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真来找你的!”房东吃惊了,他在一旁挠着头小声嘟囔着,“我嘴什么时候这么灵了?”
岑峥没有听他在讲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来人。
“你来这干什么?”岑峥微微蹙了眉。
盛迩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他闻言看着岑峥轻描淡写道:“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睡桥下。”
房东大叔看了看盛迩那身显然价格不菲的衣服,又看了看岑峥,突然扯了扯他小声问道:“这你谁啊?”
“……老板。”岑峥犹豫了一下说道。
男人眼睛亮了亮,兴致勃勃地搓了搓手开口道:“你等着,你叔我给你谋福利!”
岑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已经跟盛迩聊上了。
他拧了把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盛迩哭诉着:“诶呦!这孩子可太苦了!那天我一眼就看到这孩子可怜巴拉地问对面那大爷这桥下还让住人吗,然后就被那大爷好一顿揍。”
“你瞧,”他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指了指地上那破烂的不成样的被子继续道,“他现在每晚都只能和我挤在这一个破烂被子里。”
他眼瞧着盛迩面上逐渐复杂起来,决定再添把火:“您瞧,这孩子可太有善心了。”
他指了指对面老头那崭新的被子,在对上老头警惕的目光后顿了一下又回过头来继续道:“他自掏腰包买了床被子送给了那老人家。”
“可怜我们只能依旧睡在这四面漏风的被子里啊——”
这话艺术加工的成分实在大,岑峥分明是把被子给了他,又被他自作主张的和老人那破烂的被子换了过来。
岑峥上前挡在了两人面前,他无奈道:“您别闹了。”
盛迩的声音幽幽地传进他的耳里:“这么惨啊。”
“是呀,”房东大叔即使是被挡着也不甘心地继续喊着,“现在大环境可不好呢。”
他像是触景生情,抹着泪道:“你瞧我,这点工资连房子都租不起呢。”
他这话敲打的可是格外明显了,盛迩看着岑峥道:“这样啊——”
“那是不是得涨点工资啊?”
他眼底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看岑峥,岑峥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偏偏房东还戳了戳他,一脸“我做得不错吧”的样子。
他那演技实在夸张,任谁都看得出来这话夸大的成分很大。
偏偏盛迩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十分配合着这场闹剧。
“但是,”盛迩突然话锋又一转,他朝岑峥笑道,“我觉得涨工资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诶。”
他再次朝岑峥问道:“你真的睡这里?”
“没有。”岑峥抢在房东前头试图结束这场闹剧,他总觉得这人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盛迩脸上失望一闪而过,然后就见房东大叔一本正经地说道:“害,这孩子害羞,不好意思说。”
盛迩看似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而后笑着开口道:“那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不如给你包吃包住怎么样?”
他很明显就是在憋笑,甚至怕露馅还把脸别到了一旁假装高冷。
房东被勾起了好奇心:“你们还有员工宿舍啊?”
然后就听盛迩一本正经道:“没有啊。”
“但是,”他悠悠补充道,“我那别墅空房间还挺多的。”
“啊?”房东张大了嘴巴,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岑峥有种果然如此的既视感。
房东大叔拽了拽岑峥小声道:“你们老板有点抠门啊?”
然后他就看见盛迩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两张星钞。
他笑盈盈地强塞入房东大叔手里,拍了拍他手,在他愣神的片刻说道:“这段时间劳烦您照顾他了。人我就带走了。”
房东大叔愣了半响,在看见手里的两百星币后乐开了花来:“诶好好好,你真是个好老板啊!”
岑峥就这么被人花两百块买了过去。
他郁闷了好几秒,直到被人带离了东桥才开口道:“果然抠门。”
盛迩在前边慢悠悠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吞金兽。”
岑峥一愣,移开了眼。
他听见盛迩补充道:“那两百够他生活好一阵子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岑峥问道:“真被揍了?”
他讲的是刚才房东大叔胡乱编着的谎话。
岑峥无奈道:“没有,瞎讲的。”
“我猜也是。”盛迩看起来像是有事,时不时的朝终端看了一眼,而后又沉默了片刻。
盛迩打开车门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岑峥上去,诧异道:“干嘛?还要我请你上去吗?”
岑峥一愣:“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我确实不住在桥下。”
“嗯嗯。”盛迩敷衍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上车的迹象。
岑峥以为他没听懂,继续道:“那人是我房东。”
盛迩挑了挑眉道:“不影响你现在是我的了。”
岑峥:“……”
盛迩看起来十分无辜:“你不能翻脸不认账吧?”
他看起来很是惋惜道:“我星币都花出去了。”
岑峥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道竟真坐了进去。
但从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屋内一股鸟屎味,满屋子仿佛都被腌入味了。他被那味熏得简直睁不开眼,果断关上门后转头就看见盛迩戴着口罩插着兜正躲得远远的。
他被骗了。
他早该在盛迩突然戴上口罩十分谦让的让他开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股幽怨几乎化作了实质,虽然从面上看不出来岑峥有什么表情,但盛迩还是心虚地移过了脑袋。
“咳。”他没看岑峥,盯着地上的小草道:“你这不是专业对口嘛……”
岑峥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
他又气又好笑:“这才是主要目的吧?”
盛迩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今天请假了,身为老板自然要关心关心员工。”
“不过是突发情况而已……”他心虚了一下,而后又抬起头来,勾唇淡淡道:“十万星币,干不干?”
岑峥沉默了。
他可悲的十分心动。
不到一小时就能赚十万……
“咳。”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盛迩知道他同意了。
盛迩说到做到,转了十万星币给他,转完就打算自己找块地呆着了。
岑峥自然不会让他那么好过,他以“不知道东西怎么处理”的理由哄骗人打开了门。
但显然净化系统太过强大,再次打开门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浓郁的味道了。
岑峥质疑他为什么不在回来之前就打开,被盛迩轻飘飘的一句“忘记了”堵上了嘴。
但岑峥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毕竟有些人方才在路上一直对着终端的另一头叹息。而且还时不时转头偷瞄他,显然就是在憋着什么坏心思。
盛迩最终还是进了门,他美其名曰“监督”,自己戴着口罩站在了二楼。
岑峥也戴上了口罩,他进了门才发现其实被迫害的区域并不大,至少客厅是毫发无损。
许是空间被封闭久了,盛迩又怕那鸟不知天高地厚飞出窗去将窗全给关上了,这才造就了一开始的屎臭味。
岑峥看向了罪魁祸首。
那是一只麻雀。右边的翅膀被纱布包扎固定着,此时正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害怕地发出“唧唧”声。
岑峥觉得这鸟颇为眼熟。
他抬头看着盛迩,就见盛迩也在看着他。盛迩挑了挑眉:“路上捡的。”
他脸上似乎都写满了“我是个好人吧”。
岑峥觉得这个词还有待商讨。
“没有笼子吗?”岑峥道。
“有啊。”盛迩笑嘻嘻地指了指地上放着的笼子。
那笼子没有门,但缝隙完全够这鸟蹦出来了。
岑峥:“……”
有跟没有一样。
他几乎已经猜得到这鸟是如何作案的了。
岑峥长叹了口气,那鸟似乎在屎堆里滚了一圈,浑身狼藉。
他蹲下身来,朝鸟伸出了手。许是察觉到了他没有恶意,鸟不像一开始的抗拒了,任由岑峥托起了它。
他给小鸟简单的洗了个澡后,看向了一直站在二楼的盛迩。
地上实在不需要他多费心,小机器人自告奋勇的干完了,他总觉得从盛迩脸上看到了亏了的表情。
盛迩看着他熟练地给小麻雀包扎后挑了挑眉道:“看不出来啊你还会这个。”
岑峥一边打结一边道:“受伤多了就会了。”
盛迩罕见的闭上了嘴。
岑峥再次抬头时就见他已然坐在了沙发上,正悠闲地翻着终端。
“真不住这么?”他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但以岑峥对他的了解总觉得他必须想说住。
岑峥将鸟放进了笼子里,十分反骨道:“不。”
盛迩笑了一声::“就睡你那八百星币一个月二三十平方的屋子么?”
“你怎么——”他话问到一半又闭上了嘴。
盛迩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些什么,终端便响了起来。
他只好接通了电话。
方嘉行的声音从对面传了出来,听上去还有的心虚在里边:“那什么……我好像闯祸了。你来趟公司呗。”
盛迩一愣,他还没问上几句,就被方嘉行匆匆挂上了。
岑峥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看见盛迩脸上骤然一变,给他留下了一句“记得关门”就离开了。
门甚至没被人带上,麻雀安静地待在笼子里,看起来似乎没有再次逃跑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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