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柏?”宋声声伸手,在崔柏面前挥了挥。
崔柏反应迟钝,低低‘嗯’一声。
“你喝醉了吗?”
崔柏只盯着宋声声看,那双往日温和的眸子此时已经朦朦一片。
宋声声拉了拉崔柏,坐在他一侧的座位上,声音放低:“我们该回去了,崔柏。”
崔柏看着宋声声的脸颊靠近,却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应了声好。
等宋声声再次拉他时,他借着宋声声的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下一秒又压在宋声声身上。
宋声声连连喊花然过来帮忙,花然站在一侧,瞥了崔柏一眼,嗤笑:“就这点酒量也敢喝?”
夜店女王一边嫌弃着,一边还是帮着宋声声架着他往前走。
直到将他带上出租车后,宋声声才松口气。
花然坐在副驾上,手机的喧闹声打破她刚想开口说的话。
她有些不耐的拿出手机,见是那个女人,直接挂掉。
宋声声从车后座探过脑袋,“怎么了?”
“那女人打的。”
花然只会用这个称呼形容一个人,她爸爸的第二任妻子。
花然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没过两年,他爸爸就迎进了这个女人,还张口闭口让喊妈妈。
花然从小就是个暴脾气,能让她叫声阿姨都是体面,直接管她叫妈?花然当场冷脸。此后都没跟这个女人有过交谈。
可笑的是这个女人前几年还要在她面前装出一抹贴心模样给花任天看,一直到后面她生了个儿子才消停。
不过片刻,那女人又打电话过来,花然眉眼不耐,“什么事?”
“然然,你爸出车祸了!在兴安医院!”
花然怔住,似是觉得不太可能,又知道这女人还不至于编这个谎言,“哪个病房?”
“外科七楼3号房。”
花然让车师傅在路边停车,快速跟宋声声交代几句。
宋声声脸上有些担忧,“花叔叔严重吗?”
“我先去看看,你把崔柏送回去,我们晚点联系。”
宋声声看着花然的身影消失在身后,心中闪过一丝不太好的感觉。
等花然匆匆赶到病房时,花任天还在处理伤口,见花然出现在门口,他瞬间冷脸,“你来这里干什么?”
花然张了张口,沉默着走到父亲面前,“她给我说的,怎么会这么突然。”
花任天并没有接受花然的示软,冷声道:“你还滚回来干什么!?要滚就滚远点!”
花然强忍着心中升起的火气,“您一定要和我吵吗?”
“我没冻了你的银行卡,就已经很仁慈了。”
花任天冷漠着,“你什么时候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断个干净,什么时候再回来做我女儿。”
花然冷脸,将手中的果篮重重放在地上,“您没事就行,我先走了。”
柳晓提着煲汤走进来,看见花然来时,满是高兴,“然然来了?快坐快坐,和你爸爸好好聊聊。”
花然扯着笑,“阿姨,您是真看不出来我刚和我爸吵了一架吗?有些时候我都替您累得慌。”
在花任天看不到的角度,柳晓眼中闪过轻蔑,嘴上却有些伤意,“然然怎么这么想我,我………..”
花任天的怒声从身后传来,“怎么说话呢你?没教养吗?”
花然冷哼一声,“是啊,我妈死得早,确实没人教我。”
一本书从身后砸来,重重砸在花然脚下。
花然抬脚就走。
柳晓走到花任天身边,看他气得不行,温声安慰:“老花别气了,然然还小。”
“还小?都24的人了!我的财产,她一个子儿都别想要!我看她能在外面鬼混成什么名堂!”
柳晓心中一喜,面上不显露分毫,“怎么能这么说?孩子就是不懂事,等两年就好了。”
花任天的怒骂声一直未止,花然在门后听着柳晓一声一声的‘抚慰’,只觉得恶心。
她扭头就走,却在电梯里又碰见一个不该碰到的人,顾魏。
顾魏在外科大楼看见她时,也怔住,打量几番没看到伤口后才松口气。
“然然你怎么在这。”
花然此时正烦,“一口一句然然,我们什么关系?别叫我然然,恶心。”
顾魏噤声,跟身侧的朋友打了声招呼后,才跟着花然走出电梯。
“外面再下雨,你没带伞,我送你吧。”
顾魏晃了晃手中的黑伞。
花然向出口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外面花园刚刚还热闹着,如今已经没了人,只留下昏黄的路灯在雨中朦胧。
花然第一次觉得很荒唐,她扭头看向顾魏,眼中满是不解。
“我们已经分手两年了,顾魏,我给过你选择的,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笑吗?”
“当年没有送出的伞,现在也没必要送了吧,人啊,不是每个阶段都需要伞的。”
花然双眼紧紧看着顾魏,当年的穷小子已经彻底摆脱穷困,成为娱乐圈稍有名气的新星。
如今的他穿着一身黑风衣,高大,硬朗,深邃的眉眼中满是自信和刚毅,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巴黎的街边出一张大片。
这两年,他们俩都变了,很多东西,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花然的小脸上满是倔强冷漠,顾魏嘴角抿得死死的,沉默良久,他将伞塞进她手中。
“无所谓需不需要,我只希望你任何时候都不缺一把伞。”
花然气笑了,狠狠的将伞摔在地上,“都他妈的混蛋!”
说完,她不顾雨水的侵蚀,踩着水渍走进雨中。
顾魏蹲下身,静静看着眼前这把沾着泥泞的伞,眼中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
宋声声让崔柏靠在床上,又拉过棉被给他盖上,担忧地给花然打电话询问情况。
花然还带着些火气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骂人的力气都有,死不了,那女的没哄下遗嘱,可舍不得他现在就死。”
宋声声笑了笑,“外面下雨了,到哪了?我来门口接你。”
花然身上早就打湿了,无所谓再淋一会儿,“我都快到小区门口了,你还不如帮我找件干衣服,我回来就去洗洗,好冷。”
花然打了个冷颤,也就她倒霉,这才出去多久,竟然下雨了。
宋声声打趣道:“难得花大小姐给我安排任务,一定办到!”
她给花然找好一套干净睡衣,又提前将浴室的暖灯打开,等花然的功夫,给两人煮了碗姜茶。
等到花然急匆匆回来洗完澡,她才将温好的姜茶端了出来,一碗给花然,一碗端进去给崔柏。
明天是周三,花然苦着脸,“那人事竟然不给我休整几天,明天就让我去上班,人不人道啊!”
“你昨天不是还说那是家大公司吗?”宋声声玩着手机,随口反问。
“我收回那句话,都是周扒皮!”
“你后天的面试准备怎么样?要不要姐姐给你分享分享经验?”
花然一想到自己拿到offer,今天受的气出了不少,她倒是要让那老头好好看看她花然的实力!
一想到这个,宋声声有些紧张,“应该不是很难吧?”
毕竟只是一家小公司,她只想进去混日子,没啥事业心。
花然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真正的勇士从来不大无准备之仗!你等我这两天晚上回来给你特训。”
“后天去亮瞎那公司的眼,让他们清楚他们到底招了个怎样的人才!”
宋声声被逗笑,“好,那老师傅快去睡吧!明天上班第一天呢!可不能带着黑眼圈去。”
第二天不仅花然要去公司,崔柏那培训班也通知他去试课。
宋声声就等着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和领学位证,对崔柏试课好奇得很,干脆跟在崔柏后面一起去。
培训班负责人是个中年男人,名叫何拥,在这开几年了,口碑在线,有不少学生。
见到崔柏领着个宋声声来时,他顿了一下,笑着和两人打招呼,还不忘调侃宋声声和崔柏的关系。
崔柏偷偷看了一眼宋声声,温和解释:“这是我朋友,宋声声。”
上课时间不等人,两人只是简单交流这节课大概要上的内容,崔柏便走上课堂。
整个培训班主要是面向孩子,装修的风格也更加童趣。
十来个孩子见今天给他们上课的是一个长头发的帅气大哥哥,全部沸腾起来。
崔柏嘴角勾出浅笑,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始用最简单的理解上绘画的基础知识。
何拥和宋声声就站在后门口,宋声声从来没看见过崔柏的这一面,温柔又富有耐心,像是一个气质儒雅的青年学者。
台下的孩子们在崔柏气质的感染下也沉下心来,一个一个扬起小脸,听着崔柏讲解知识。
站在台前的崔柏也有些恍惚,他仿佛回到他少年时代,族学夫子邀请他去课堂上,给族弟们上一门通论课,那时候他站在台阶上,台下的族弟们也是这般望向他,眼眸明亮而认真。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崔柏的讲课节奏把控得很好,刚刚讲完一个知识,又正好在纸上示范一遍。
等崔柏从台上走下来,何拥不由自主鼓掌,“我之前还担心崔老师只会画,不会教,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希望和崔老师后面合作愉快。”
崔柏笑着谦虚,“哪里哪里。”
培训班的课一般是两节连上,宋声声在这里等到崔柏上完课,才跟他一起回家。
路上,宋声声笑着问崔柏:“崔老师~感觉怎么样?”
崔柏对这个称呼还不太适应,但这种感觉他很喜欢,“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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