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接送他们的辅助监督叫做伊地知洁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那饱受工作与生活摧残的模样像极了坂口吉太。他应该是认识我的,在看清我这张脸时,他的神情不亚于看见一头猪在天上飞:“藤藤藤藤藤——”
跟个卡壳的收音机似的,他藤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好心地接下去:“藤原莉枝。是我,咋了?”
“咦?这名字好像很熟悉,”棕色金发少年虎杖悠仁挠了挠头,“伊地知先生,是你认识的人吗?”
伊地知顿时低声咆哮:“你们文化课是怎么上的,这张印在课本里的脸还能认不出来吗!”
“怎么可能?”另外一位黑发少年伏黑惠蓦然皱起眉头,惊疑地看向我,“藤原莉枝已经死在「霞关事件」了。”
“没死,”我反驳,并纠正他,“就是穿越了。”
是的,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确确实实穿越了,穿越到十七年后。
我那对教育事业怀揣着一颗热忱之心的前辈夜蛾正道成为了东京高专的校长。
我那臭屁儿子兼继承人五条悟接过了总监之位,带领咒术界走向繁荣昌盛。
我那没用的辅助监督坂口吉太,也当上我高攀不起的辅助监督之王。
总而言之,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牛逼透了。
只有我留在了过去,成为咒术界历史书的一页。
“虽然咒术师都是大猩猩,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问一下,”我一顿,微妙地说下去,“蛾……咳咳,正道前辈这几年身体还行吧,没有患上高血压或者心脏做过支架手术。”
“诶?为什么这么问?”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朝我竖起大拇指,露出闪亮大白牙,“夜蛾校长的身体很棒哦。”
我一脸深沉:“那就好。我怕他一见到我,会激动得撅过去。”
钉崎野蔷薇竖起尾指,八卦地问我:“你难道是夜蛾校长的这个吗?”
“她已经结婚了,”伏黑惠无奈地应道,“好歹也是咒术届的名人,你们连这些个人生平都不清楚吗?”
钉崎野蔷薇理不直气也壮:“我知道啊,与政府联姻、还育有一子嘛。但野史里不是说她和夜蛾校长有一腿吗?”
我:???
“谣言,绝对的谣言,”我立马否认,“我和正道……咳咳咳夜蛾前辈,是再单纯不过的前后辈关系而已。”
“那与坂口吉太呢?一手建立起如今咒术界体系,勤勤恳恳辅佐五条老师身旁,传说中的辅助监督之王。”
“啊?坂口这么牛逼了吗……好吧,这不是重点,”我差点都要咆哮,“什么乱七八糟的野史,到底是谁写的啊。”
“还有五条老师——”
“……我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谢谢。”
我不懂,是真的不懂了。
别的不好说,过去我称得上一声兢兢业业吧,守着政府的联姻更没闹出什么绯闻,怎么死后风评变得如此浪荡。
难不成是御三家那群臭老头故意损坏我的风评?!
急刹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正想着事情,一个不注意脑袋差点都撞到汽车手套箱上。
我:“……搞什么啊!”
我立马就怒了:“你这车技不行啊,要是坂口开车开成这样已经被我骂了。”
“五五五五——”他又开始卡壳,也没有看我,目光惊恐地看向前方。
好吧。我收回前言,坂口比他聪明多了,说话也利索。
我更无语了:“不就是悟吗?他现在还是咒术师,没有变成诅咒师吧,你怕什么?”
银发青年僵直地站在道路中央,即便黑色眼罩遮挡住他半张面孔,依旧能看出他的震惊、惊疑与不可置信。直到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为滔天的喜悦与惊喜。
“诶?是五条老师诶。”
“五条老师怎么来了?”
车后座三个小豆丁在探头探脑,车窗外的青年走得很慢,好像背上压着千斤重负,勾下眼罩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灿阳下那双蓝色眸子实在过于潋滟,像一望无际的天空,像广阔无垠的大海,也更像是星河璀璨的银河。
我没有理会这三个跟贪吃蛇一样的呆瓜,推开了车门,轻轻叹了口气,任由对方将我紧紧搂入怀中。
“莉枝。”他像是在哭。
“我回来了,悟。”我伸手搂住他,拍拍他的后背。
“欢迎回来。”
————
多年未见,东京高专还是那副破落山村模样。
要说唯一的区别,大抵就是教学楼门口竖立着一座女人石像。
哪怕我不愿意承认,但这座颇具浪漫主义色彩的石像应该就是我本人。因为石座雕刻着三行大字:
「知识改变命运,打倒封建统治——藤原莉枝」
我:“……?”
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我转过身去,唇角狭着无可奈何的笑意:“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别随随便便诋毁我啊。”
即便隔着眼镜,我依旧能看清对方微颤的瞳孔。他的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三步并作两步朝我大步走来,直接将我搂进怀里。
如果是往常,我肯定会大骂一声“我的前辈不可能这么矫情,哪里来的妖精竟然敢冒充他”。
……但我忍住了。
毕竟在对方眼里,我切切实实在17年前死去,如今死而复活,他激动一点也情有可原。
所以,我好心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忍不住笑出声:“该说一声好久不见吗,前辈。”
“好久不见。”他哑声答复。
大抵是说好了的,这些人表达思念的方式实在过于统一,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先抱了再说。不得不说,大家的变化都很大,尤其是那几个小豆丁,我记忆里对方原本都还没到我的腰间,结果现在一个个的跟吃了生长素似的,长得都比我高了,以至于我差点都没能认出来,让我的心情实在十分微妙。
尤其是一位冷艳貌美的银发女人朝我快步走来时,我微妙且困惑的心情直达天际。
很眼熟,但不确定。
不应该啊,如果真认识如此美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不过对方没有给我确认的机会,这位冷艳貌美的银发女人踩着八厘米高跟鞋,仗着身高将我搂入怀中,下颌抵在我的肩窝里,哑声喊道:“老师。”
“诶!!!!”我瞳孔地震。
等等等等等!这难道是我家冥冥吗?多年未见我家冥冥竟然长成如此立派的大人了吗?
时光机,总而言之现在先找时光机。
坂口吉太和禅院由美应该是从别处赶回来的,这个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哭,抱着我哭得极其悲恸,眼泪很快就浸湿了我肩窝处的衣服。就连坂口吉太都落了泪,这两人一前一后围着我,哭声听得我焦心。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轻轻叹了口气:“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所有人都抱过一轮,也都哭过一轮了。寒暄过后,所有人都看向夜蛾正道。
我:???
被赋予厚望的夜蛾正道默默扶稳眼镜:“莉枝,你的丈夫和儿子——”
我:“……”
沉默了好一会,我揉了揉僵硬的脸,低声说:“不见了吧。”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非常拧巴的、趁着深夜偷偷摸摸翻墙跳进了小田切府邸。
我那位现夫哥应该是参加应酬回来,身上泛着酒气,眉头皱得紧紧的,睡得极不安稳。
“由美跟我说,这些年你一直没有再婚,”我伸手抚摸他的眉心,忍不住调笑了一句,“该不会是怕敏也和我一样,会被继母磋磨吧。”
他拧了拧眉,眼皮颤了颤。
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你上辈子肯定是坏事做尽,这辈子才会这么惨,不得不和我结婚,以至于守寡这么多年。”
下一秒,我对上了他的眼睛。
就好像电影里临死前的走马灯,眼前一切都无限放慢,我能看清他缓缓睁大的眼睛,仿佛深夜里的昙花一现。他就这么僵直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不用思考我都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微妙觉得好笑,又觉得酸涩,抚摸他不再年轻的面孔:“敏郎,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像反应过来一般,轻轻地眨了眨眼。
月光下,他的笑容太过苦涩:“十七年了,这是你第一次走进我的梦里。”
像是怕惊扰些什么一般,他轻轻地、试探性地抚上我的手背,目光眷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样年轻吗?”我笑了一声,“你本就比我年长,现在岁数差得更多了,走在街上说是父女也没人会怀疑。”
“你会嫌弃我吗?”
“嫌弃呢。”
“莉枝、莉枝。”他闭上眼睛,轻声哼着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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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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