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然在电话里听说宋声声的决定时,还有些诧异,“说搬就搬?”
宋声声什么时候做决定做得这么快了?
宋声声沉默一声,她不想让花然为她担心,“那家培训班一天只上两节课,我其他时间都可以来学行测。”
宋声声想考公务员的打算,花然自然是知道的,她想了想,言语中带着关切,“东城区和西城区隔得可远,你住哪啊?”
她就是因为在西城区工作,才从宋声声家里搬出来的,住久了怕打扰是一回事,通勤太长也是一个原因。
“要不你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花然虽然只租了个30平的小房间,但两个女生还是能睡下的。
“崔柏这段时间已经在看房子了,我也准备过来住,这段时间先把这边空着。”
其实还有个方案,她曾经的家也在西城区,是一个高档公寓的大平层。
这件事,花然也知道,只不过两人默契的没有提。
临到搬家那天,花然特地请了个假,发生上次那件事情,她再不敢半夜出门,也不敢一个人去人少的地方,正巧宋声声选了个充满阳光的时间——上午。
她陪着宋声声坐在卧室,伸手拍了拍床头的菜狗,“这个不带吗?”
她记得宋声声还挺喜欢这狗的。
宋声声摇头,只是过去暂住,还不确定住不住得长,这里也没打算租出去,不用搬太多。
她和花然一起将行李箱拉出卧室,又将行李袋打包好的简单被褥给提出去,崔柏在门口将东西搬下楼,三人合作还算是和谐。
临到背着背包关门时,宋声声余光看见橱窗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一家三口笑得灿烂。
昨晚崔柏整理客厅的东西时曾问过她,要不要装进包里带过去,宋声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
此时,宋声声站在门口,明明才四年的时光,以往十几年的回忆便已变成朦胧美好却又痛苦的梦魇。
门啪嗒一声,这间温馨的小屋又恢复往日宁静,却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空凉。
等三人将东西搬上货拉拉,将行李拉到西城区的小区后,勉强收拾了一下,才出门寻饭吃。
前几天花然听说崔柏在找租房,直接在她租的小区里张罗,三人在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又变成邻居。
花然拉着宋声声的手,眉眼惬意,总算不是她一个人住在这了。
她房东手里正好有一套空房,九十平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宋声声和崔柏住着还有多余空间。
房东和花然处得不错,一听是花然的好朋友,还给打了折。
此时已经逼近中午十二点,炙热的夏浪在空中无形翻腾,花然和宋声声打着同一把伞,兴奋的往前指了指,”就是那!那家川菜馆巨好吃!”
作为一个嘴刁的人,能得到花然的认可,这家店的实力非同一般。
点单时,花然长手一挥,好歹是在宋声声家里呆过一段时间的人,崔柏不吃辣的习惯,她一清二楚得很,如今来到香辣帝国,还不得让这小子长长见识?
辣椒炒肉、麻婆豆腐、蒜泥白肉…….统统盛上,最后还上了几瓶子酒。
看着桌上的整箱山城啤酒,宋声声脸上的抽搐显而易见,而目标对象崔柏还十分淡定,即便他已经知道花然想干什么。
“然然……….这…….”崔柏的酒量花然还没见识过吗?一瓶都是抬举他。
花然终于露出恶爪,脸上笑得狰狞,“你别说话,终于到这一天了崔柏!”
宋声声听得莫名其妙,“什么这一天了?”
“好哇死丫头,这是谈上恋爱了,不记得自己小姐妹了?你自己看看这半年你和我的聊天记录,跟以往比起来少了多少!?嗯!?多少!?”
她对于宋声声行为表示极大的不满与控诉!
在悲愤中,她索性拿起起瓶器,飞快地旋开一瓶酒,‘啪’的一声,啤酒落在崔柏面前,幽绿的玻璃瓶中晃荡着淡黄的酒液。
花然倨傲道:“今天你能不能过宋声声最好的朋友这关,就看现在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崔柏抬起酒瓶,给自己慢慢斟上一杯,眼也不眨地灌下去。
花然阔气地开了瓶新酒,直接对瓶吹,一边喝着,眼中还带着挑衅看向崔柏。
崔柏不急不缓地给自己重新倒满,就这么一杯一杯地喝着,虽然举止优雅,但速度丝毫不慢。
在花然吹完没多久后,他一瓶也见底。
宋声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怎么突然就喝起来了?说好的吃川菜呢?
花然只等了一会儿,见崔柏安静地坐在那,她伸手挥了挥,对面人反应迟缓。
她要的目的达成!
宋声声有些犯愁,“你把他灌醉干什么?”
倒不是心疼崔柏,只是上次拖崔柏回去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而且她们还点了不少菜,这可怎么吃得完。
花然拖着腮帮子,眼神瞪着宋声声,“这才多久,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宋声声感觉今天的花然很奇怪。
只见花然直接将宋声声挤到崔柏身侧,又毫不客气地推了推崔柏,见他确实醉了,这才咳了咳,清嗓子问道:“崔柏,知道你旁边的人是谁吗?”
崔柏有些迟钝,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转了许久,才悠悠回答道:“声声。”
“那你喜欢她吗?”
问题一出来,宋声声有些急了,她脸上瞬间烧起红晕,“你问的什么问题啊!?”
花然摆了摆手,一脸骄傲,“上次我跟你怎么说?半年之内你拿不下他,姐姐来帮你!”
宋声声只以为花然是开玩笑,从来没放在心上,哪会知道她来真的?
“那跟灌醉他问这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她欲哭无泪,本来还算平淡的心思瞬间被高高吊起。
“这不酒后吐真言嘛!我要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我怎么敢放心把你交给他!?”花然梗着脖子,义正言辞。
崔柏这个人的才华她是认可的,可再优秀,不珍惜声声,绝对不行。
原来花然今天安排的这出目的在这!她就说花然怎么突然想起来上酒吃饭。
此时,崔柏已然慢慢消化花然提出的问题,目光缓缓看向宋声声,迷蒙的瞳孔深处是一片星光。
宋声声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眼竟然可以这么亮。
他薄唇微启,在花然的期待和宋声声砰砰跳动的心脏中终于说出两个字。
“喜欢。”
他喜欢她,这份不可戳破的情绪就这么明晃晃的说了出来。
这是一份宋声声能猜到,但还是为之震撼的答案——崔柏喜欢她。
可她自觉,自己有什么值得崔柏喜欢的呢?
花然还想再接着问下去,崔柏嘭的一声倒在桌上。
最后这一桌子的菜还是进了打包盒里。
一整个下午,花然都在诡异的兴奋中帮宋声声收拾房子,上蹿下跳,活力满满,简直比宋声声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宋声声见花然将那个桌子来来回回擦了三遍,终于忍不住出声,“然然,你已经擦了三遍了!”
花然顿住,转头嘿嘿一笑,“是吗?”
“为什么你这么高兴?”宋声声放下手中的拖把,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知道崔柏喜欢她这件事,有这么令人激动吗?
花然神秘一笑,“你不懂。”她只是单纯的磕到了,小说剧情竟发生在她身边!
等两人终于收拾完时,累得横七竖八躺在床上,花然虽然亢奋,但累是实打实的。
她忽然想到卧室里呼呼大睡的崔柏,心中的后悔油然而生,选错时候了,该收拾好再灌酒的!
两人累得都没说话,花然想了许久,还是开口。
“声声你呢?”
“嗯?”
花然抿唇,还是下定决心戳破,“你喜欢他吗?”
宋声声沉默,这是她心中承认,却总是刻意回避的问题。
花然太了解宋声声了,沉默即默认,她幽幽叹气,“过去的都过去了,声声,你该往前看。”
“可爱情这个东西,不就是美好又痛苦的吗?既然知道它最终会走向痛苦与悲剧,为什么又要开始呢?”
这是宋声声回避感情最大的关键点,也是内心深处的一个结。
对于这个问题,作为旁边者的花然无法回答,但她不想宋声声被困在痛苦又迷惘的深渊之中。
“不开始,又怎么知道它痛苦呢?”
宋声声沉默,“那就要去赌吗?赌结果不会痛苦?”
花然叹了口气,抬眼与宋声声对视,“我只是不想你被困在挣扎之中。”
“你已经喜欢上了他,不是吗?”
“爱情已经开始了,这不是你不承认就没有的事情,一味的否定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她看向宋声声那双已经溢满苦痛的眸子,“声声啊,我的意思是…….”
“你要好好享受现在的自己。”
过去那些不好的经历,他们只是你曾经不美好的回忆,不该成为禁锢你如今生活的枷锁和铁链。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那个阳光积极,幸福自洽的生活。
你该如肆意生长、旺盛灿烂的玫瑰,而不是垂垂病朽的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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