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客厅,沙发。
男在下,女在上,空气中飘浮着气味,两人的身体还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然而对话却与这暧昧氛围毫不相干,一副讨论国家大事的架势。
“你怎么现在还早X了,以前没这个毛病啊?去医院看过了吗?”
“……还不是因为你。”
江誉捂住脸,这辈子没办法抬头见人了。
“我怎么了?”
宋璟无辜地瞪大眼睛,居然还能怪到她头上,什么道理?
“谁让你随便亲我!”
江誉脖子通红,终于忍不住吼道。
“亲你怎么了?”宋璟不以为意,“亲一下也能……你真的是早X吧?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早去早治疗。”
“……”
江誉放弃了与她沟通这件事,无奈提醒道:“现在重要的是这个吗?”
四目相对数秒,宋璟终于明白过来,还有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她尖叫:“我靠!你没戴套!”
江誉很无语:“我来得及戴么?”
到底是谁一进门就强上他的?跟八辈子没做过似的。
宋璟此刻脑子里只剩下大写的“完了”,她赶紧从江誉身上起来,就像堵塞的阀门被打开,里面的东西缓缓地流淌下来,宋璟下意识伸了两根手指,余光都却瞥见某人迅速变化的身体。
她简直气疯了:“江誉!你是个人吗?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起反应?!”
“……”
江誉虽然愧疚,但无话可说,现在这个画面,他没反应才真的要去医院看看了。
宋璟又尖叫:“到底有多少啊?都塞满了!”
江誉道:“别弄了,没用的。”
宋璟暴躁起来:“那你说怎么办?早X男,都怪你!要是怀孕了……”
说到怀孕,她突然想起来,一脚将江誉踢下沙发:“快点去给我买紧急避孕药!要最贵的!”
江誉坐在地毯上,很无奈地举起被绑的双手,递到她眼前。
“你先把这个给我解开。”
时间已经至凌晨,街道上空旷无人,江誉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脚上一双室内拖鞋,走了近两公里,才找到一家24h药店。
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一盒据说副作用最小的口服避孕药,这才打车回到家。
走出电梯,他看见公寓的大门没关,灯光从门缝中漏出来,心底突然咯噔一声。
装着避孕药的塑料袋发出窸窣声,他屏住呼吸,脚步放轻走过去,拉开门,果然看见空无一人的客厅。
抱枕凌乱地丢在地上,沙发上还有残留的痕迹,一室的狼藉似乎还在提醒着,这里刚才发生过一场激烈情.事,可事件的主人公却已经悄然离去。
想走就直接走好了,何必假借买药支开他呢?
从前就是这样,她真正想走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挽留不住的。
塑料袋掉在地上,里面的避孕药掉出来,江誉双手捂脸,跪坐在地板上,无力感涌遍全身,曾经故意遗忘的记忆,在脑海里鲜活地重演,一遍又一遍,毕业那天,宋璟寝室空荡的床铺,怎么也打不通的手机,以及发送出去又全部石沉大海的信息……
痛不欲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绝情又残忍地伤他一次又一次?
再也忍不下去了,江誉抱着痛得要裂开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拉开茶几的抽屉,拿出药瓶倒了一手心的药丸,刚要往下吞时,忽然听见什么声音。
“江誉……江誉……”
声音细弱,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站起身,循着声音一路找过去,最后在二楼的浴室找到还未离开的宋璟。
她站在淋浴器下,姿势十分诡异,一只手撑着墙,一条腿架在墙角的置物架上,正拿着莲蓬头对着自己喷水。
江誉:“……”
听见身后动静,她回头,神态自若地说:“你来了?避孕药买回来没?”
“你这是在做什么?”
“紧急处理一下,你去了那么久,要是什么都不做地等你回来,孩子都怀上了。”
“……”
江誉沉默地走过去,水淋到身上,他被激得一抖,立即关上阀门,有些生气地质问宋璟:“怎么是冷水?”
“说不定能冻死。”
“……”
认识宋璟到现在,江誉有很多次被她的无知和神奇的脑回路震惊过,但还没有哪一次能比此刻更令他无语。
“这种天气洗冷水澡,你是疯了吧!”
江誉气急败坏地夺走她手中的莲蓬头,将她搁在架子上的腿放下来,又扯过一旁的浴巾,将人从头到脚包裹起来,打横抱起走出浴室。
宋璟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窝在他怀里冷得牙关打颤,还不忘记问:“避孕药呢?”
“在外面!”
江誉没好气地吼。
家里的暖气打开,宋璟总算没那么冷了,便不停催促江誉把避孕药拿来。
江誉倒来一杯温水,将药抠出来一粒。
宋璟不放心地问:“一粒有效吗?要不要多吃几粒?”
“你以为吃糖呢?”江誉将药放在她掌心,“药吃多了伤身,一粒就够了。”
“地上的是什么?”
宋璟脚尖点了点地板,那上面散落着许多白色药丸。
江誉随意瞥了一眼,说:“没什么,快吃吧,水要凉了。”
他起身拿来扫把,将掉在地上的药扫起来,倒进垃圾桶。
宋璟和着温水将药吞服进去,喝空的水杯被江誉接过去,放在桌上,她两手空空,坐在沙发上,眼神突然变得迷茫,问江誉:“要是真的怀上孩子了怎么办?”
江誉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问:“你说呢?”
两人直视着彼此,没有说话,因为谁也不想去做这个假设,既定的轨道早已驶向终点,他们本该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可现在突然从旁生出一条全新的轨道,谁也不敢迈出试探的脚步。
谁知道那是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还是万劫不复的悬崖呢?
“头发湿了,我先给你吹头。”
江誉率先移开目光,逃离似的走出客厅。
吹风机呼呼运行的声音打破了家里的宁静,让氛围显得不再那么单调。
宋璟盘腿坐在地毯上,身上穿着江誉的旧运动服,袖管和裤腿都长了一截,看上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江誉坐在她背后的沙发上,动作熟练地给她吹头。
手指穿插过头发时,偶尔会蹭到头皮,宋璟很享受这种感觉,舒服地眯起眼。
已经很久没有人帮她吹过头了,从前谈恋爱时,她洗完头都是由江誉负责吹,偶尔江誉还会帮她洗头和洗澡。
他们的热恋期从第一次做.爱后开始,这之后,江誉就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对她的身体表现出极度的痴迷与占有欲,小到剪指甲、穿袜子这样的小事,也要替她做好,他不允许宋璟自己系安全带,必须亲手帮她系,有时还不顾宋璟的意愿,强行将她抱在腿上喂饭。
宋璟在他之前没有床上经验,不知道他这样到底算不算正常,但她总觉得这样的江誉特别可怕,有时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要把她吞进去吃掉一样。
被吓到的宋璟开始躲着他,但没躲几天,就被江誉逮到。
开诚布公地聊过之后,江誉才知道她躲自己的原因。宋璟不喜欢像个婴儿一样被他照顾,有些小事她能自理。
江誉保证自己会改正,后来他也确实有所收敛,不过同时,他也笑着对宋璟说,恋爱本来就是替对方做一些自己能做到的小事。
…………
在连绵不断的热风中,宋璟睡着了,她睡着的时候乖巧恬静,像对外界毫无防备。
江誉关掉吹风机,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静静坐了一会儿后,才将她抱起来,起身走向卧室。
壁灯被调到最暗,他拉开被子,动作轻柔地替床上人盖上,然后坐在床边,低头看了良久。
如果宋璟此时睁眼,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此刻江誉的眼神,正是曾经令她害怕得逃离的那种,阴郁、深沉,**与疯狂在眼底浓烈地翻滚。
“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吧。”
黑暗中,男人倾身过去,在她耳边印下轻轻一吻,近乎叹息般地道:“因为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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