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后,柏岩和女神在一起了。
消息是小邵这里得来的,他还告诉细细,他哥是罪魁祸首,邵从英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突然找到女神,说柏岩很好,他支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然后女神就当场和柏岩牵手了。
小邵很伤心,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大哥居然是撬他墙角的帮凶,而他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细细听到这里根本不敢做声,因为要论起帮凶来,恐怕她才是元凶。
邵从英估计是听了她对柏岩的那一顿夸才改主意的,她对小邵既同情又愧疚,因此在小邵叫她去酒吧买醉时,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赶到店里时,小邵已经半打啤酒落肚了,现在在喝第二轮。
喝得正酣的小邵醉眼朦胧地朝她看过来,举起手中酒杯,大着舌头道:“你……你来啦,来的正好,喝……喝……”
细细将酒杯抢过来,放在桌上,一边去捞座位上软成一滩泥的他。
“别喝了,咱们回去吧。”
“你……你还没喝呢。”
“我喝不了。”
“不……不行。”
小邵拍着桌子,发起酒疯,“是……是不是兄弟?是兄弟你就给我……喝一杯,哥们儿今天……心情不好,你喝一杯……怎么了?”
细细叹了口气,知道不能跟喝醉的人讲道理。
“我喝一杯,你就走?”
“喝!”
“好吧。”
细细拿起酒杯,仰头灌下。
第一口她就尝出不对劲了,酒特别地辣,还有碳酸饮料一样的气泡,显然是特意调好的。
她酒量不是很好,陡然闷下一口有点晕,但答应了小邵的不好改口,何况这傻子见她喝了,非常高兴,还双手拍着桌子给她助兴。
细细就在他打出来的节拍中一口气喝光酒液,然后她将玻璃杯“啪”一下掼在桌上,没有丝毫意外地醉了。
接下来,她和小邵玩起了骰子,输了的喝酒。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接着喝,很快就醉得对方姓什么都记不清了,俩人面朝北方跪下,当场结为异姓兄弟,小邵抱着细细喊大哥,细细就摸着他的脑袋怜爱地喊二弟。
小邵哭诉自己夭折的初恋。
细细没想到他一个富二代还这么纯情,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没关系,大丈夫何患无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小邵呜呜哭着说:“大哥说得对!”
兴许是很为细细的讲义气感动,他又说:“要不咱俩在一起得了。”
这句话戳破了细细的陈年旧伤。
还记得很多年前,柏岩也是用这一句话将她拐上了贼船,她在他这条破船上一待就是九年,愣是没下来过。
九年啊!
她美好的青春年华,全都喂给狗吃了!
细细捶桌怒骂:“不行!我再也不当备胎了!你喜欢谁就跟谁说去!别拿我当替代品!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吗!”
小邵被她突然的发飙震懵了,结结巴巴说:“可……可是,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我以为我这样说,你会开心呢。”
细细气死了:“我才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
“柏岩!我喜欢柏岩!对!我喜欢那王八蛋!”
小邵的脑子被酒精泡得晕乎乎的,此时也记不起柏岩是哪位,只觉得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半天都想不起来。
他干脆不想了,对细细提议:“你现在给王八蛋打电话!”
细细懵了:“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告诉他,你喜欢他!”
“会不会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来!喝杯酒壮壮胆!”
两个人又是几杯酒落肚。
细细醉得东南西北都认不清了,骨子里爱玩的天性彻底被激发出来,在小邵的怂恿下,当真按下柏岩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嘟声才响了三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喂?”
属于柏岩的低沉嗓音从听筒里飘出来。
细细的酒一下就吓醒了,张口结舌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柏岩在那头问:“朱细细,是你吗?”
细细赶紧捂住听筒,压低声音问小邵:“我要跟他说什么来着?”
小邵打个酒嗝,对于先前说的话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有一些稀碎的记忆:“你……你说,他是个王八蛋!”
细细茫然地回忆了一下,好像她是这么说了来着……
于是她拿起手机,对着那边喊:“你是个王八蛋!”
“……”
柏岩沉默了一分多钟。
这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反复确认了自己没将细细的电话号码储存错,并且那边说话的人就是朱细细。
他幽幽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细细尖着嗓子骂:“王八蛋!”
“……你再骂一遍?”
“王八蛋!”
那边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还间杂着男人的声音。
柏岩的神经一下就紧绷起来:“朱细细,你是不是喝酒了?你和谁待在一起?”
细细还是嘻嘻笑骂:“王八蛋!”
柏岩皱眉:“朱细细你……”
电话挂了。
-
细细后来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酒馆地址告诉柏岩,但他还是神奇地找来了。
他进门时,她和小邵正说到伤心处,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一起抱头痛哭。
细细哭着哭着,发现抱着的人飞出去了,抬头一瞧,只见小邵死人似的躺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呼呼大睡,而柏岩正低头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语气阴恻恻的。
“朱细细,你挺能耐啊?”
细细与他对视半晌,紧接着,从容不迫地打出一个酒嗝。
柏岩捂着鼻子后退半米,表情像恨不得杀了她。
她被他拉着走出酒吧,细细两脚拌蒜,走得跌跌撞撞,他干脆把她整个人扛在肩上大步往外走。
他的肩骨恰好顶住了细细的胃,细细难受地捂住嘴巴:“我要吐了,我要吐了,呕——”
柏岩听着这干呕声,头皮都要炸了,赶紧将人放下来,又将外套脱了,三两下做成一个网兜。
细细埋进去,吐了个酣畅淋漓。
等她差不多吐干净了,柏岩嫌弃地将那堆呕吐物打包好,扔进垃圾桶,然后去便利店买了纸巾和矿泉水,拧开瓶盖让细细漱口。
细细含着一大口水,两边的腮帮子像松鼠一样的鼓起来。
柏岩想到什么,赶紧喊:“别吞——”
迟了,细细已经咽下去了,咽完,还冲他傻乎乎地一笑。
柏岩哭笑不得,抽出纸巾给她擦嘴和沾到呕吐物的头发,无奈地说:“你真是恶心死了,朱细细。”
“你开心吗?”细细忽然问。
柏岩认真地帮她擦着头发:“你说呢,半夜接到你的电话,被你骂王八蛋,现在还要伺候喝醉的你,你说我开不开心?”
细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是说哪个?”
柏岩没放在心上,见她的脸终于擦得差不多了,眸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捏着她的下巴说:“我看看,醉鬼,有没有变干净点?”
细细扫开他的手,看着他说:“跟你梦寐以求的女神在一起,你开心吗?”
柏岩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地隐没了。
很快,他的脸上出现另一种形式的笑,一种讥诮、冷漠、尖刺的笑:“那你呢,跟一个男的喝酒喝到这么晚,你开心吗?”
细细大声说:“我开心啊。”
柏岩一下就变了脸色,攥着她的手腕命令:“别这样说!我不许你这样说!”
“放开!”
细细也生气了,拼命去抠他的手,“你不许?你是我什么人?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听你的?就许你跟别的女生吃饭约会,就不让我跟别的男人喝酒了?”
柏岩没听懂:“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生吃饭约会了?”
“你就是吃了!你还不承认!”
细细此刻已经醉到完全分不清这是何时何地了,她以为自己还在出车祸的那一天,而柏岩跟她嬉皮笑脸,就是不肯承认他跟他的白月光幽会了。
被迫当了九年备胎的积怨与委屈终于一朝爆发出来,细细眼泪直飚,没被攥着的那只手铁锤似的,一下一下地砸在柏岩胸膛上。
“混蛋!你还不让我看你们的聊天记录!你就是心里有鬼!
“你要是想踹了我,和她双宿双栖,跟我直说不就得了?我也是有自尊的,我难道会抱着你的大腿哭着求你,不让你走么?
“你把谁当傻子糊弄呢?王八蛋!
“九年,你赔我的九年……”
柏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她捶打着,此时他脑袋里有一千一万个问号。
什么九年?什么聊天记录?
他为什么一句也听不懂?是细细喝醉了在说胡话么?还是她把他当成了别人?
他忍不住抓住细细的肩膀:“别打了!朱细细,你看我!你看着我!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细细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肯说话。
柏岩心底很难过,细细这样的眼神比拿刀捅他还令他难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你真的这样恨我吗?细细?”他问。
“是。”
细细红眼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恨你,我情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听完这句话,柏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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