股我会一直装作普通牛直到永远。我知道你姐姐跟你都不普通，但你们别把我卷进去，我现在就想当个老实牛。”
“哦哦。”话是这么说，但苏玉芍对他油然而生出不少亲近之感，他就喜欢妖怪，猪哥哥也喜欢，这个牛牛也喜欢。
妖怪的身上就不臭，为什么人类不能学学妖怪，不要那么臭呢？
只有人类的幼崽没有那么臭。
听他嘿嘿笑两声，青牛警惕的竖起耳朵生怕他又作怪，“在这鸟不拉屎的枯树林里，咱俩做个约定，你不许暴露我，我也帮你保守秘密。”
苏玉芍：“我没有秘密。”
枯树林草木稀疏，地面干裂，一些暗处的鸟儿发出“咯咯咯”的粗哑嘶叫，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黄气，青牛脚步稳重，踩着根根断枝，随着断裂噼啪声响起来的是它的调侃：
“虽然我现在失去法力就是个凡牛，我是听不太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你进去前人好好的，你出来了人就全死了，那肯定是你干的啊。”
不仅杀了人还变白了，进去一个小黑人出来一个白包子，还是在青牛眼皮子底下缓缓变白的。
“没有人会喜欢轻易就能杀人的小孩，他们称这种人为怀种，按照我老牛这么些天对你姐姐的关注来看，她喜欢天真善良的孩子，手里沾了两条命的你——算了吧，听我的，对她隐瞒下来，你俩还能好好的当一对姐弟。”
苏玉芍脸色“唰”一下变得煞白。
当姐弟俩再见面的时候，苏红笙就收获了一个沉默寡言，总是用怀疑和委屈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包子。
姐弟会晤最大的功臣是青牛，它一路闻着味儿进了城，找到了收养孤儿的小院子，用牛蹄子敲响了木门。
“哞~”
青牛脚程不快不慢，赶在天将黑前到达了目的地，苏红笙本来坐在菜园子角落里捧着脸发呆，听到熟悉的牛叫，瞬间精神起来。
她一蹦而起，全然不见方才的无聊与苦闷，甜甜的笑着去拉门闩，“一定是我弟弟。”
门缝缓缓变大，苏红笙跟坐在板车上，眼眶通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苏玉芍对上了目光，他没动，泪水打转着，伸手双手，“姐姐，牛牛说你讨厌我。”
旁边累的直喘气的青牛：？
它明明说的是如果被发现杀过人就会被人讨厌，合着它念叨了一下午，说的嘴干舌燥，这小子就掐头去尾自己胡乱合并组成这一句诋毁它老牛的话？
苍天啊！快来个雷劈死后面那小子吧！它错了，当初就不该因为赌气随便跟这俩小孩走了。
苏玉芍有时候的童言童语很可爱，苏红笙只当他受到了刺激在胡言乱语，立刻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苏玉芍自然的搂着她脖子，将脑袋贴上去。
看不见脸，脑袋一抽一抽的，“我一醒，就找不见你呜呜。”
苏红笙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她抱着委屈的小包子进了院子，青牛毫不客气的跟了上去，看见菜园子就两眼发光，一头扎进旁边的水桶里喝水。
关上门，其他的孩子一窝蜂涌了上来，伸着头看她怀里的人。
“苏红笙，你弟弟一点都不黑啊。”
“你怎么还抱着他呀？羞羞羞。”
“让我们看看你弟弟长什么样子好不好？”
“苏红笙都这么可爱，她弟弟肯定也很可爱。”
孩子们又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了，苏红笙被吵的有点晕，察觉到苏玉芍小手在扣她的脖子，连忙冲出热情地包围圈。
“我弟弟性格腼腆，大家不要吓到他呀。”
说着，消失了一个时辰的小崖站在厨房门口喊，手里还拿着饭勺，“开饭啦——”
本来完全劝不动的孩子们一瞬间跑了个精光，苏红笙常舒一口气，把苏玉芍抱进了自己被分到的小床铺。
这里的孩子多，床铺是大通铺，苏红笙被分到了最里面靠墙的位置，因为不忌讳男女大妨，旁边是生怕她做噩梦硬要照顾她的小崖。
苏玉芍像是被伤的很深，一直蜷缩着不说话，又扯着苏红笙袖子不让她走，没办法，苏红笙只能悄悄脱下外衫，来了个金蝉脱壳。
等发觉没人说话而从臂弯里抬起头的苏玉芍：？
苏红笙捏着两个大肉包子一踏进门槛，就看见苏玉芍站在床铺上发疯，他使劲跺着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同时还狠狠甩着她的外衫。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明明说过会一直带着我的，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呜呜呜……”
苏红笙卑微的低下了头，抱着他轻哄：“你听我解释。”
苏玉芍捂住耳朵，疯狂摇头，童音清脆决绝：“我不听！”
“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我不听！！”
躲在门口偷听的烧饭大娘和夫子老头：……
“这个对话。”
“谁教这个男娃的，无理取闹的劲头跟你一样！”
“啧，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
院子角落嚼着干草的牛突然打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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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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