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洗澡啊！”
陶清妍脸上满是黑线，她干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看了多少了，还差一个王老爷吗？
她对着梁云舟张着口型说：“打开。”
在她犀利的眼神下，梁云舟思想斗争了一翻，屈服地拿起了瓦片。
没曾想看待了李姨娘穿着小衣的身体露出了两截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深的，红的，浅的，旧的，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直发麻。
梁云舟的眼里满是震惊之色，虎口紧抓得泛成了白色。
陶清妍这才意识到为什么王夫人要给王老爷纳青楼的女子，王老爷在那个房面有别于常人的癖好。然而也许在那些个地方，有更多的肮脏手段，所以王夫人选择了青楼里的人。
他们看着王老爷的手放在了木榻边的雕着的莲花底座一扭，床慢慢地移动了，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下口。
李姨娘的神色在这一瞬间变得煞白，眼珠里大颗的泪珠挂着，浑身在颤抖着。
王老爷面色冷淡地拉过了李姨娘往下走，声音很冷漠：“夫人那边已经重新弄到新的药了，你身上的伤痕，很快就可以消失的。”
李姨娘根本就不敢做声，只是安静地点头。
脚在发抖着，跟上王老爷的脚步。
梁云舟把瓦片盖了回去。
陶清妍拉了拉梁云舟的衣服，示意他们跟下去。
梁云舟知道要是跟下去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机会难得。所以，他并没有跟陶姑娘表面利害关系，抱住她飞跃到地面上。
放轻手脚，推开了门，来到了王老爷刚才按下莲花座的地方。
抬头凝望了一眼陶姑娘，便扭转了起来。
随身拿出火折子，打开盖子，吹一下，亮起来了。
双腿蹲地，拿着照了一下，发现原来是一个楼梯。
马上抬起脚，便往下走。
底下传出来了拍打的声音，还伴随着女子的几声惨叫。
走到最下面，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陶清妍看着面前的场景大为震惊。
李姨娘只是穿着亵衣，双手被吊着，脚尖微微点着地，王老爷拿着鞭子抽着，因为李姨娘的惨叫，她的脸上露出了快意，表情非常的扭曲。
整个地下室是为圆形，弧形的墙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鞭子居多，李姨娘站着的地方是一个圆台，比其他地方都要高。
王老爷似乎打累了，便把陶姨娘的双手接下，把她放在了不远处的一张造型有些怪异的椅子上。
陶清妍眼睛一定，那不是女子检查专门使用的工具吗？
梁云舟彻底乍舌了，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在这一刻王老爷往他们的方向扫了过来，赶忙就往侧面的一转，避开了他的视线。
陶清妍感觉到脚底上似乎踩到什么硬物，那东西有些硌脚底，有点生疼，她马上单脚站着。
梁云舟感觉到她的身体往他这边倾倒了，马上伸手扶助，疑惑地看着她。
陶清妍指了指脚下。
突然间他们听到了脚步声往他们这个方向靠近，陶清妍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处，手紧紧地抓着梁云舟的衣服。
两个人屏住了呼吸，一点气也不敢喘。
过了好一会儿，再一次听到了李姨娘的惨叫声。
陶清妍摸了摸直跳的胸口，艰难地咽了一下嗓子。
梁云舟缓缓地伸出一个头，看了一眼，原来只是过来拿工具而已。
他示意了一眼陶清妍。
她蹲下去把刚才踩到的东西捡了起来，地下室的光线都聚集在圆台上，所以楼梯间的光线很黑暗，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是一个钗子。
她犹豫了一翻把东西塞进了腰间。
梁云舟害怕待得越久被察觉的可能性会越大。所以他刚想转身，不小心碰到了墙壁上的石狮子。
几只银针就向他们飞奔而来，他连忙拉上陶清妍往上跑，但是银针的速度很快，根本来不急躲藏，他用背部抵挡了。
痛感顿时袭击了大脑，梁云舟发出了闷哼的一声。
陶清妍回头看见他痛得拧着眉，赶紧扶着他往前跑，终于看到了光线，他们很快就要到上面了。
后面传来了王老爷气急败坏的声音：“谁，给我站住。”
因为王老爷干这事都会遣散在附近的下人，所以陶清妍扶着梁云舟很快就来到了墙角边。
他忍着身体的疼痛，把手放在了她的纤细的腰肢上，一提，一登，飞跃而过。
等王老爷打开门，就只是看到了两个人纵身跃下的背影。
他的眼里满是恼火之色，连忙喊道：“来了，来了，进小偷了。”
入夜下着的雪到半夜已经停了，雪厚厚的一层铺在地上，屋檐上，树梢上。深夜寂静，仆人在王老爷的叫喊下，纷纷从被窝里着急忙慌的下来，往李姨娘的住处跑，脚下踩着新雪，发出了嘎吱脆响的声音。
“老爷，你没事吧，小偷往哪个方向跑了。”一个拿着棍子神色焦急地问着王老爷。
王老爷看着他们翻跃的那个墙头，脸上满是阴鸷之色，到底是谁，半夜竟然夜窜。
他摇摇头。
李姨娘穿好衣服，行动很慢，额头上满是汗水，扶在门边看着。
姗姗来迟的王夫人，看着李姨娘的样子，脸上的恼怒之色藏不住了，眼神狠戾地看着王老爷。
他低头沉思着，想着到底是谁，平常商场上也没有什么得罪的人，他想难道是县令府里的人，刚才看到了楼梯上的血迹，他打算明天亲自走一趟县令府。
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清绿色的绣花鞋，他抬头看了过去，脸上一副关心心疼的样子。
“夫人，这么出来也没有穿上大氅呢？”说完便拿过下人手里的自己的衣服披在妻子的身上。
王夫人把衣服扔在了地上，脸上满是崩溃的神色，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呐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竟然还，还......”
手指指着李姨娘，她马上跪在了地上，头死死地贴着地面，一动不动。
下人第一次看到温和的主人家第一次这么大的火，都面面相觑，低下头不敢作声。
王老爷捡起在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雪，声音有些不变情绪：“夫人爱女心切，送夫人回房。”
拉起李姨娘，便走进了房里。
王夫人痛心地闭上了眼睛，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扶着身边的丫鬟，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陶清妍看着梁云舟的后背不断渗出的鲜血，他的额角也满是汗，努力地撑着他走到了大街上。
但是因为体型差，加上冬季满地雪的缘故，她脚一滑，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梁云舟疼得有些发昏的脑袋，这么一摔了，清醒了一下，忍着痛：“陶姑娘等下，我没有把针扎死，都要被你摔死了。”
陶清妍听到刚才还昏死的人突然说了话，鼻子一酸，声音满是欣喜之色：“梁大人，你终于醒了，我被你吓死了。”
梁云舟用胳膊支撑起身子，看着面前的陶姑娘鼻子被冻得红红的，眼角似乎还挂着泪水。
他有一股冲动想要把她抱入怀里的冲动，可是这个也只是直敢想想，忍住了这个念头。
语气里满是玩笑之意：“陶姑娘，你别把，不会让你验尸验到我的身上的。”
陶清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忙扶起还在地上男人，嘴里念叨着：“你差点吓死我了，叫了你好久，都没有反应。”
梁云舟借着陶清妍的力气站了起来，看着她脸上有些黑黑的东西附在脸上，忍不住抬起手帮她擦了一下。
陶清妍有些呆呆地看着他，她感觉到脸上一片温热的触感，粗糙地手在她的脸上摩擦着，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脸上热热的。
梁云舟低着头，脸靠得很近，她屏住了呼吸，脸憋得有些通红。
他看见陶姑娘脸上紧张的神色，轻笑了一声，说：“陶姑娘怎么脸上这么红，这大雪天，很热吗？”
陶清妍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红晕更加加重了。
她看着他的脸上似乎更加的苍白了，旖旎的心思消散尽了，拧着眉：“你还好吗？”
梁云舟点点头。
陶清妍用力地搀扶好，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咬了咬牙，拖着往前头走。
终于在他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抬头看见了县令府里的小门，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把梁云舟放到一边的台阶上，她用力地拍打着门锁。
前来看门的金老头，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两个极其狼狈的人，连忙喊来了人。
蕴儿在房里等得焦急，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突然前厅传来的声音，马不停蹄地跑出了房里。
看见陶姑娘倚靠在门上，脸上通红了一片。她伸手一摸，很滚烫。
转眼又看见梁大人的衣服上都是血迹，着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师爷看到面前的景象，走到门口环顾了一下。
看向金老头：“刚才开门的时候，有发现什么人吗？”
金老头回想了一下，语气非常肯定：“师爷，没有，就大人和陶仵作。”
陶清妍脑子一片混沌，但是努力提起精神，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蕴儿连忙扶起。
“小姐，小姐。”
陶清妍看向师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师爷，大人的后背被银针扎到了，针应该有问题，赶紧叫大夫。”
师爷神色很凝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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