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又传来稀稀疏疏的身影,宋声声以为是警察来了,转过头一看,竟然是花任天。
花任天冷着脸,身后跟着的人提着两大箱手提箱。
莫之为睥睨地俯视着花任天,侧目一字一顿地对宋声声说道:“你想知道真相,问问你后面的那个人不久行了?”
“话说回来,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其中细节吧?”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花伯父?”
花然瞪大双眼,这人跟她爸爸认识?
花任天不理会他说的话,将手提箱接过,在他面前微微示意,“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什么时候把那些证据消除?”
花然在莫之为手中呜咽挣扎,却丝毫没有引起花任天的侧目。
中午他收到花然被莫之为给绑了的视频时,震惊了一番,但这还不至于他为此涉险,莫之为迟早会作茧自缚,只要别招惹到他头上。
可他万万没想到啊,柳晓那个贱人竟然还敢跟莫之为合作,搜集了他行贿出轨的证据,若非莫之为以此威胁…….
“这些证据竟然比你女儿还重要?”莫之为啧了一声,“你果然还是那么虚伪。”
“既然今天大家都到齐了,不如你给你前面那个女人说说,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人家作为亲属,还一点都不知道呢~”
花任天神情一冷,“劝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莫之为哼笑,“你要不先反思反思你自己?”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说好了。”
“正好大家都在场,四年前的交易你花家拿了大头,设计撞死了宋铭仁,我莫家只不过收了点好处收尾,你却把所有的罪过都担给我们家,自个抱了个好大腿。”
“踩着宋铭仁的发财,这四年你倒是过得安稳。”
莫之为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狰笑起来,“你的女儿还跟宋铭仁的女儿成了好朋友,哈哈,她每次喊你花叔叔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花然听得怔愣,不由自觉朝花任天看去,花任天站在原地,神色越发冷沉,
“说完了吗?把证据销毁,这钱你可以带走。”
见花任天丝毫没有反应,莫之为不由得闪过一丝无趣,他扭头转向宋声声,见她已经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他打趣道:“怎么样?知道了真相,什么感觉?”
有没有比他更痛,宋声声,你的安宁日子到头了。
宋声声整理好情绪,抬眼看向莫之为,“我凭什么相信你?”
父亲是她亲眼看着葬下的,事故现场她也去看过,司机只是喝了酒,没注意看前路,这就是一场意外。
她不能仅凭莫之为的片面之词动摇,把花花先救出来才是要紧。
崔柏此时已经从工厂后面摸到一层,宋声声谨慎的吸引着莫之为的注意,后背全是冷汗。
她摸不准花任天到底是哪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即便你说我爸是他害死的,那你们家为什么惹上了事?”
“谁干的?”
谁干的……..莫之为的思绪被拉回四年前,不知道谁收集了他们家的受贿黑料,一夜之间,网上传遍,相关部门上门稽查,公司股价大跳水,资金链破碎。
危机一连串的发生,还没等莫之为反应过来,他们家就宣布破产,父亲无期,母亲不堪忍受巨额违约金和贷款,选择带着年幼的女儿服药自杀。
还在外地学习的莫之为瞬间家破人亡。
他回家四处打听,以前关系好的叔伯只能隐晦跟他说,他们家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
那不得了的人物到底是谁?莫之为不得而知,只从将被查封的屋子里找到一些手信消息,推测出这跟半月前的车祸有关。
那次车祸就是宋铭仁发生的事故。
而父亲放在保密文件中的信件证明在这次是发生的前后,他跟花任天有过来往。
至于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这四年莫之为销声匿迹,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知道最近才有结果。
看着一切都不知情,却始终被保护着的宋声声,内心的妒火被点燃。
凭什么呢?这件事本就因宋铭仁而起,他的女儿却活得好好的,而始作俑者谋划了整个布局,如今也飞黄腾达。
只有他莫家,父亲在牢里生死未知,他生活在地下室苟延残喘。
“谁干的?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么,你的好叔叔啊。”
莫之为哈哈大笑,不再多跟宋声声废话,他手中的刀抵近花然,“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我们一命换一命怎么样,你们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的父亲,你们谁来替她,我放剩下的人走。”
莫之为已经无所谓自己能不能活,只要大家都活在痛苦中不就行了?
花任天只关心那些证据,他狠厉道:“你把证据交出来,她任你处置。”
他不能让这些证据传出去,他花家好不容易站起来,绝对不能垮。
花然从未对自己的父亲产生过希冀,而此刻薄凉的花任天仍然让她心惊。
“虎毒不食子,啧……..”莫之为说出花然的痛点,“看来你这女儿也不怎么值钱。”
崔柏猫在楼梯口,周拥的微信框弹出消息,他们和警察已经在附近了,能看见宋声声和莫之为在对峙。
只能合适时机就上。
崔柏静静的观察着远处的莫之为,这里到他窗口的距离全是平层,只有几根承重柱,太空旷了。
他只能躲在这里找机会。
花任天知道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他也没心思在这里听宋声声跟莫之为聊天,直接开窗说亮话,“钱我已经带来了,到底怎样你才把那些证据给我。”
莫之为站在高处,神色阴郁,“证据露出去,你会痛苦吗?”
花任天脸色发沉,知道他不会给他了,“你耍我?”
莫之为笑,“我是个什么人,花伯伯你不是知道吗?这怎么能叫耍呢?”
“要不这样吧,你把你旁边的宋声声给杀了,像杀她的父亲那样,我就把证据给毁了,还把你女儿还给你。”
花任天根本不再相信他的话,场面又陷入僵持,宋声声主动开口,“我上来,你放了花然。”
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必须要有突破口。
宋声声双手举起,示意自己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一步一步在花任天和莫之为的注视下走向工厂一楼楼梯。
远处的周拥看着这一幕,眼中着急,又给首都那边汇报了声情况,才示意自己的兄弟们都警醒些,那边的警察也在往工厂摸。
寂静之中,暗流涌动。
宋声声一步一步走到二楼楼梯,见崔柏匍在那,她轻轻摇了摇头,与崔柏擦肩而过。
一直到整个身子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她站定,“我到了,你是不是应该放了花花?”
莫之为手中的尖刀在阳光在发出凛凛寒光,他笑道:“我放了,你跑了怎么办?”
宋声声抿唇,“我过来了,你没放人怎么办?”
“这样吧,你走一半,我走一半。”
宋声声跟他打着商量,楼梯靠着镂空墙面,几步之外就是空旷的荒地。
她余光能看见荒坡之上人影在晃动,似乎昭示着那有人,
莫之为嗤笑一声,索性将花然拖拉在地上,慢慢向前。
花然方才被暴晒在眼光下,此时已奄奄一息,任由她拖拽,只是昏沉的双眼竭力看着宋声声的方向,流着泪摇头,让宋声声快走。
宋声声无力关心花然现在的状况如何,只强力保持着镇定,缓缓向前走。
刀光在阳光的反射下,射在宋声声的脸上,亮得刺眼,荒坡上,一个漆黑的枪管悄悄探出,对准二楼方向。
离得越发近了,近得似乎莫之为探手一拽,就能把宋声声扣在怀里,锋利的尖刃在她脖子上划出一个硕大的血口,滚烫的鲜血会骤然喷洒出来,溅满他的身体,肌肤交接间,还能感受到余热。
莫之为心念一动,扣紧花然的手一松,快速探向宋声声时,宋声声只等着这一刻,比他更快地拉回花然,花然身体与莫之为错开的那一瞬间,莫之为还怔愣着,下一秒一颗子弹贯穿他的脑间。
他的神情还停留在错愕中,整个身子保持向前抓的状态,下一秒啪的倒在地上。
林子中的人全部动了起来,两个人扣着花任天,两人留在原地巡视,其他的往二楼扑来。
猩红的血全溅在宋声声脸上,宋声声只感觉整张脸上遍布着液体,不用摸,她都知道这是什么。
花然的重心全倚靠在她身上,此时她已没有力气去支撑,腿一弯,整个身子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崔柏及时接住了她,可宋声声无力再回应崔柏,精神高度绷紧后骤然松懈让她的意识深处涌现出深深的疲惫。
她只能确定搭在花然手腕上的手还能确定花然的身体是温热的,她还没事…….
幸好………..宋声声的意识最后仅剩下这两个字。
这一场梦做了许久,久到宋声声梦醒时,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新家,还以为花然被挟持的事情只在梦中发生,崔柏端着水进来时,见宋声声醒了,终于舒口气。
“感觉怎么样?”
“花花呢?”
崔柏不吓她,直接将花然的情况说给宋声声,“肋骨断了两根,还有些擦伤和棍伤,在医院呢,已经醒了,情况良好,别急。”
宋声声不信,即便身子有些无力,还是强撑着穿好衣服,跑去医院。
等走进病房时,花然还睡着,从剧组请假的顾魏守在边上,见宋声声进来,急忙起身,脸上有些不自然。
“声声?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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