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亲你。”
元姮不是说说而已。
她以怀抱着的胳膊为支撑,身体朝着男人锁骨边的那颗小黑痣而去。
脸似霞染,心如鹿撞,眼看着距离近了,又近了……
她听到了男人喉结滚动的声音,分明很细微,却莫名带着一股滂沱的力量,受其蛊惑,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她抿了抿唇,顺着自己的心意,勇敢地凑上去。
嘴巴尚未碰到男人的皮,额头突然被什么抵住。
疑惑地睁开眼,只见是一根手指,修长而有力,阻挡着她的靠近。
无言的拒绝犹如一记闷棍。
她被打击得呼吸一滞,心间小鹿就地撞死,脸颊依然通红,但已是难堪多过羞涩。
说不出一句话,更不敢看眼前人。
“忍你很久了。”
周石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暗哑,但气势很足,“下次想亲我,换个姿势。”
元姮被说懵了。
需要忍,那她得多令周石霖讨厌?
可为什么还有下次?
什么姿势?到底让不让亲?
周石霖看她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非常好心地努了努下巴,指向两人身体紧密接触的地方,“还不松手?”
元姮顺着指示,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以及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胳膊。
真丝睡衣柔滑轻薄,阻隔感少得可怜。
更令人叹惋的是,她的内衣早就被……
“啊!”
元姮惊呼一声,双手立刻松开男人的胳膊,转而紧紧抱着自己,挡住胸口。
红晕从脸颊蜿蜒而下,爬入衣领。
燥热,羞耻,在血液中沸腾。
元姮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煮熟,去了壳,没有一丝遮挡物的虾米,她不敢在周石霖的视线里多待,急忙扯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
被窝里黑漆漆的,密不透风。
却给了元姮一个喘息、思考的空间。
她总算明白了“忍”“下次”“换个姿势”之间的关联与含义,心里一会感到难为情,一会觉得欢喜,一会气恼——周石霖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好坏!
为什么呢?
这会儿,可不敢问。
帐篷里安安静静,帐篷外虫鸣阵阵。
周石霖盯着高高隆起的被子,嘴角慢慢往上扬。
这才对。
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他被撩拨得失了掌控,乱了心神。
-
山气清幽,夜色撩人。
元姮做了一个循环往复的梦。
梦里,她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周石霖,想亲他,却老在最后一刻被推开。
男人把三句话挂在嘴边,“姿势不对”“换一个”“再换”。
她不甘心,就是想亲他。
于是绞尽脑汁,折腾来,折腾去,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
总也没成。
总是不放弃。
直至汗湿衣背,精疲力竭,脑子犯晕发沉,再也没了主意、力气,才倏地一下惊醒,在一阵急救车的鸣笛声中。
元姮缓缓睁开眼,发现天色大亮,自己躺在越野车里,梦里的晕沉、无力感,萦绕不去。
她摇摇头,试图甩掉困顿。
身侧立刻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醒了?”
紧接着,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覆在了额头上。
肌肤相触,元姮清醒了些,意识到昏沉、困乏、无力并非梦境的影响,而是病了。
此刻,周石霖在探她的体温。
救护车的鸣笛声越发清晰,似是停在了越野车旁。
她心里一急,一把抓住覆在额头上的手,说:“我没事,顶多有点儿发烧,没有严重到需要——”
“你觉得逞能说没事有用?”周石霖打断她的话,“觉得这一路,我看不出你身体素质如何?”
“……”这当真是无从辩驳。
天可怜见的,昨夜才说不会让周石霖失望,今日就病得需要救护车,这未免太悲催。
元姮舔了舔泛干的嘴皮,努力打起精神,“这次露营,我一会起红疹一会发热,身体确实有点弱,但真的没有到需要救护车的地步。”
周石霖颇为意外地觑她一眼,“那不是给你叫的。”
话落,又疑惑,“你需要?”
元姮也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飞快摇头,“不,我不需要,我只是有一点点难受,没力气,有些冷,很困。”
“困就睡。”
周石霖言简意赅,侧头瞥一眼随手扔在脚边,被汗浸湿的真丝睡衣。
刚换完衣服,冷也是正常。
他将元姮连人带被子抱入怀里,确认没有不妥之后,抬手敲了敲车窗。
元姮感觉特别踏实、心安。
她窝在周石霖的怀里,昏昏欲睡,却又舍不得睡,她想跟他多说一会话,想问:我怎么从帐篷睡到了车里,怎么下的山,救护车为谁而来……不等开口,车门被拉开,邓一辉坐上了驾驶位。
“boss料事如神,钟少果然选择了——”
“开车。”
周石霖出声打断。
邓一辉微愣,随后看一眼裹在被子里的人,心下有了猜测,那种事情,boss应该不想让元小姐知道。
他启动车子,没再往下说。
元姮等了一会,不见后续,忍不住从周石霖怀里探出脑袋,有气无力地问:“钟少选择了什么?”
邓一辉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自家boss的神色:眉头微蹙,隐有不悦。
他笑着岔开话题,“元小姐醒了啊,说实在的,看见boss天没亮就把你背下山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大跳。”
“他背我下山的,天没亮?”元姮语气欣喜,立刻来了精神。
“是的,披星戴月,忙而不乱,又是喂药,又是物理降温的,我第一次见boss这么会照顾人。”
“嘻嘻嘻,我好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邓一辉着实不懂。
“羡慕你运气好有眼福,而我没见着,要是中途醒一醒该多好。”
“……元小姐,请看看你此刻在谁怀里,都这样了,还遗憾呢,咋的,担心之前狗粮撒得不够多,我没吃饱?”
“哦,那你吃早餐了吗?”
“吃了,哈哈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说有笑。
周石霖听到“中途醒一醒”,悄悄抬脚,把从元姮身上换下来的睡衣,踢到座位底下。
然后,不疾不徐地开口,“你饿了?”
元姮摇头,“不饿。”
“看你精神十足,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大概是不困了。”
“嗯,不想困。”
“那就坐好,别靠着我。”
“啊困,我很困。”
元姮一边说,一边往他怀里拱,“我睡着后会踢被子,全靠你抱着了。”
周石霖:“……”
无奈,还能怎么着,抱着呗!
未婚妻踢被子这件事,他已经见识过了,就在快要黎明的时候,他拉开帐篷,本想询问元姮早餐想吃什么,结果却发现她整个人睡在被子外,浑身发热。
生病就是这么来的。
一通折腾,好不容易退热了,他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重蹈覆辙。
“安心睡。”
他掖了掖被子,“有我在,你踢不动。”
元姮笑意盈盈,用嘴型一字一顿地说:我—又—想—亲—你—了!
周石霖曲起骨节分明的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
-
从东兴岭返回市区,越走,道路越宽,日头越盛。
邓一辉在行车过程中,手机屏幕时不时亮起,显示有电话进入,他悉数拒接,直到老爷子来电。
他缓缓踩下刹车,低声询问后座的人。
后座,元姮窝在周石霖怀里,睡得很沉。
周石霖睡不着,一路闭目养神,听到询问并未睁眼,只是点了点腕表。
邓一辉心领神会,拒接来电,转而发出一条短信。
【老爷子,周总还在睡觉,醒后给您回电。】
消息发出后,手机消停了。
他不禁暗暗感叹,钟少在东兴岭出了事,的确掀起了不少波澜,但即便如此,也越不过boss睡到自然醒。
哈,自家boss就是厉害!
身为下属,可以跟着畅快。
邓一辉将越野车开得好极了,进入市区,望着前方岔路口,他低声问:“周总,往河东,还是河西?”
河东代表回东临湾,河西则是去福天华庭。
周石霖睁开眼,看向怀中人。
只见元姮双眸自然闭合,白嫩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如一颗多汁的蜜桃,看着格外喜人。忽地,她眉头紧皱,小嘴一噘,抬腿就是一脚。
被窝顿时散开,一条腿露了出来。
脚趾头莹润可爱,脚踝很细,腿肚上红痕未消,其间散布着小黑点。大腿倒是白净,衬得穿在身上的白衬衫失了光泽。
周石霖只匆匆看了一眼,急忙拉好被子,紧紧盖住。
咳,无论是自己的西装,还是衬衫,套在元姮身上,都别有一番看头。
“周总?”
邓一辉迟迟等不到指示,再次出声询问。
周石霖回过神,捏了捏眉心,“回东临湾。”
“好的。”
邓一辉面上表现得十分平静,内心却惊涛骇浪——元小姐病着,boss不把人送回元家,而是直接带回东临湾,这破天荒的举动,难道是……动心了?
往后的路,遇到红灯,他就思考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分析过东兴岭发生的种种,依然是不确定,很难讲。
车子抵达东临湾,驶向熟悉的车库,停稳后,他看见boss并未叫醒元小姐,而是先行下车,紧接着弯腰伸手,连着被子一起抱出元小姐,那小心谨慎的模样,似是生怕被窝漏了风,元小姐会着凉,导致病情加重。
他赶紧拎包,拿手机,一路紧跟。
眼看着boss脚步不停,直接把元小姐抱进了自己的卧室,他赶紧停步转身,抬头望天。
嚯嚯嚯,这这这,是要动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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