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机场,周拥简单穿了个短袖,站在机场大门口打通电话,还是没通,他双眼微微眯起,首都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他冷哼一声,倒不是担心他有什么危险,只是担心那股妖风会不会吹到江城。
他脚步不停,拦下出租车便报了地址。
手中的电话播向一个熟悉的号码,上面备注着三子。
耳熟的声音并没有出现,紧促而来的是不带感情的挂断声,一抹不好的预感在他脑中升起,他瞬间反应过来什么,低声咒骂一声,让司机掉头。
这边,公交车还在开着,崔柏看向宋声声低垂着的脸颊,突然开口,“你怕吗?”
宋声声闻言有些惊愕,可当与崔柏的目光对视之后,她突然明白崔柏想干什么。
她摇头,声音中带着坚定和信任,“不怕。”
崔柏脸上带着些许安抚,手却从宋声声的包里拿出那瓶辣椒水,“如果他们要是靠近你,你就用它。”
他握紧宋声声的手,温热的手同宋声声有些泛凉的手指相触,掀起无声涟漪。
公交车靠站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周拥开的那家培训班,此时已然大门紧闭,上面悬挂着一把锁。
之前周拥便同崔柏炫耀着他要去东南亚旅游,想必现在已经躺在蓝天沙滩下沐浴日光。
崔柏默不作声,拉着宋声声绕过培训班,径直转进巷末的人少的街道。
上次进入这么宁静的地方,宋声声是被人拖进去的,从此之后,她再不会去人少的地方。
乍一进来,她整个身子微颤了一下。
崔柏神色微敛,只感觉握着的手更加凉,怎么都暖不起来。
他索性再不讲君子之礼,将宋声声整个搂进怀里,大步向前。
宋声声抬眼看向崔柏,却只能看见他下颚的一角,还是那么温和,却夹杂着坚毅,彷佛在簇拥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物向前。
她的心中不自觉扬起轻帆,整个胸腔被暖洋洋充盈。
崔柏冷眼往身后一扫,在原地站立。
“出来吧,你也跟了很久了。”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七八层高的破旧楼房上还带着粉末的斑驳,西陲的光洒在它们身上,投下大片阴影。
男人带着一个黑色口罩,从阴影中走出。
“只有你一个人跟上来了,我很惊讶。”
崔柏目光缓缓,似绵绵温温的飘絮,可下一秒,飘絮化针,柔中带着坚硬的寒刺。
“把她交出来,我放过你。”
来人手中的尖刀直指崔柏护在身后的宋声声,宋声声神色微怔,冲着她来的。
她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一般,“我都没见过你,你有病吧?”
男人冷笑,笑中充满着疯狂与不甘,“没见过我?哈哈。”
“凭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却要承受这么多痛苦?”
“宋声声,你的安宁日子也该到头了。”
男人眼中闪过狠厉,也不再多跟崔柏说废话,握紧尖刀便冲了过来。
崔柏尚且还有闲暇时间嘱咐宋声声报警,看着即将到眼前的陌生男人,他闪身躲到他背后,又猛地向他腰间探去,抓紧衣服的一角,将他狠狠扔在地上。
男人凌乱的背影在地上砸起大片灰尘,他虽然恨,但仍然还有理智。
本以为这个男人虽然高大,但生得瘦削,应当不用费什么功夫,可这简单的交手就让他知道,他低估他了。
他眼神骤然变冷,那个男人要是知道他找到了宋声声,绝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这是他唯一报仇的可能。
他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的刀刃上带着丁点血红,是方才摔过来是擦到的。
崔柏冷眼看着这个浑身带着土的男人,他的眼里带着仇恨和痛,但这份汹涌的情绪却冲着宋声声而来。
他们有过什么纠葛?
崔柏时刻戒备着,男人握着尖刀又冲了上来,刀尖正对着崔柏,却在跟崔柏正面交手之际绕过崔柏的身子,径直扑向身后不远的宋声声。
宋声声才挂完电话,歹徒便只和她之间仅剩两米的距离,那把雪白中带着一抹红痕的尖刀正面向她冲来。
她强装镇定,准备闪身躲开时,却发现双腿有些发软。
此时,崔柏已然反应过来,眼中闪过寒芒,抬手抓住男人的胳膊,男人还在挣扎间,他另一只手捏紧歹徒的手骨,将它狠狠一拧,歹徒咬牙吞下痛叫,额间冒出冷汗,却还是不放弃往宋声声方向扑去。
崔柏的脸上早已冷漠一片,他下颚绷紧,眼眸中是泠泠的寒,精致的睫毛在眼角洒下一抹浓重阴影
他索性往他脱臼的手上狠狠一压,在他终于忍不住发出痛呼之际,一脚将他踹向远处,尖刀脱手,飞在角落。
崔柏俯身站在他身前,高大的阴影几乎将歹徒笼罩,“现在可以交代你是谁了么?”
男人握着肿痛的手,咬牙死死看向男人身后的宋声声,“说了有什么用?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凭什么?
崔柏垂眸,无形的寒气在他四周笼罩,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此刻他心情并不好。
他启唇,准备再问时,转角又传来一连串脚步声,歹徒趁崔柏分神之际,抬出小刀往崔柏脚踝一割,随机起身跑远。
转身间,他恶狠狠地瞪了宋声声一眼,喉间沙哑,粗粝如磨盘,“记住,我叫莫之为。”
你要永远记得这个名字,然后夜夜在梦中惊醒,昼不能安,夜不能眠,梦魇时刻将你萦绕、掩埋。
你那被刻意保护着的楚门世界,彻底碎裂。
崔柏眼睁睁看着他与闯进来的人相撞,消失在转角。
宋声声扑在崔柏身前,小心地看着他脚踝处的伤口,止不住的血从伤口处溢出,沾湿长裤。
“没事吧,疼吗?”宋声声在包里翻来找去,伤口割得深,普通大小的止血贴根本不起作用,她干脆用手死死捂住伤口,却被崔柏拉了起来。
来的人约莫有**个,似乎方才他们已经联络好了所有人。
宋声声扯着崔柏的衣角,声音中已经带着哭意,“要不我们跑吧?”
这可不是当初的那群混混,崔柏的脚踝已经被割破,猩红的血不断涌出。
崔柏回手握住宋声声,将她包中的辣椒水拿出塞进她手中,眼神缱绻温和,“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
宋声声将辣椒水同他的手都紧紧握住,她轻轻点头,“记得。”
“只要你没有事,我就没事,”崔柏压下这句话,直接趁那群人不备,猛地朝其中一人踹去。
来的人虽然跟踪被崔柏发现了,可不见得不擅长打架,直接摆开架子,掏出铁棍,其中两人还朝着宋声声扑去。
崔柏回身,直接从一人手中夺过铁管,蓄力砸向其中一人,宋声声鼓起勇气,将辣椒水喷向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
崔柏握紧铁棒,紧紧护在宋声声四周,谨防着面前人的进攻,还不忘温和地鼓励着宋声声。
他手肘处又挨了一棍,却又反身,狠狠击向面前人的腹部,可下一秒,又有一铁棍砸向他背部。
似乎这群人有商量一般,先把崔柏打趴下。
上面来了命令,今天就要把宋声声带走。
崔柏发丝凌乱的粘连在脸颊上,却始终没松下手中握着的武器,他咬牙,跟这群人不断地耗着时间。
一直到警鸣声大噪,十数位警察持着警棍跑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尚且有些错愕,他们不知道宋声声提前报了警。
没抓到那个拿刀的歹徒,却将这群人逮了正着。
反应过来跑的人被压在地上,警察冷着脸上前,挨个数了数,将他们统统押了回去。
等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后,已是深夜,在崔柏的坚持下,他脚踝处的伤口只是简单的包了包。
直到现在才在值班医生那处理,医生皱着眉头给崔柏将伤口彻底清理了一边,嘴里还不断嘟囔,“怎么割得这么深,家里不要把锋利的刀具乱放,太危险了。”
等包好后,崔柏起身,衣角不经意间掀起,宋声声看着背部大片的红肿,眼泪无声涌出。
她强行将崔柏按下,直接在医生面前将崔柏的上衣给掀起一大半,红肿中夹杂着青紫血丝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令宋声声浑身冷颤。
“伤得这么重,你怎么都不说啊?!”她带着哭意质疑着,又将目光望向医生。
“医生你快看看,他到处都是伤!”
医生也在门诊坐了十几年了,头一次看见这么能忍的人,”我给你开个单子,先去拍片,确定没有骨折再给你拿药。”
骨折?宋声声无措地看着这大片的红肿,可崔柏却温和地说着没事。
他除了没事,就不会说其他的了吗?什么事情都永远憋着。
宋声声突然产生一种无力感。
她沉默着去交了钱,一直等到医生判定没有骨折,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回去擦后,才提着包和药袋离开。
走到一半想起崔柏的脚还伤着,她又折返,将在原地静默看着她的崔柏扶起,两人就这么半搭着一瘸一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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