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底下，两人的手牵在一起，闻溪食指挠了挠顾屿珩的虎口，眼神瞥向旁边。
顾屿珩知道她什么意思，轻捏了一下手又松开，从书包里拿出一袋果冻。
“去旁边找你舍友吃，等我们这讨论结束一块去吃饭。”
“哟顾屿珩，还随身携带果冻呢？怎么回事啊，藏了一天也不给我们分一分。”
师兄在一旁正好看见这一幕，起哄。
顾屿珩不紧不慢地整理桌上的笔记：“她爱吃，专门给她买的，怎么能跟你们分。”
“哎哟喂！听不得这话听不得！”
“顾屿珩这冷冰冰的样子敢情只是对着我们才会，在女朋友面前殷勤得很啊！”
男生们都在起哄，闻溪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铭澜借着分享果冻，凑近说话：“今日这存在感，立足了！”
闻溪抿唇，眨眨眼。
因着闻溪在，社团活动提前十分钟结束，顾屿珩带着她去学校后门的小吃街下馆子，一路上闻溪都在观察他的表情。
“别看了。”顾屿珩语气无奈，单手环住闻溪肩膀，“我没生气。”
“啊？你怎么会觉得我是怕你生气？”
“不是吗？不打招呼就过来，来了还演贴心，走了又盯着我看。”顾屿珩揉揉闻溪的脑袋：“你这点心思我要是还不清楚，就失职了。”
闻溪推开顾屿珩，睫毛颤了颤：“你想错了。我们敞开来说，就算你今天生气，我也没觉得我做错。你们分到一组这事，你没跟我说，我心里觉得不舒服就想去亲眼看看。才不是担心你会不会生气。”
想了想，她又多补了一句：“如果你生气，那我只能说你态度不端正。”
“我这不是没生气吗？”顾屿珩哭笑不得，眼神里满是宠溺：“以后多来，我只会觉得很惊喜。”
说完，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喝了你的奶茶，给点回馈。”
-
12月，滑雪社组织了一场户外活动，时间正正好就定在圣诞节那天。顾屿珩得知，眼皮抬都没抬地问：“你们社长是单身吗？”
闻溪扑哧笑出来：“怎么，这跟单身有什么关系？”
“圣诞节情侣都要约会，她倒好，用来组织社团活动。”
今年平安夜是在周五，连着圣诞节正好能出去玩，顾屿珩早就有打算了，谁知道滑雪社组织这波。
闻溪又是新社员，这第一次团建不好缺席。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没有规定不能带家属，闻溪怂恿着顾屿珩一起。
“你不会的话，我们一起跟教练学，反正我也只能玩初阶的。”
顾屿珩没有立马拒绝：“等你问问看。”
社长很爽快，加上确实日子特殊，同意有家属的社员可以把家属带上，费用自付就行。
就这样，滑雪社第一次团建，顾屿珩陪着闻溪一块去了。一行人包了一辆大巴，到了滑雪场就住在提前预定的民宿里，约好第二天进场练习。
针对不同社员的学习情况，社长将人员分成三个组，由三个不同阶段的教练带滑。
闻溪在初阶，一早过去就先领护具，她挑了个乌龟造型的，给顾屿珩留了个皮卡丘。
“一定要戴？”
“等摔你就知道有它多好了。”
雪场温度很低，即便是全副武装都还是哆哆嗦嗦，闻溪有点点基础，上手很快，而是顾屿珩，从零开始，反倒成了教练重点关注的对象。
十分钟不到，闻溪已经能自主滑初级赛道了，回过头找顾屿珩，见他还在调整姿势。
“闻溪，你男朋友好帅啊，先前怎么都不带他来社里玩？”
社员滑到闻溪身边停下，感叹了一句。
“他专业的小组作业比较多，也有自己的社团活动。”
社员：“你们俩是来这儿认识的吗？联谊？”
“不是，我们是高中同学。”
“哇！高中就在一起吗？好羡慕这种！”
闻溪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和旁人这么介绍顾屿珩，但不论多少次，对面听的人都是一脸羡慕和给予祝福。
她自己也会忍不住那股油然而生的炫耀和欣喜，用祝冷的话说，她就是太喜欢了。
傍晚，社团在民宿组织了一次烧烤，顾屿珩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闻溪拎着个袋子刚从外面回来。
“不是都在前院烧烤吗？”
“准备得差不多了，过去就开吃。”闻溪从包里掏出碘伏棉签和药膏，“我先帮你伤口上下药。”
顾屿珩的手被冰刀划破了，烧烤帮不上忙就先回来洗澡。
“你出去外面买的？”
“附近路不熟，我去教练那拿的。”
闻溪帮顾屿珩上好药，两人一块出去，彼时外面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落座即动筷。
“哎我们玩点烧烤小游戏呗，别光顾着吃。”
社长提议完，一个两个接在后面建议小游戏，轮到闻溪这儿，她随口提了个逛三园，结果就成了热身游戏。
加码规则就是说重复的人，要真心话。
“那从我这儿开始吧，植物园里有什么？”
社长起了个开头，旁边人用小竹签敲着盘子打节奏，轮到闻溪这儿，在她之前的顾屿珩把她想到的词给讲了。
“啊！他把我要说的给说了！我想的就是牵牛花！”
错过节奏的闻溪只能被罚，委屈地捶了顾屿珩一下：“你说点别的不好吗，抢我答案！”
“你在我后面，我怎么知道你要说牵牛花。”顾屿珩哭笑不得，一边挨揍一边委屈，“你都不多想几个，那么多花随便说一个不就得了。”
“你们俩就别吵啦，要怪就怪你们太有默契了。”同学催着闻溪赶紧真心话，“问什么问什么，把握住机会啊别问些太简单的！”
“你和顾屿珩同学，是谁先追的谁啊？”
这问题一出来，唏嘘声四起。
“太简单了吧！这都不用她说，猜都知道是顾屿珩。”
仅凭这一日的相处，社团里的人基本认定这一对一定是男生喜欢女生更多些，顾屿珩像是黏在闻溪身上一样，她走哪跟哪。
闻溪眯了眯眼，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算是吧？他先提的。”
顾屿珩坐在一旁，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她说的对。”
副社长监督：“哎呀我就说嘛！这问题属实浪费，要问就得问那种刺激点的，初吻什么时候啊，对方是不是自己初恋啊这种。哎下一轮记得啊，别再放水了！”
闻溪扯了下顾屿珩的衣摆，提醒他小心些，别被抓辫子了。
顾屿珩不以为然：“该小心的是你自己吧？”
闻溪一噎，真想给他一拳。
随着游戏升级，花样越来越多，真心话开始满足不了这些人，大冒险也随后加入。闻溪抽中一个和穿蓝色衣服的人拥抱三秒钟的冒险，在座十几个人，就一个师兄穿着蓝衣服。
对方瞬间也慌了，恨不得立马脱下外套，晚一秒都怕会被顾屿珩给刀了。
“哎哎！要有游戏精神啊！”
有人提醒。
闻溪看向顾屿珩求救，后者举手发问：“没有罚酒的选项吗？”
这群人原本是收敛着没喝酒，听到这提议，立马来劲：“也可以！先说明哈，三杯起步！”
一喝就是三杯，闻溪又想反悔了，她没见过顾屿珩喝酒，也不知道他酒量好不好。
顾屿珩收回原本搭在闻溪腰间的手，端起杯子倒掉里头的果汁，将其递给开酒瓶的同学，嗓音平淡无波：“好，三杯。”
-
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两个人的步伐频率跌撞且混乱，伴随着闷哼，顾屿珩整个人磕到了玄关柜脚。
“哎哎你慢点。”
闻溪刚抽出一只手去放包，结果人就撞到了：“没事吧？撞到哪了？小心点，你先到床上躺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没事……”
顾屿珩扯开领口的扣子，呼吸听上去有些喘，他意识是清晰的，就是觉得胸口太闷。
“你不能喝应该说一声的呀。”
闻溪都后悔了，早知道都不装，自己的酒自己喝。上高中的时候她就有陪父母参加饭局的经历，那会即便没成年也没能躲过酒桌文化。
一小口一小口练着到现在，半瓶酒下肚都不带喘。
可在顾屿珩面前，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她还是装出不会喝酒的样子。
顾屿珩丢掉外套，坐下摆了摆手：“没事。”
闻溪端了杯水走过来，还在怪自己：“你不该替我挡的。”
顾屿珩抬眸看她：“不挡，你就要跟别的男人拥抱，你觉得我会同意？”
清冷的嗓音染上酒意，像是在生气。
闻溪失笑，哄他：“不是，我可以自己喝。”
“不会让你喝。”
“顾屿珩，我会喝酒，小时候我就会了。”闻溪决定坦诚，免得以后遇上这种，还得别人来替。
她自己其实可以。
顾屿珩没拿杯子，反而是扣住闻溪的手腕，用力一拉，她就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没明白。”
他半睁着眼睛，攥紧闻溪的手：“我想成为，你可以依靠的人。”
闻溪抿唇，眼底渐渐盈满笑意，她伸手环住顾屿珩的肩，在他唇上亲了亲：“是你没明白，我一直都很依赖你。”
酒气混杂着滚烫溢满唇齿，玻璃杯掉落在地，水泼湿了被角，昏黄的壁灯下映着交叠的身影。
“溪溪，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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