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旭追着女孩出来，到了一楼才把人拦住。
才要开口，对上女孩气咻咻瞪向自己的双目，程文旭莫名其妙气虚，可能哪里做错而不自知惹女孩生气了。
“好好的，怎，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还敢讲！早跟我说你是个水泥工我至于在你家人面前让你难堪？还敢介绍说定居海城，看你住的这个破地方，我就知道没有上去的必要！滚开！”
原来是这样，自己条件确实不好，女孩无可指摘，在随时可能有人出出入入的一楼门口，程文旭日渐粗糙的手指在裤缝拘谨地擦了擦：“可我……你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吗……等以后结婚，工钱全部给你管，我也会好好待你。”
程文旭有一双不像大多男生会有的大眼睛，偏生本人单纯内向，被指着鼻子骂也不作声，眼睫不安地抖动，像惊鹿，惹得女孩心软。穷是一方面，程文旭外形条件还算不错，而且脾气好，够体贴，对她还是有吸引力的，可也不能当饭吃，便抱着臂，用凉凉的口吻讥诮道：“别了吧，反正结了婚迟早也会离。”
当头一棒，脑内所有想法得以成立的前提首先轰塌，程文旭无话可说了，沉默后道：“比较偏，我送你出去吧。”
“滚蛋！”
女孩提起手包，抡在程文旭胸口，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他搡开，小步跑开。
分得这么干脆，可见谈对象的时候根本不用心！
程文旭揉着胸口，正要追去送女孩，侧边的一道门从里打开，大男孩把着门把满目轻蔑，下巴略抬起：“要吵去别处吵，吵死了！”
门关上了，还听到隐约可闻的嘲讽：“活该讨不到女人……高中不毕业的文盲……”
程文旭缩起了肩膀，在比自己小很多的大男孩面前，矮了人一截。 ——《楼上楼下》节选】
老楼是一楼两户的户型，边渡去对门敲了敲，没有人应，还发现门把落了灰。他捻了捻手指，转身朝二楼走去，又看到了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原本对开的两道门中的一道从墙上被卸了下来，空洞已经堵上。
这不是第一个察觉到的怪异之处，不过均事不关己，边渡没有深思，放到脑后，对二楼唯一的一扇门敲了敲。
——笃笃笃！
听见敲门声，虞无愫侧躺在沙发上，作势起来。
“你别动。”年纪稍大，体态、妆容均十分得体的女人站起身打断道，“我去开。”
“什么人？”
透过监控，女人看到了半低着头等候的边渡，回首道：“是个帅哥。”
住进这一栋楼开始，帅哥的泛称在虞无愫眼里成了某一部分人的特指，勾起他的注意，光脚踩在地上，行动起来悄无声息，当一阵再熟悉不过，熏人欲醉，像烈酒般稠厚，像玫瑰烂熟般糜丽的香味传至鼻端，女人一阵头晕目眩，转头果不其然见到男人已经行到了近前。
被发现了，男人也不忖，看着她笑了下，明明白白告诉她自己要做坏事了。
连云恍了恍神。
如果现实中有神鬼怪志，虞无愫便是仅凭惊鸿一瞥就能掏空人类精气的男妖精。
且不限于女人。
连云再次感慨，作为一名经纪人，她能分到虞无愫，铁血手腕是一方面，但也有性取向的成分在。
虞无愫带来的收益是巨大的，却也夹带着数不胜数，没完没了的麻烦。主要是虞无愫行事太过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又难服管教，常做出惊人的举动来，一旦出现在人前，又是一场兵荒马乱，热搜预约。
就像现在，真丝衬衫散开四颗扣子，因侧卧敞开的左肩，深刻的锁骨，莹白的肌肤，还有搔在上面的发尾——这副样子见人，生怕外面的男人不是狗仔是吧！
打虞无愫站在门边起，连云就知道要坏菜，她现在就感到十分头痛，可以预见，今晚注定又要不眠不休地整顿网络上因为虞无愫衣衫不整刮起的舆论！
她很想用凶恶的眼神把虞无愫吓退，可惜虞无愫快人一步手握上了门把——这人向来随心所欲，如果他有“三思而后行”这玩意儿，也不至于搞得人仰马翻。
边渡安静地等待，无聊地瞄向地面，直到“咔哒”开锁的声音传来，方抬起头。
徐徐开启的门扉，犹如潘多拉魔盒上方的盖子，望着那里，边渡恍惚中，有种错手释放出为恶人间的大妖精的感觉，是罪恶和贪婪的变相预示。
虞无愫没有随便什么人面前都露一露的癖好，尤其是情敌，好歹把领子拢了回来，所以扮相上并未有露骨的地方，然而边渡打眼一看，第一反应却是撇开视线，心慌莫名，紧接着陷入雪白羊绒毯圆润粉嫩的脚趾跃然入视野，继是一慌。
边渡忙把身体侧到一边。
侧身时，习惯性挺拔的腰背线条凸现，男人味十足，虞无愫淡淡地瞥了一眼，不是他以为的情敌，也不是连云以为的狗仔或私生饭，淡漠道：“什么事？”
声线比想象中低沉，略哑。
“靓女……”
男人的声音虽然好听，但对他而言并不少见，虞无愫环臂：“靓女？！”
感觉语气明显变冷，边渡凝眉，他说了什么？
“方便……”
“不方便。”
边渡默了，这位没“见”过的邻居显然不好说话。
早在门敞开的瞬间，糯糯就呈现出被陈年酒酿灌醉的状态，整个变成粉色的团子，豆豆眼醺醺然，身体控制不住在虚空中东颠西倒……
大美人！！如果一开始绑定的是大美人，还有边渡什么事儿啊！亏了亏了！
糯糯醒了醒神，歪歪扭扭地朝虞无愫飞去。
在它快抓上领口的瞬间，边渡咬牙切齿把粉团子抓了回来，你个色胚！
别人看不见糯糯，落在虞无愫眼里就是边渡色心大作想动手动脚，好险躲得够快，整张脸沉了下来，眼中充斥着冷冰冰的怒火：“干什么！”
“没……”知道美女误会了，边渡却解释不清，只好陈明一开始敲门的原因，“原本想借宿……”
——砰！
门用力甩上时，清楚传来一声毫不留情的“垃圾”。
“一晚……”边渡气滞。
【喂！不能放他跑了！】糯糯顿时着急，在边渡手上挣扎。
“说你垃圾。”边渡唾道，一巴掌将糯糯拍飞。
门内的虞无愫还未走远，见这色中饿鬼居然还砸门，咬了咬牙。
（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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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近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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